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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23:50 作者: 月半貓貓
說著他伸出手,隨手撿起一塊玻璃碎片,一點點的塞進賀之鈺的手心,同時嘲弄的揚起唇角,一字一頓的敘述著事實,「當初,不想讓我接近蘇團,把我摁在水池邊要弄死我的人是你。
「在天台,用同學性命威脅我,讓我不還手的人是你。
「把我拖進廁所,脫我衣服,拍視頻拍照的人是你。
「指使別人誣陷我,孤立我,敗壞我名聲的人也是你。」
齊奕一點點靠近賀之鈺,聲音近在咫尺,擲地有聲,帶著沉重的怒火,以及微不可察的哽咽,「現在,你要用這一罐紙鶴,來抹消你所有的罪責?」
賀之鈺呆滯的望著齊奕,手心被玻璃劃破,傳來細密的刺痛。
他發現自己的血染髒了紙鶴,來不及去擦,耳邊已經聽到齊奕刀子一般的質問:「感受到疼了嗎?」
疼。
怎麼會不疼。
手上的傷口仿佛轉移到了心口,賀之鈺疼的說不出話來,他張口,想說他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道齊奕才是他要守護的人,可卻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
齊奕站起了身,踢開了離他腳邊最近的一隻紙鶴,淡聲道:
「我看到這些紙鶴的時候,那些記憶就像燙在我靈魂的烙印,忘不掉,卻疼的厲害。你能輕而易舉的把那些對我做過的事情放在腦後,我不行。」
「齊奕、小奕!」賀之鈺慌忙抬起頭,急切的解釋道:「我沒有忘記,我只是想……」
「你說我過分?」然而齊奕根本沒有耐心聽他解釋,只是垂眸嘲弄的看著一地的紙鶴,「你輕描淡寫的試圖利用紙鶴得到我的原諒,和把刀子遞給我,讓我捅自己一刀,有什麼區別?」
齊奕垂眸,餘光注意到劉啟源面色灰敗的看著這邊,他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眸子沉靜的如同盯著死人一般,冷漠的向賀之鈺下著判決,「你噁心到讓我都不屑的對你動手,滾出我的視線,別再讓我見到你。」
轉身離開前,齊奕還不忘查看了下蘇團的狀態,見蘇團脖子上除了有些淤青之外沒受什麼其他的傷,才鬆了口氣,讓劉啟源把人先送去醫院看看。
賀之鈺呆呆的看著齊奕越走越遠,他所有的自信在這一刻碎的連渣都不剩。
「不是……」
他顧不上一地的紙鶴,慌張的追了過去,在拉住齊奕衣角的同時重重的跪了去,急切的喊道:「不是的!」
他沒有忘記自己做過什麼,只是覺得,齊奕是他的光,曾經能在遍布絕望的黑暗中陪他,那現在,也一定不會拋棄已經知錯了的他。
「我沒想過用紙鶴彌補罪責,我只是想讓你想起來我們的回憶,我想留在你身邊,想和你在一起。」
賀之鈺艱難緊緊拉著齊奕的衣服,艱難卻也急切的解釋道:「求你,小奕,不要這麼對我,我只有你,我只有你了。」
他從沒想過齊奕會這麼決絕的丟下他。
肯定是因為有墨音在的原因……
「我只要一想到我和你之前還有紙鶴作為羈絆,就噁心到想吐。」
齊奕的聲音冷漠的傳來,似乎還嗤笑了一聲,用力從賀之鈺手中掙脫開,頭都沒回的繼續朝前走去,仿佛多看賀之鈺一眼都浪費時間。
齊奕在有了原身的記憶後,壓根就沒打算接受賀之鈺他們的彌補和道歉過。
因為任何彌補,都彌補不了已經發生過的痛苦。
憑什麼對方知錯了,悔改了,他就要欣然大度的接受道歉?
如果賀之鈺能像劉啟源一樣,沒有什麼目的,只是認識到錯誤並且改過,哪怕得不到原諒。
那至少,對他們來說是一種救贖。
然而賀之鈺卻依舊帶著想要留在他身邊的目的,對自己過去犯下的錯誤,自以為是的認為可以彌補。
不管賀之鈺有什麼悲慘的遭遇,那都不是傷害他的理由!
無緣無故受到傷害的他,又做錯了什麼?!
齊奕咬緊了牙關,想起那一地的紙鶴,想起原身的記憶,和自己穿書以來受到的針對,只感覺憤怒的情緒不受控制的往上涌。
換做現實世界,他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身後好像聽到有人在叫,齊奕腳下不停,直到看到立在校門口的墨音。
墨音依舊像個聽話的孩子,端正筆直的立在校門口,沒有黑髮遮擋的眼睛正無神的望著前方,在看到他的一瞬間瞬間多了幾分光彩,稍稍睜大,眼角也彎了彎。
阿奕,你看,我很乖的來接你了。
齊奕腳下稍稍頓了下,接著跑起來,撲到了墨音的面前,緊緊抓住了他的袖子。
「回家!」齊奕低啞著聲音,看上去氣呼呼的,聲音卻多了幾分委屈。
墨音對待齊奕的時候多敏銳啊,一下子聽出齊奕語氣不太對勁,連忙低下頭去,緊張的去看齊奕的表情。
「幹嘛。」齊奕瞅他一眼,看上去和往常沒什麼區別。
[阿奕不高興?]
墨音抬手道。
「遇到賀之鈺了,他還想給我送禮物,給我膈應的。」齊奕對上墨音就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拽著墨音上車,想說什麼都說了,「怎麼敢的,要不是周圍好多人看著,我真想給他兩拳。」
話音剛落,就看剛坐上車的墨音拉開車門就要下車,好在被齊奕眼疾手快的給拽住了,「你上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