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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31:22 作者: 雪落蒹葭
「奸人?」蕭放動了動唇角:「本侯若沒記錯,你口中所說的奸人,是你的嫡親姑母吧?」
「侯爺見笑,在下雖冠著戚姓,卻從不認自己是戚家人。」戚修賢說著對蕭放拱手,神色十分誠懇:「侯爺人中龍鳳,在下知曉侯爺心系鴻鵠,如今侯爺遠在幽北,京中許多事情觸及不到,在下願成為侯爺的手臂,留在京中,助侯爺他日成就大業。」
蕭放聽著戚修賢的話淡笑了笑:「你想成為本侯的人?」
「是,在下願為侯爺效犬馬之勞。」
「你是戚白琰的兒子,太后又是你的姑姑,日後你留在戚家承襲中書令,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難道還抵不上本侯手下的一個位置?這筆生意,如何算,都於你無益。」
戚修賢聞言,神色真誠:「在下若是說,在下無心那中書令之位,只想日後同侯爺謀個光明長久之職,侯爺信否?」戚修賢話落,又緊接著說道:「在下知道此來唐突,沒有足夠的理由讓侯爺相信在下所言,但日久天長,在下會用日後的功績向侯爺表明,在下的誠心。」
戚修賢話落,從懷中拿出一封平整的信,雙手呈給蕭放:「這是在下的見面禮。」
蕭放看了戚修賢片刻,抬手接過信,他勒了勒韁繩:「戚修賢,本侯記住你了。」蕭放話落,再無停留,策馬從戚修賢身側離去,同不遠處的兵士匯合,一眾人策馬北上。
戚修賢聽著背後的馬蹄聲愈來愈遠,他坐在馬背上,緩緩抬頭,望著略有陰霾的天空,唇角扯出一個詭異的弧度。
*
蕭放帶著親軍日夜兼程趕往幽北,第十日清晨,趕至軍營前。蕭放將連祁留在營外查點隨行兵士,獨自策馬一路回了帥帳。
興平接到蕭放回營的消息,連忙從側營榻上爬起來,急急穿好衣裳,趕至帥帳,一進門便見蕭放一人坐在長案前,面色微沉。
蕭放見興平進來,嗓音低低的詢問:「和安呢?」
興平幾步跑上前,跪地行禮,答道:「前陣子灕江上的工程出了些問題,白莊主派人來請郡主上山看看工程,郡主便小住在山莊上了。」
蕭放聞言沉默許久,隨後從長案前起身向外走。
興平連忙從地上起身跟上前:「侯爺是要上山尋郡主嗎?」
蕭放大步出了帥帳,連祁正好查點好兵士帶人歸來,便聽蕭放吩咐:「休整半日,未時整軍出去,同本侯前去支援文棟。」
興平聞言自知是自己猜錯,他又跟著蕭放回了帥帳,服侍蕭放寬衣後,見蕭放在榻上睡下。興平悄悄跑出去,派人去離山上快快接北歌回來。
北歌在青荷山莊上這陣子,白溫之許是怕她一人在雲楓閣悶,大多時間都來陪她,多聊些釀酒上的學問和長安風情,基本沒有提及蕭放。
北歌不禁懷疑,可否是自己從前多心了……或許白溫之對蕭放並無情,或許只是蕭放單方面愛慕白溫之。
可無論如何,北歌看著白溫之的友好與坦蕩,都生不出絲毫敵意,甚至打算以友相交。
這日北歌應了白溫之的約,去她閣中小坐,看一看她數年珍藏的各式酒盞。剛踏出雲楓閣,便見白寒之帶著軍中人前來,說蕭放從長安歸,喚她回軍營。
北歌聽聞蕭放回來,心中一時複雜。
她是高興的,倒不是因為思念,而是慶幸蕭放平安回來,沒有因她之事收到牽連。
她也是不安的,蕭放前後走了一個月,他們雖做過這世間最親密的事,可是心上的距離,北歌自認是頗遠的。如今分隔一月余,臨走時又是以那樣未解的誤會收場,北歌想不到,她一會回到營中,應該以怎樣的心態去面對蕭放。
北歌拜託白寒之向白溫之道一聲歉意,之後隨著軍中兵士急急下山趕回軍營。
北歌巳時下山,趕回軍營時已至未時中,興平留候在帥帳,滿是可惜的告訴北歌,蕭放半個時辰前領兵剛走。
得到消息便片刻不歇趕回來,卻是撲了空,北歌有些失落,但更多的是怕蕭放不快,她問興平:「侯爺先前走時吩咐我留在營中,方才侯爺回來,未見到我人,可有生氣?」
興平微嘆:「不瞞您說,小人也是瞧出侯爺面上不大高興,才背著侯爺命人上山去尋您,想著您若能及時趕回來也是好的,不想還是晚了一步。」
「侯爺才剛回來,怎麼又領兵走了?」北歌不解。
「前線戰事吃緊,文將軍一人怕是頂不住,侯爺歇不得。」興平說著,忍不住心疼的輕喃:「才睡了幾個時辰,飯也沒來得及好好吃。」
北歌也輕嘆一聲,內帳里,蕭放方才睡覺時展開的被子還沒來得及疊起,北歌走過去,親自抬手將被子整理好,將榻上的褥子鋪平。
*
北歌走後,白寒之應北歌的囑託,去瀟湘苑尋白溫之。
白溫之一早備好了點心與茶水靜等北歌,不想卻等來了白寒之。
自那晚在溫泉旁分開,白溫之有意躲避,白寒之也再未曾主動來尋,兩人雖同宿在山莊上,卻是多日沒有照面了。
白溫之緩緩從坐榻上起身,她低下頭,對走來的白寒之喚了句:「兄長。」
白寒之聞言,眸底微閃,他揮了揮手,讓候在房內的下人都退了下去。
白溫之察覺到侍女都退下,她身子微僵,仍不想抬頭,只是急急說了句:「北姑娘一會就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