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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29:49 作者: 秋姬
    「還發生了什麼事?」

    戈敏偷偷瞄了我一眼,然後抿了抿嘴唇,回道:「還有,母妃似乎對太后娘娘很顧忌……她事先將兩朵花對調了一下……」

    權禹王變了臉色。戈敏畢竟還是孩子,他的母妃被關押起來,又被這樣拷問,遭遇這般變故,受了很大的驚嚇,他說完跪著爬到權禹王面前拉著他的龍袍角,流著淚說道:「父皇,母妃真的是無辜的……兒臣可以作證,母妃什麼都沒有做,母妃做人一向是那樣好……」

    權禹王看著腳下泣不成聲的戈敏稍有動容,他拉起戈敏,語氣柔和了許多,「你年紀小,這裡許多事情你並不理解,她是你的母親卻並不是四皇子的。這件事朕會好好調查,你先退下吧。」

    待屋子裡只剩下我和權禹王,我一副無力的樣子坐在椅子上喃喃說:「真想不到,這麼長時間以來我盡心對姊,她卻依舊這樣防著我……」

    權禹王突然轉頭看我,一字一頓地說:「奴,這件事你真的沒有做手腳?」

    我瞪大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你是說我會害自己的兒子嗎?或者我本在姊的花上下了毒,調換後到了霧兒那?那樣的伎倆對戈敏都不起作用!我更沒有了不起到對姊的心思了如指掌,否則也不會有之前的蠢事!權禹,你好啊,寧願相信背後做手腳的姊,卻懷疑我這個生母害自己的兒子!」

    「朕相信你不會傷害自己的孩子……但是奴,你是精明人,而你的姊顯然沒有你聰明。」我聽明白了他的隱意,他是說我並不是讓我的孩子真正中毒,只是想藉此來打壓姊。

    「所以她就不會傷害霧兒嗎?戈敏剛才那番話有可能是真實的,但你有沒有想過,也許戈敏也被她騙了呢?她利用戈敏來當她的人證,製造了我的嫌疑,也許最聰明是她,我們都被她溫順的外表欺騙了……」

    正巧此時太醫進來稟告另一枝蝴蝶蘭的檢查結果,太醫呈上說:「經下臣們鑑定,這枝蝴蝶蘭也有些許夾竹桃毒粉……」

    權禹王渾身一震,臉難看得不能再難看,怒道:「將淑妃關入大牢!」

    我在兩枝蝴蝶蘭上都沾了夾竹桃粉末。

    在經過太醫調查兩枝蝴蝶蘭都沾有毒粉後,我成了最大的嫌疑人,因為姊如果真的是想借我之手來毒害霧兒的話,是沒有必要在自己的蝴蝶蘭上也沾粉的。

    可正如權禹王所說,他相信我是精明人,而精明人是不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將自己推上浪尖的。那麼唯一的解釋是,姊用了苦肉計,在自己的花上也沾上粉末來陷害我,甚至戈敏所說的調換花朵的舉動都被認為是掩人耳目。

    權禹王本來就相信我不會害自己的兒子,這件事姊的害人動機是最大的,只是他了解我,敏感地懷疑這是我為陷害姊而做的戲。而我利用了他的了解,將自己置於死地而後生,用明顯的錯誤打消了他的疑慮。

    我斜靠在小榻上,搖著扇微微而笑,感到了一絲痛快與愜意。姊之於我就像是手尖上的一根刺,我從來不認為這根刺能奈何得了我,但之前我動她不得的時候這根刺切實給我帶來了痛苦與煩躁,後來我生了兒子,必定是欲拔之而後快。或者沒有姊,我也許不會生下霧兒?那麼我也算是付出了血肉的代價吧。

    此時善善不在宮中,善善最近身體不好,我讓她出宮與自己的家人小聚,也少得操現在這份心。

    「哎,淑妃現在被關入大牢,不知皇上以後會如何處置呢?」此時邵禾喃喃輕嘆道,這是她第一次如此直面宮廷鬥爭,也是第一次發現了它的殘酷。

    「你這當娘的還真夠輕描淡寫的,她害得可是你兒子呢!按照規矩,這種人當然是處以死刑,家人流放啦!」南宮椒好說道。顓福死後,椒好以太妃的身份留在了宮裡,日子過得無聊,經常會到爾玉宮陪我說話。

    我看了一眼椒好,椒好自知剛才說話太沖,趕緊低下頭默默喝茶。

    「罪罰肯定是不輕的,」我回答邵禾,那也是我一直在思考的問題,「不過……」

    還未等我說完,年歡一臉慌張從屋外進來稟告說:「太后娘娘,貞蓄尼師來看您了。」

    貞蓄尼師?年歡的一臉慌張和邵禾、椒好的面面相覷證明了這個名字對大部分人來說是多麼陌生。

    可是我卻從未忘記過這個人,權禹王那性格剛烈的姐姐。只是我無論如何想不到,她會離開竹青庵過來找我,也無法猜到此時她來找我意欲何為。

    我讓自己冷靜下來,「快請她進來。」

    邵禾、椒好等人識趣地退下,貞蓄尼師進來時正與她們迎面相對,互相施禮過後,她們仍忍不住回頭偷偷打量她。

    此時我早已坐正了身子,一臉的莊重神情,四周也早讓宮人收拾了一下,只是不想對這個情趣高雅氣質端莊的出家人有所褻瀆。

    「尼師快快請坐。」我伸出手道。

    貞蓄尼師雙掌合十表示感謝,待她坐定,一股侍佛的薰香便淡淡地傳了過來。

    雖然她如同皇后一樣已經上了年紀,但是我覺得她的面相併沒有太大的變化,她的臉依舊是青白的顏色,身材瘦削,一身素淨的青色尼衫。她是權禹王在宮中唯一的親人,權禹王登基以後,對這個姐姐絲毫不敢怠慢,只不過出家人心性淡薄,倒也沒什麼可特殊照顧的。我與她志向不同,所以很少去叨擾她,但用度上卻從未虧待過。

    長年的修行使她顯得慈眉善目,但是她那仿佛洞悉一切的超然神情使我不禁心生敬畏,於是我展開扇子微遮住臉,率先問道:「尼師來找哀家有什麼事嗎?」

    貞蓄尼師見我遮扇,先微微笑了一下,然後語氣平靜地回道:「貧尼這次來是求太后饒淑妃一命的。」

    我心中一驚,貞蓄與這件事有什麼關聯嗎?但不動聲色地說:「尼師這麼說好生奇怪。雖然這件事是淑妃來陷害哀家,但怎麼處置淑妃自然由皇帝定奪。若說求情,應該找皇帝或者皇后啊!」

    貞蓄尼師似乎略有不屑地笑了一下,「貧尼雖然是出家人,深居簡出,卻也耳聞這後宮真正的女主人恐怕是太后而不是皇后。連貧尼庵中的吃穿用度都一向是爾玉宮的管事來撥,就是朝堂上,南宮氏的官員說話也很有分量。」

    我見貞蓄尼師說得如此明白,也不再糾纏什麼,開門見山地問:「那麼尼師想讓哀家做什麼呢?」

    「剛才貧尼已經為淑妃剪了塵緣,就饒過這個出家人吧,讓她以身侍佛來彌補自己的罪過。」

    什麼?我再也難掩自己的吃驚,姊出家了?

    第17章:原來我不是萬能的!

    吃驚過後,我冷笑道:「難道出家就可以赦免一切罪過嗎?尼師,你不知道淑妃在這件事中的險惡之心嗎?這樣的人佛家也可以收留嗎?」

    貞蓄尼師盯著我,問:「真的是她的險惡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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