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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01 06:57:42 作者: 涼穗
「撞到了?怎麼不小心一點?」
程宿嶼說完一愣,意識到自己語氣可能有些急了,他靜了靜,帶了點歉意道:「我不是要責怪你,我的意思是……」
「你擔心我,我明白。」
薄詩攥住新的紗布,沒有剪刀,就用了點勁把它撕下來。
「時間也不早了,我要繼續睡了。」
薄詩知道她不這麼說,程宿嶼也不會安心,所以只道:「剛才就是突然醒來,看到一片黑有點不知所措,所以下意識打給你,現在已經沒事了。」
「嗯。」程宿嶼應了聲,卻沒掛斷,「薄詩,一個人睡害怕嗎?」
「如果不習慣的話,電話就不掛了,我陪你到睡著。」
「不用,我膽子沒那么小。」
薄詩搖搖頭,主動道了晚安:「早點睡吧,我困了。」
接著沒等對面說下一句話,她就乾脆利落掛斷了電話。
程宿嶼不知道今天發生了什麼。
那就也沒必要,讓他擔心了。
半晌,對著漆黑一片的房間,她輕聲自言自語,朝自己重複了句:「晚安。」
晚安,人生第一次給自己敷藥的薄詩。
仔細想想,其實好像也沒那麼難。
一個人滑雪。
一個人受傷。
一個人忍受討厭的孤獨。
一個人邊流淚,邊給自己上藥。
這些薄詩都可以做到。
但她只是不能做到,坦然面對而已。
作者有話說:
進度播報:快分手啦!
第37章
◎好像是來救她的一樣。◎
她滑雪受傷那天, 程宿嶼在百忙之中抽空去了趟畫廊,為了拍下一幅畫。
一副署名為「麼麼」的畫。
這件事是薄詩很久以後才知道的。
她其實寧願相信程宿嶼那天是真的忙到抽不出空,也不想從別人嘴裡得知——
「你男朋友前兩天拍下的那副畫,好像是最近大出風頭的那位新銳畫家的誒, 品味真不錯。」
「……」
明明是恭維, 卻像耳光一樣抽在她臉上, 火辣辣的疼。
薄詩低頭看向地面, 想抑制住那種不受控的情緒, 卻忍不住手腳冰涼起來, 眼眶開始發澀。
腿上的傷好像也開始疼了。
她保持沉默,對方也沒了話頭, 見薄詩沒有搭腔的意思,來人只能悻悻離去, 面上不作聲,心裡卻忿忿罵了她一句裝。
……其實薄詩以前不是這樣的。
坦率, 鮮活, 肆意的才是她。
而不是現在。
明明猜到程宿嶼是去見了別人, 但因為不想失去他,只能選擇把話爛在肚子裡, 一言不發地將複雜滋味反覆嚼爛。
直至消化。
薄詩好像逐漸在喜歡程宿嶼的過程中,迷失了自己。
程宿嶼可能永遠不知道,她愛他有多辛苦。
捏了捏手心裡的平安符, 上面的花紋已經有些褪色了。
瓏樺寺自前年大規模修繕後,現在應規定只在節日祭典開放, 平常已經不接待香客, 也不會再派平安符給來上香的人了。
而薄詩手裡這隻, 是五年前的。
-
不想讓身邊的人知道了擔心, 所以滑雪結束的第二天,薄詩是讓陳秘書來接自己的。
「受傷的事,不用告訴您哥哥嗎?」
開車的時候,陳秘書通過前視鏡看了眼后座,見她一直沒有開口,忍不住問。
「小傷,用不著。」
薄硯也不是沒有自己的事,哪有成天圍著她轉的道理。
見陳秘書流露出不贊同的眼神,薄詩嘆了口氣。
「陳秘書,你不必在意,這次真的只是個意外。今天出來接我算事假,給你放半天假,工資照領,你下午不用去公司報導了。」
陳秘書劇烈咳嗽起來,忙解釋:「老闆,我不是這個意思……」
「沒事。」薄詩安慰他,「知道你是為我好。」
「……」
陳秘書不再作聲,只是耳尖變紅了些,他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專心開車。
遇上紅燈的時候,車子停下,薄詩恰巧接到了條簡訊,她低頭看了眼,忽然皺了下眉,輕車熟路地刪掉,然後抬頭說:「一會兒在前面那個路口放我下來。」
陳秘書一愣:「小姐,前面好像不是商業區……」
「我有個朋友在那兒。」薄詩面不改色地撒謊,「剛才發消息找我過去,我去他那兒坐一會兒。」
「好的小姐,需要我送到門口嗎?」
「不用,我想走路散散心。」
「明白了。」
等到晏常冬那兒的時候,恰好是飯點。
她推門進去時,那人正好把眼鏡摘下,心煩地按了按太陽穴,髮絲有些凌亂,像是又熬了個通宵。
聽到動靜,他抬頭看過來,順手把金絲邊眼鏡戴上,面無表情的時候,渾然一副衣冠楚楚的禁慾樣。
只是他一開口就破壞了這種感覺,上揚的尾調天生帶著嘲諷。
「大小姐,來的還挺早。」
「我昨天去滑雪了。」薄詩解釋,「出了點小意外,這會兒才有時間過來。」
「嗯,明白。」晏常冬語氣譏誚,「我哪敢催小姐您啊,等你死了就知道,哪天來我這兒都不算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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