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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22:40 作者: 白晝之夢
第一步就得說服這聲色犬馬的父皇。
打蛇打七寸,他要利用父皇的多疑。
老皇帝果然被他噎著:「那就選沒背景的宮女子。」
姜濯川:「兒臣看不上。」
得,死循環。
老皇帝氣的一拍桌子:「身份低的看不上,身份高的又信不過,怎麼,你就要一輩子守著一個女人過了?」
「未嘗不可?當年若非母后離世太早,父皇你難道身邊會有別的女人麼?」
別說他的身邊沒有同齡兄弟姐妹,就算是姜照月也是同樣,那些非嫡出的皇子女,最大的也比這位大公主小了足足五歲。
所以才都玩不到一塊兒去,寂寞的很。
老皇帝一時語塞,他還當自己這麼多年來的聲色犬馬,其行徑很是讓這兒子瞧不上,他定然是將自己歸成了荒唐之人,沒想到他心內竟是這般認為的?
理解的挺對,但不該學,學了豈不是要走他的老路?
「既如此,那你更應該多納女人在身邊!否則你要讓她的肚皮里爬出多少孩子,嗯?當年你母后生育了你和月兒,就被掏空了身體,若你也想讓你的女人走上你母后的老路,大可以一意孤行。」
最尖銳的,不可調和的矛盾,就這樣被丟了出來。
老皇帝雖然看起來氣急敗壞,到底還是對兒子很放心,他知道姜濯川自小就在約束自己,往荒唐的反方向走。
肩上的責任,他會好好背著的。
他背著,他的妻子也會跟著背,如今將一切說的通透些,也是在打消他不切實際的幼稚想法。
如果說在這場對話之中,老皇帝還存了心眼的話,那就是——他並不打算承認,皇后的身體衰敗並不只是因為生育,更是因為她在北疆鎮守的兩年。
能改變嗓音,又讓人不來月事的藥,對身體的侵害是存在的;沾了不知多少血污的刀劍留下的傷疤,縱然癒合,也會在氣候變化是痛癢難耐,它們所造成的更深影響,也是存在的。
只是這些不重要的事,老皇帝只打算帶進棺材。
姜濯川不需要知道。
就在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時,就聽姜濯川長長的嘆了口氣。
「母后的在天之靈,若是知道父皇您將她形容的如此柔弱,一定會很氣憤。能在邊□□撐局面兩年有餘的人,真是因為生育之後的衰弱和鬱結而死?」
第63章 . 萬事俱備 只欠?
老皇帝面上的暴怒一寸寸的龜裂, 眼底的那抹勝券在握也消失了,隨之而來的是不可置信與惶恐。
已經在唇槍舌戰中逐漸淡去的血腥味,又從喉頭涌了上來。
「你怎麼知道的, 是太傅?」
難道他還是違背了之前發的誓?
不, 也不算背叛,對其他人提起當然是重罪, 但如果是對姜濯川呢?
姜濯川是他的學生, 那件塵封的秘事中另一位當事人。
老皇帝還在糾結該不該因此給沐成禮定罪, 就聽姜濯川道:「不,太傅什麼都沒說,是兒臣自己在查關於小舅舅的死因時, 機緣巧合之下得知的。」
說來也巧,之所以會去查這個, 是因為他那凌亂的夢境之中, 似乎有那麼一段:因為沒有適合領兵的將領,不得不跟草原上那些遊牧的匪徒和談的屈辱。
雖然最終是狠狠打回去了,但那種憋屈的幾乎吐血的難受, 卻深深刻印在了腦海里,成為帝王永不得安寧的另一佐證。
這之後, 姜濯川就對英年早逝的將領們開始投以注意,哪怕他與其中某位血親其實從未謀面,平心而論, 哀悼之情甚至少於帝王謀略,但得到的結果,卻是令人震驚的一件隱秘。
他無意於用此事來苛責誰,但如今父皇要欺他無知,以此來往他肩上加擔子, 那就是打錯了算盤!
需要背負什麼,他比誰都更清楚。
姜濯川平靜的看著面前的老人:「我不需要讓自己在意的女人上戰場,她的長處不在那裡。」
就算是不刻意埋沒她的才華,她也更適合在幕後做個軍師,而非親身上陣。
老皇帝鐵青著臉坐下,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又放棄了,只無力的擺了擺手,意思很明顯:滾出去。
姜濯川很利落的滾了。
他父皇這輩子哪哪兒都荒唐,唯有一件事讓姜濯川足夠佩服,並認為很值得學習,那就是他的決定,從來不被那些朝三暮四的朝臣所左右,只要認定是對的,排除萬難也要做。
政務上如此,後宮也是如此。
所以他只要如今說服了父皇,讓東宮可以清淨,等將來他登基,也不會有人敢給他強塞女人。
他不需要對心上人食言。
老皇帝在他離開之後,咳了兩聲,但這次竟是沒吐血,咳了一陣之後,露出了一個血腥又頹唐的笑容來。
「果然是我老了,這小子倒是越來越出息,就是總愛給人甩臉色,太像你了。」
就是因為相像,才一見面就心痛,連好臉色都擺不出來。
結果這兒子也一點都不體貼孝順!
哎,氣人,還是找兩個溫柔小意的妃子來吧,畢竟不趁著如今享受幾日溫柔鄉,等到了下邊,有那大老婆管著,就沒得享受了……
與此同時,在府中「待嫁」的灼華等來了從宮中回來的老父親。
沐成禮給她傳達的話言簡意賅:管好你自己,萬事不用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