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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31:22 作者: 雪落蒹葭
    裴綽聽了咂了咂嘴:「我一向喜歡聰明人,她?罷了。早兩年,還大言不慚的說什麼非程元澤那慫貨不嫁…如今倒還是聰明一回,知道尋你當靠山。」

    裴綽話落,眼見蕭放神色漸漸不好看,連忙轉了個彎:「現在終歸是你的人,我看她算是嫂子的份上,以後見面說些好聽的。」

    蕭放不想再聽裴綽這張毒嘴聒噪,命他划船靠岸,他將此番歸京後的計劃交待給裴綽,命他在離京前務必辦妥。

    裴綽聞言道是,他眼見蕭放下船上了岸離開,自己又在小船上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下船從大慈恩寺離開。歸京前,名醫囑託,要他在京中的藥館尋幾味嶺南那窮地方沒有的藥材,給他家裡養得祖宗續命。

    裴綽暗罵一聲,忍住抽自己一巴掌的衝動,也罷,都是他造的孽,這輩子還不清還得搭上下輩子。

    蕭放回侯府後,便一直閉門不出,靈後曾派人召他入宮幾次,都被蕭放謊稱病推了。

    *

    文棟在蕭放離開前,早早聽從蕭放安排,調兵部署北境,提前防禦靺鞨。果如蕭放所料,靺鞨前日趁夜偷襲,雙方戰事再次打響。文棟著人快馬加鞭,將北疆戰時的消息傳回京中。

    自蕭放離京至今已近一月之久,北歌一直聽從蕭放的話,乖乖留在軍營,很少踏出帥帳。只是前幾日,灕江上的工程出了些問題,有百工看不懂圖紙上所繪,白寒之只得派人前來軍營請她前來看看。

    北歌前去青荷山莊,將圖紙上的詳細向幾位百工講解一番,又重新標註一遍,再拿給百工們看,大家便懂了。

    從南齊來的一位百工,對北歌圖紙上所繪的某處存了疑,想要改動。北歌看過那南齊百工的方案,的確比她設計的更要省時省力幾分,便對拿到圖紙來詢問的白寒之笑了笑:「百工們自然比我懂得多,經驗更是豐富。他們能想出更好的辦法是尋常事,往後若有改動,不必事事來徵詢我的同意,我設計這圖紙,原也不過是想盡些綿薄之力。」

    白寒之聞言,笑著說知曉了,隨後他對北歌道:「侯爺如今也不在軍營,您既上山來,便留在在下這住上幾日,正巧溫之前陣子也被我接回山莊療養,郡主曾經不是說想要學釀酒?我讓溫之前來拜訪您。」

    北歌從前想學釀酒,是以為蕭放愛極了那間酒肆的口味,可現在她才知道,蕭放愛的並非是酒……她將手藝學來又有何用,東施效顰罷了。

    北歌正要開口回絕,又聽白寒之說:「也是在下怕工程上再出些什麼問題,還得勞煩郡主再上山前來折騰一番。」

    北歌聞言,心上一嘆,她委婉回絕讓白溫之前來拜訪她之事:「我原也一時意起,不好打擾溫之姑娘。」

    白寒之聞言只笑了笑,隨後俯身告退。

    北歌來到青荷山莊後,住在蕭放從前常住的雲楓閣。不知道她白日裡是不是說的太過委婉,傍晚時分,白溫之帶著兩個侍女來了閣前求見。

    人都來了,北歌自然沒有避而不見之理,更何況是住在人家府上,北歌只得硬著頭皮,親自出門去迎白溫之。

    白溫之身穿一襲素白色抹胸襦裙,外裳同是素白色,只是衣袖處繡了幾片竹葉,在落日餘暉下,鍍了層隱隱的光。

    她氣色瞧著尚好,雪膚兩頰隱隱透紅,清雅之中帶了些溫柔。

    白溫之看著屋內迎出來的北歌,連忙上前,率先俯身行禮。

    北歌見了,連忙回禮。

    「民女早聞郡主仙姿,那日在酒肆中匆匆一見,是民女眼拙,竟不知是郡主大駕,若有招待不周之處,還請郡主見諒。」白溫之柔柔開口,她說罷,就要對著北歌再次俯身:「溫之今日是特來向郡主賠罪的。」

    北歌連忙上前一步,將白溫之扶住:「白姑娘,你言重了,且我早不是什麼郡主…更受不起你的大禮。」

    白溫之聽了,也不強求賠罪,順著北歌的力道起身,她抬頭對上北歌的眉眼:「是民女唐突,還請…您莫怪。」

    如此近距離看白溫之的容顏,北歌不禁暗自驚嘆,果然是個冷中帶嬌,我見猶憐的美人,她若是個男人,必然也會動心。

    白溫之近看北歌的眉眼,心跳不由加快幾分,她早聽兄長說侯爺極寵和安郡主,她曾以為蕭放那樣冷性的人,大概不會有入眼的女子。如今仔細見到北歌,才知到底是她這邊地之人,見識短淺。

    北歌扶白溫之起身,聽她所言,笑了笑:「怎會怪你,只是原不想因我一時興起麻煩你跑一趟。」

    「不麻煩的,」白溫之連忙開口:「您瞧得上溫之的手藝,是溫之的榮幸。」白溫之說著,讓身後捧著器皿的侍女將東西放在庭院中的石桌上:「妾帶了些新釀的果酒,想著您或是會喜歡,不如您先嘗嘗妾的手藝?」

    誠言講,北歌有些意外白溫之的熱情,但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是白溫之這樣謙和有禮的,北歌自同樣微笑回應。

    北歌品了白溫之釀的酒,味道果然驚艷,不遜於她記憶中乳母的手藝。

    白溫之同北歌坐在石桌前小酌,她聽了北歌的誇讚,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妾聽兄長說,您精通機關之術,將許多百工難住的問題,都是您想出辦法解決的。妾這些微末手藝,不敢當您的讚賞。」

    「白姑娘謙虛了,不瞞姑娘,我曾經也隨乳母學過釀酒,只是釀出來的酒水,不及白姑娘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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