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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57:42 作者: 涼穗
女孩綢緞般的烏髮披散在肩頭,白膚紅唇,笑起來的樣子極好看。
「是這樣。」她解釋,「易珩臨時放我鴿子走了,我來這兒又不是喝悶酒的,總要有人陪我說說話吧?」
經理臉色僵了僵,表情快繃不住了。
他欲言又止地看著薄詩,為難道:「薄小姐,我們這兒是正規會所,您說的可能不太方便……」
「我就和他們聊聊天,你想什麼呢。」
薄詩忍不住笑了,玫瑰一樣的唇瓣開合:「順便再送十杯長島冰茶過來,我還沒喝夠。」
十、十杯?!
經理渾身僵硬,覺得自己接下了個要命的苦差事,幾乎是恍惚著走出包廂的。
一出門,他就腳步不停,飛速奔向了隔壁。
人一走,留在包廂里的薄詩笑容很快淡了下來。
她扯了扯嘴角,手裡的酒杯咣地往桌上一放,幾滴酒濺到了桌上。
薄詩往後一仰,靠在沙發上,疲憊地閉上了眼。
……還醒酒湯呢。
剛才在易珩面前,她總共就喝了幾口氣泡水,酒都是別人喝的,她碰都沒碰。
易珩又不是沒長眼睛,怎麼可能給她送醒酒湯。
所以是有人知道她來了這兒,以為她會喝酒。
這個人還知道她酒量差,喝不了幾杯就會醉。
怕她醉,卻要借易珩的名義,膽小鬼。
綜上所述。
給她送醒酒湯的那個人,是混蛋。
「叩叩。」
很快門被敲響。
薄詩眼也不抬,「進。」
男侍者手中托著酒盤,目不斜視地走進來。
等人走近了,薄詩才托著腮,挑剔地打量他一會兒,開口說:「說了來兩個的,怎麼就你一個?」
男侍者的手抖了下,往桌上放酒杯的時候差點沒拿穩。
他故作鎮定地開口:「薄小姐,您的長島冰茶。」
看著面前這張並不出挑,在這家會所里甚至可以說是普通的臉,也不知道是怎麼被千挑萬選出來的,薄詩心中暗念了經理一句用心良苦。
「酒放桌上吧,你再找兩個人過來,陪我聊天。」
「……」
說實話,侍者沉默不語的樣子讓薄詩覺得自己是在逼良為娼。
她從包里拿出錢包,隨手抽了十來張紅票子給他,沖侍者眨眼:「小費。」
男侍者默默接過錢,從容鎮定地轉身往外走:「小姐您稍等,人馬上來。」
薄詩坐在沙發上,坦然地像在自己家。
幾分鐘過去了。
這次開門進來的人沒有敲門。
褪去冷靜自持的外表,他黑白分明的眼珠看著薄詩時,連空氣都變得乏涼。
先開口的也是他。
「聽說你要找人陪你喝酒。」
「店裡人手不夠,可以讓我替補嗎?」
他先把姿態放低了,薄詩卻不想應招。
她沒招的。
「我不要你。」
對於薄詩冷冰冰的回覆,程宿嶼像沒聽到一樣,一聲不吭地把門關上了。
室內空調溫度打得很高,一時間,屋內只有兩人的呼吸聲。
程宿嶼坐到她面前時,薄詩才發現,他這些日子清減了許多。
在薄詩攆他之前,他又開口了。
「對不起。」
「……」
「薄詩。」他看著她,很輕地說,「可以不要找別人嗎?」
強忍住炸裂的頭疼,薄詩問他:「你有什麼資格來跟我說這句話?」
程宿嶼安靜了片刻,「你之前說,有可以訂婚的對象了。」
薄詩冷冷看向他:「那又怎樣。」
「你喜歡上易珩了嗎?」
喜歡又怎樣,不喜歡又怎樣。
明明是和程宿嶼無關的事,也不該由他問出口。
但此時此刻,只要是能讓程宿嶼產生情緒波動的話,薄詩都能不計後果地說出口。
「喜不喜歡都跟你無關。」
女孩抬起頭,倔強的眼睛看著他,帶著不服輸。
「從聯姻角度考慮,易珩確實很適合我。我的母親滿意他,他是家裡的獨生子,沒有那些討人厭的家庭糾紛,人也開朗,不會像你那樣總是冷著張臉,笑也不笑。」
如果易珩能聽到薄詩現在說的這些話,一定會揭穿她是個奧斯卡級別的騙子。
「我們連讀的高中都是同一所。」
「我在長嘉念書的時候,他就在我隔壁的那棟教學樓,而你那時候還在英國,我們隔了八個時區,連面都沒有見過。」
「和你比起來,其實我認識易珩更早。」
假的,她之前根本不知道易珩。
「和他在一起的話,不用像我追著你跑一樣,連讀A大都是我求來的。」
「也不用像擔心你喜不喜歡我一樣擔心他。」
因為她清楚地了解易珩不會喜歡她。
「你知道嗎?被季霖問為什麼把他丟下的時候,我根本沒想過自己也會被你丟下。」
「……」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薄詩突然間清楚地意識到,放不下的人是自己。
不能再這樣了,她狠了狠心。
就算是會流血留疤烙下印記,她也要把那根扎在心裡的釘子,以最傷人的方式拔出來。
即使兩敗俱傷。
「程宿嶼。」她的目光從青年蒼白的臉色上一掠而過,低頭摩挲了下衣角,一字一頓喊他的名字,自暴自棄道,「我不是說了不愛你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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