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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31:22 作者: 雪落蒹葭
    蕭放聞言,看著北歌沉默了一會:「你的爵位你的封號,是先帝,你的舅舅賜予你的,與靈戚氏有何干係?」

    「人貴自重,你若自己先看輕了自己,這世上也無人救得起你。」

    北歌聞言直愣愣的看著蕭放,一時道不清心中的滋味。大概落入深淵的時候,她受盡了白眼嘲諷,體會過了何為拜高踩低,知道了骨氣是怎樣可以低到泥土裡。

    也會有好心人心疼她,可憐她,像徐娘一樣護著她。

    卻從沒有一個人告訴她,她依舊是她,是攝政王的嫡女,是大周的郡主,物化的權位,更替不上她與生俱來的骨血。

    ……

    幽北城內的九爺酒肆今日沒有開張,只午後十分迎入了一位客人。

    白寒之屏退了小廝和婢女,獨自上了二樓,中間房舍的門,敞開一絲縫隙。

    白溫之聽見身後推門的聲響,一轉頭見白寒之含笑走進來。白溫之迎上去,俯了俯身:「兄長。」

    白寒之瞧著身前的白溫之,眸底含滿暖意,他抬手溫柔的將白溫之鬢側的碎發別在耳後,隨後握住她的手,拉著她在長案前坐下。

    白寒之望了望菜餚:「又都是你親自下的廚?」

    白溫之低頭看著仍被白寒之握著的手,輕輕動了動:「兄長。」

    白寒之感受到白溫之的動作,慢慢鬆開了她的手,相較白溫之略有尷尬的神色,他倒是面上一如平常。

    白溫之做了白寒之最愛吃的松鼠鱖魚,白寒之看著那菜片刻,笑了笑,拿起筷子夾了魚肉。

    「你過生辰,都做我愛吃的菜,算什麼意思?」白寒之不停替白溫之夾菜:「你身子不好,多吃些補補。」

    白溫之望著碟子堆得高高菜,終忍不住開口:「太多了,我吃不下了。」

    白寒之聽了又多夾了好幾筷子,才肯罷手。

    白溫之不能吃魚,她看著那盤沒動幾口的松鼠鱖魚,看向白寒之:「是我今日做的魚不好吃嗎?」

    「你做的怎會不好吃,我只是還捨不得吃,」白寒之說著將魚端到近前,指著魚身,面上露出浮誇的凶光:「我現在就把你吃光。」

    白溫之被白寒之的模樣逗笑了。

    屋舍的門被人敲響,有小廝在外稟告:「主子,來貴客了。」

    連祁帶著禮物登門,說是蕭放送給白姑娘的壽禮。

    白溫之和白寒之一起俯身道謝,白溫之親手接過禮物後,才轉給身側的小廝。

    白溫之望著連祁,溫聲開口:「連將軍一路前來辛苦,妾做了些家常菜,連將軍若是不嫌棄,不如留下來同我與兄長一同用膳吧。」

    連祁聞言看向案上的菜餚,不禁誇讚:「不想白姑娘手藝竟這般好,只是我有差事在身,還要早早趕回去向侯爺復命呢。」

    白溫之聞言也不強留,笑著點頭說道:「那連將軍回去的路上小心,妾命人備了薄酒,還望連將軍不要嫌棄。」

    「白姑娘釀酒的手藝遠近聞名,我怎敢嫌棄,多謝白姑娘美意。」連祁說完對白溫之和白寒之拱了拱手,正要轉身離去,卻看到白寒之碗筷旁的魚肉,連祁又仔細看了看,確認是魚肉,不由指著那魚好心提醒:「白莊主,您背上受傷了,還是少吃這些魚蝦,不然傷口泛癢,比挨打還難受。」

    白溫之聞言一驚,她看向白寒之:「你受傷了?」

    白寒之聞言輕咳一聲:「小傷而已。」他看向連祁,對他暗蹙了蹙眉。

    連祁看著白寒之表情,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打圓場道:「小傷也得注意啊白莊主。侯爺還等著我復命,我現行一步。」連祁說完,笑著對白溫之點了點頭,隨後轉身大步離了房舍。

    連祁走後,白寒之鬆了口氣,他轉頭去看白溫之,卻見到她濕紅的淚眼,白寒之心上一緊。

    「兄長受傷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還要吃那魚?」白溫之說著,眼淚便滴滴的掉落下來,她即便是生了氣,聲調還是軟軟的,只是多帶了幾分哭腔。

    白寒之看著白溫之的眼淚,心疼的很,他抬手捧著她的臉蛋,將她面上的淚滴滴拭去:「我只是小傷,吃幾口沒事的,我一會不吃了好不好。」

    「你騙人,你傷在了哪,給我看看。」白溫之扯住白寒之的衣袖,她埋怨自己大意,如今近看白寒之的面色,才發現竟較往常蒼白憔悴了那麼多。

    「我沒騙你溫之,我們吃飯,吃了飯我帶你去看煙花,我給你準備了驚喜。」白寒之摟著白溫之的肩,將她按坐下來,自己隨著在桌案前坐下。

    白溫之坐在桌案前,卻久久不肯動筷子,她只垂著眸,一聲不響的,任由淚珠掉落不停。

    白寒之的心被白溫之哭軟了,他活了二十多年,從沒人能像白溫之這樣,輕而易舉的就能將他弄得無措。

    白寒之妥協了,他脫下上身的衣衫,將後背給白溫之看。白溫之看見白寒之背上的傷,更是捂嘴哭的厲害,她顧不上自己的身子,急急的向外跑,要去拿藥,卻被白寒之拉住。

    白寒之吩咐了小廝去拿藥,他將白溫之抱入懷裡,大手揉了揉她的腦袋,哄道:「別哭了,你身子不好,不能這般激動,這傷只是看著嚇人,其實一點也不疼。」

    白溫之靠在白寒之懷中,她的側臉緊貼著他溫熱的胸膛,白溫之耳朵燙得發紅,她慢慢抬手推開白寒之,從他的胸膛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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