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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31:22 作者: 雪落蒹葭
蕭放見被北歌雙手拉住的袖口:「本侯還有些軍務要處理。」
「戰事不是停了嗎?」
「是兵器上的事。」蕭放的目光移過北歌頸下的雪白落在別處:「穿好衣服…你先休息。」
北歌看著蕭放的背影消失在屏風前,她疑惑蕭放竟不詢問她這些時日一直住在哪,為何受傷…被誰所救……
北歌小心著背後的傷口,一件件將衣服穿好,她下了榻,轉過屏風,走到外帳。
蕭放正坐在書案前,案上鋪滿各種圖紙,北歌慢慢走上前,在蕭放身旁跪坐下來,她朝兵器圖上望了望:「侯爺是想改弓.弩嗎?妾自幼對墨家機關術感興趣,對這些略有研究。侯爺若是信得過妾,可否讓妾看看?」
蕭放聞言挑了挑眉,若說北歌精通琴棋書畫他相信,只是會改造兵器倒是真出了他的意料。
蕭放將兵器圖紙推到北歌身前,北歌貼近書案,仔細瞧圖紙,隨後問:「看這圖紙侯爺是想設計讓弓.弩可以連發嗎?」
蕭放點頭:「如今可連發五支,本侯想改成可以連發十支,只是新造出來的弓.弩並不穩定。」
北歌聽了,手指在一處給蕭放看:「應該是這裡的原因。這設計的過長,硬度也不夠,若是持續連發,極容易發生桎梏,將箭卡住,發射不出來。」
蕭放看著北歌所指的地方,她倒是真一眼就找出了問題所在,這地方也是他們試煉了數次,才尋出的毛病。這幾日他也一直在研究解決辦法,軍中的工匠也嘗試多種方式,都沒成功。
北歌說完,從一旁拿了張宣紙,又從蕭放筆架上拿了支筆,沾了墨,將方才指出的細處,放大了數倍來畫,隨後在原畫的基礎上開始改動。
「這裡需要再下挖半毫,然後將這裡修窄。侯爺營中所造弓.弩的木質都是松木吧?」
蕭放看著北歌所改之處,瓶頸多日的思路忽的被疏通開,蕭放對上北歌投來的目光,似乎回神的點了點頭。
「妾覺得不宜用松木來造這處的零件,松木雖速生,幽北又常見,可是松木的木質受氣候的影響大,很容易漲大,這些機關都是精細處,差了分毫都會出錯。」
「妾覺得可以換穩定一些的木質嘗試,選出最佳,若是能在這精小的零件外鍍一層薄薄的銅或鐵,會更長久耐用。」
北歌話落,見蕭放望著自己不說話,忽意識到自己一時說的太多,她慢慢放下手中的毛筆,低聲道了句:「是妾賣弄了,讓侯爺見笑了。」
蕭放聽著北歌的話,他抬手捏了捏北歌的下巴,倒是勾唇笑了:「本侯還以為,你只會哭鼻子。」
「既然你懂這些,又何必謙虛,你比本侯花重金養那幾個老迂腐聰明的多。本侯會把你畫好的圖紙拿給工匠去做,若是成功,自會重賞你。」
北歌聞言,眸子動了動,她感受著下顎上的力度一松,她趁著蕭放收手,順勢靠入他的懷中,她環住蕭放的腰身,將耳朵緊貼在他的心臟處。
北歌聽著蕭放漸強的心跳聲,慢慢從懷中仰起頭,語調帶了些模糊:「妾不想要侯爺的賞賜,妾只想要侯爺…想要侯爺。」她的吻先落在蕭放的頸側,隨後一點點向上,吻上他的下顎。
北歌慢慢在蕭放懷中直跪起身子,她欲吻蕭放的唇,卻被蕭放忽的扣住腰肢,他像提個輕巧小鹿一樣,五指捏住她白嫩的後頸,輕輕鬆鬆將她禁錮住。
北歌一時動不得,她眼見蕭放眼底的神色漸漸恢復清冷,他嗓音低沉的問她:「和安,本侯問你,這些日子你都躲去哪了?」
第16章 警醒
北歌聽著蕭放的問,對上他愈漸清冷的眉目,北歌與蕭放對視片刻,慢慢低下眸,答道:「妾那日在酒肆街前撞上了何錚,被他的手下所傷,幸得了位從城南郊來採買的幾名商戶所救,才留了命。」
「妾當時受傷暈倒,再醒來便被他們帶回了城南,這十餘日虧得那商戶的妻子細心照顧,身上的傷才好的這般快。」
「妾之前聽興平說侯爺每月初五都會去九爺酒肆,便託了那商戶送妾進城,商戶將妾送到酒肆後,便去城中四處採買。妾原以為等不到侯爺就要又同那商戶回去,好在,妾幸運。」
北歌的小手搭在蕭放的肩上,指尖有意無意的捏著他肩頭的衣料,她向蕭放撒謊了,因為她根本就不敢說實話。
賀穆的出現本就可疑,即便她憶起他是多年前那個小哥哥,可是離別數載,滄海桑田都在變,更何況是最易變的人心,她尚辨別不出賀穆到底是敵是友。
再則賀穆南齊的身份實在敏感,蕭放一直在查,刺殺的事情是不是南齊所為,更有那日他帶人夜闖山莊遺落的武器,被鑑定出與傷到蕭放的箭矢在材質和冶煉工藝上如出一轍,都是南齊獨有的工藝,難保蕭放先前遇刺就不是賀穆所為。
她若說是被賀穆所救,一旦被蕭放查出賀穆就是那夜入山莊劫持她的人,那她和賀穆的關係便說不清了,蕭放甚至有可能懷疑,她與刺殺之事也有關係。
蕭放本就對她有所防備,她不能讓他再生猜忌之心。一旦被蕭放懷疑,她很難在蕭放身邊留得長久。
蕭放聽完北歌的回答,他看著她低垂的眸,她纖長的睫在燭火下輕顫,蕭放問:「城南的哪家?本侯派人前去重謝。」
「不…不必了,」北歌下意識的回絕,她一抬眸對上蕭放的眼神,頓了頓又道:「妾已經謝過了,妾只是覺得自己已經惹了很多麻煩,不想給侯爺再填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