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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31:22 作者: 雪落蒹葭
戚修賢聞言扯了扯唇角,只是道:「郡主不必知道我的身份,只需知道我不會傷害郡主。我還會按照郡主的心思,平安送郡主去幽北。」
戚修賢話音剛落,行駛的馬車被人攔下,北歌心上猛地一緊。戚修賢瞧出了北歌的緊張,安慰一笑,他半推車窗向外問了句:「何事?」
「回主子,說是丟了個舞女,要搜查。」
戚修賢用餘光掃了一眼身側的北歌,瞧見她緊繃起的身子,抬手從懷中拿出令牌遞了出去。
令牌很快被還了回來,接著,北歌便聽見外面一聲高呼放行。
令牌一遞一還之間,北歌隱約看到上面刻著個字,應該是姓氏,卻看不清楚。
戚修賢將令牌收入懷中,對北歌笑了笑。
「為什麼要幫我?」
「我若說同郡主投緣,郡主相信嗎?」
「公子自己相信嗎?」北歌緊盯著戚修賢反問,想從他面上探出些究竟:「公子與我不過陌路,可公子不僅幫我救我,還要送我去幽北,我著實不相信,我與公子的緣分這樣深。」
戚修賢神色波瀾不動,只是嘴角微動:「郡主覺得在下是陌生人,可在下卻覺得與郡主已是相熟。我們好歹曾見過,就算不是郡主這樣的美人,換成別的姑娘遇難,在下也會出手相救的。」戚修賢說完,又看著北歌挑眉一笑:「郡主如今安全了,不必再握著匕首了。」
北歌聞言身子一僵,她看著戚修賢唇角那不甚在意的笑,突然意識到,她們之間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無論戚修賢是敵是友,現今她都不得不聽他的安排。
思及,北歌將藏在袖中的匕首輕輕放在身側,隨後望著戚修賢一笑:「公子救我,當真只是出於好心嗎?」
「自然,」戚修賢聽著點頭:「不過還有一點。」
北歌心下瞭然,靜聽戚修賢下句的要求。
她不相信戚修賢真的是完全出於好心相救,他那日突然出現在教坊司已是奇怪。徐娘之前說戚修賢是跟隨在她身後同她一起下樓的,想來他應該是偷聽到靈後的旨意,然後一路跟隨而來,順勢出手相救。
「那日在教坊司,郡主不領在下的情,不知今日,郡主可念我出手相救之恩?還是仍覺得北侯留給您的那塊玉佩,能救您的命?」戚修賢的話語中三分調侃七分玩笑。
北歌聞言一愣,她意外戚修賢開口竟是說這個。
戚修賢等了等,見北歌仍只是滿眼警惕,並沒有開口言謝的意思。戚修賢似有無奈的笑了笑,隨後抬手敲了敲車門。
行駛的馬車應聲慢慢停了下來,北歌看著突然起身的戚修賢,下意識去摸身旁的匕首。卻見戚修賢推門下了馬車。
戚修賢站在車外看向車內的北歌,將她的警惕與不安看在眼裡。
「我勸郡主先不要下車,郡主可以不信我,但郡主若是不想被抓回去,最好先暫時的選擇相信。」
「我不方便陪著郡主一路去幽北,」戚修賢說著抬手拍了拍他身側的隨從:「阿辛自幼跟隨我,他會護送郡主前去,郡主不必擔憂。」
「等甩開那些追兵,郡主若是想要自行去幽北,阿辛會將馬車留給郡主,不再跟隨。」
阿辛聞言俯身對著北歌恭敬一禮。
北歌聽著戚修賢的一番話,她著實看不透他的想法,更猜不准他的意圖。
「徐娘備的馬,是不是你偷走的?」
戚修賢聞言一愣:「什麼?」
北歌瞧著戚修賢面上的神情,他詫異的模樣不像是偽裝,可若不是他,徐娘備好的馬怎會說不見就不見,而他又偏偏好巧不巧的在她遇難是出現。
北歌一向不信巧合,更何況是這樣精準的巧合。
「公子真的不打算告訴我,為何願意擔上這樣大的風險幫我嗎?」
「大概在下料想到,日後會有求於郡主吧。」戚修賢對著車廂內的北歌輕俯了俯身,隨後讓阿辛上了馬車。
戚修賢看著阿辛駕著馬車走遠,向長街一側走去,等候在暗處的隨從,牽著兩匹馬走來。
戚修賢拍了拍馬背,翻身上了馬,他身後的隨從忍不住問道:「主子,您救了北氏,又送她去幽北,若是被太后知道……」
「太后不會知道。」戚修賢篤定:「即便太后發現北歌跑了,也不會懷疑到我頭上,我是戚家人,何必幫助攝政王府的餘孽呢?」
「那您究竟為何要幫那北氏呢?」
戚修賢聞言,冷掃了一眼身側的隨從。
隨從心上一涼,連忙低頭認罪。
……
北歌想過甩開阿辛獨自北上,可又顧忌自己若是迷路,容易被靈後的人追上抓住,再加上一路來阿辛恭敬有禮,並沒有任何侵犯的舉動,利弊之下,北歌選擇暫時相信阿辛。
路上北歌也試著旁敲側擊,想問一問他主子的身份,但阿辛嘴封的極嚴。北歌試過一次知道問不出,便再閉口不提。
阿辛帶著北歌日夜兼程,期間換過一次水路,算是徹底將靈後委派的隊伍甩開。北歌到達幽北時,比預計的時間更提早了半個月。
在幽北城內,北歌打聽到蕭放一向宿在駐紮於城外的軍營里,城內的將軍府一直算是個擺設。北歌知道幽北刺史何錚是靈後的人,想來靈後如今應該得知她逃走的消息,正四處抓她,她若是被何錚發現,又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