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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22:40 作者: 白晝之夢
    而接下來,宛多打算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我的名聲已經沒了,我就要拉他共沉淪。」

    至少十倍的將損失討回來。

    她不僅要讓姜慕白也顏面盡失,還要讓他忍受切膚之痛。

    先前姜慕白約喝酒,完全也是為了只得罪寮國公主,而不得罪寮國,同時也是為了維持自己謙遜內斂的表面設定。

    而故意讓宛貢沒法赴約的就是宛多本人了,她抓住這個機會,找人將宛貢絆住,親自過去,把姜慕白堵了個正著。

    宛多口無遮攔,頻頻提起沐灼華的名字,姜慕白擔心傳出流言,便將侍從都遣退下去。

    這事兒如果換了別人,不願跟宛多相處,大可直接拒絕。

    奈何姜慕白就是心思多,一點好名聲都不想折損,如果這時候鬧的難看,在外人面前,就是他先前得罪了宛多公主,如今卻連道歉都不願意……

    於是姜慕白少不得就要扮上假笑,跟宛多周旋。

    之後就著了道。

    宛多擺弄著頭髮,看向灼華的目光帶著深意:「我的計劃是很順利啦,只不過順利的過了頭,因為我也帶了酒,還額外帶了藥,可根本就沒機會下給姜慕白……」

    只有一點藥末好不容易彈到姜慕白杯子裡,那杯可疑的酒還被姜慕白「不小心」碰翻了。

    「所以是有你幫我?」

    「算是吧……」灼華心虛的嘿嘿一笑,「我之前說要撮合你們,是擺脫了挺有本事的人。」

    這個人叫趙回,幹這種事兒一把好手。

    雖然沒法打入昭王府內部,但獵場這地方,動點手腳不成問題。

    宛多當然領了灼華這個人情。

    但實際上並非必須,自從她能進姜慕白的營帳,只要扯開衣襟跑出去,姜慕白就說不清了。

    只是那樣一來,鬧得太過難看,容易逼的別人魚死網破罷了。

    姜慕白自以為他喝的酒水沒問題,其實酒里下的藥,比宛多帶來的勁兒還足,整個人意識到不對的時候,為時已晚。

    等生米煮成熟飯,二人要被賜婚,宛多以受害者的姿態提出要求,正中老皇帝下懷,順水推舟將昭王丟去偏遠南疆。

    那地方對姜慕白是災難,可對宛多來說如魚得水。

    「我今後是跟兩國接壤之,一邊的王妃,另一邊上的公主。這樣一來,我在邊境上還不橫著走?誰能不服我?姜慕白看不慣我,肯定是我不在他王宮裡頭待著他才開心呢,我也就真的能如同今日在大帳中說的那般,仍舊在寮國當我的公主了!」

    當然了,被姜慕白當成眼中釘肉中刺,要提防被他殺了,是微不足道的後遺症,可南疆是她的主場,到了那兒她還未必就怕了姜慕白。

    灼華聽完宛多的心路歷程,佩服之餘,還覺唏噓。

    平行世界的宛多公主麼,雖然也不拘小節,但腦迴路也沒這麼清奇啊!

    真就為了利益,將自己的婚姻價值全部榨乾唄?

    但見宛多面上的笑容,意外的帶點嬌羞。

    「而且能跟昭王成婚,也不虧啊,雖然心肝都是黑的,可那張臉,嘖嘖嘖,真的是不錯。」

    跟平行世界的那位一模一樣,平常有原則,愛算計,但只要臉好看,原則都是狗屁。

    如此一來,灼華知道自己沒牽錯了紅線,徹底放心,拍著宛多的肩膀:「那你今後千萬小心,你擺了姜慕白一道,他如今肯定恨你恨的要死。」

    宛多歪頭:「安心啦,他接下來要在南疆立足,怎麼可能會弄死我,如果我死在他的王土之內,他還能有好果子吃?」

    所以二人一定會維持住一個微妙的平衡,貌合神離……

    不,表面上也不會合,只會是同床異夢,相愛相殺。

    從另一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挺適合姜慕白的,他那個pua大師,不適合由聖母感化,就是和以暴制暴。

    這一聊就聊了整個上午,午膳灼華就不便在這兒蹭了——

    她怕碰到宛貢王子,對方想來個好事成雙。

    離開之前,宛多提醒灼華,讓她別光擔心別人,還是得顧著自己,那姜慕白的心思最愛遷怒,指不定會做些什麼。

    灼華心說,她的防範意識都已經刻再骨子裡了,別管姜慕白是愛她還是恨她,行為上都沒區別。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唄,大不了縮在東宮。

    等回到自己的營帳,久未謀面的邱思雨剛好在。

    她低垂著頭抱著膝蓋窩在床腳,整個人好似一坨缺乏營養的蘑菇。

    房子塌了,灼華能理解。

    她悄無聲息,儘量讓自己不要打擾到邱思雨。

    失戀可以安慰,而無法對外人言說的單戀就安慰不來,相約喝酒一醉解千愁是個辦法,但她跟邱思雨明顯沒有這種交情。

    灼華狗狗祟祟的扒拉了兩口飯,隨後悄無聲息的脫衣服,躺回床上。

    可偏偏在小宮女們端了食盒出去之後,營帳里過於安靜,就連布料之間互相摩擦的聲音,都顯得巨大。

    灼華就連翻身都不想翻了。

    然就算一動不動,就覺著連呼吸的聲音都大。

    見了鬼了,大家閨秀就是不一樣?呼吸都沒聲音的?

    灼華忍不住了,她還是躲吧,然而剛一披上衣服要出去,就聽到身後傳來很低的啜泣聲。她一轉頭,就見邱思雨正默默低淚,不時用帕子擦一下。這擦拭也只是機械性的,大多數的淚珠,都在順著臉龐往下落,一滴一滴吊在被子上,暈成連綿不斷的陰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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