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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22:40 作者: 白晝之夢
    一般這種情況下,這頁就該翻篇了。然而姜直男此刻最後的原則是:道歉可以,但該說的話,必須得說明白。

    「只不過,若姑娘並不想嫁給他,我還是有一句良言相勸……」

    「我知道!」灼華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情緒,就猶如風暴眼中的海,此刻又被姜濯川直接戳中煩心事,瞬間風浪滔天,再一次控制不住。

    積累的壓力實在太多了,她肩膀一抖一抖,淚珠又不要錢似的往下落。

    她這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難道真想去辦案?

    最初那一次,是被殘楓劫走,不過是謝廷玉為了她的面子才偽造了過程。這一次則是為了不用遠嫁,不得不去救人。

    那是她願意,主動湊上去的麼?都不是!

    委屈,說不出,只能掉眼淚。

    姜濯川慌了。

    他知道女子愛哭,更有甚者,會用眼淚作為武器。但沐灼華明顯不是這樣,她只是為了發泄情緒而哭,並非為了得到什麼。

    這就讓人越發心疼。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別哭了。」

    他也說不出別的好聽的話來哄人,乾巴巴的。

    姜濯川突然就有點後悔,他不該看不上趙回,應該跟他多學一學。

    哪怕如今讓他跟趙回易地而處,讓那位擅長的來哄人,他都願意。

    奈何這次趙回根本沒跟他一起來,他想換都不行,恨不得掛到車外頭,省著灼華看到他,就越發生氣。

    灼華旁若無人的哭了好一陣,逐漸止住了眼淚。

    她只覺著最近積蓄的壓力都減輕了。

    果然,她不是什麼調節情緒的高手,難受了忍著自己化解是沒用的,必須得發泄出來。

    方式麼,可以是哭,可以是吵架,可以所打人。

    也可以是咬人……

    想到這兒,灼華瞥了一眼姜濯川的手臂。

    素來行止得體的太子爺,如今的坐姿很彆扭,一條手臂特意扭著撐在膝蓋上,將手臂外側那一截袖子完美的遮住。

    灼華知道自己那一口咬的挺重。

    她倒霉又不是姜濯川害的,結果她情緒崩潰還咬了他一口,姜濯川真是遭受無妄之災。

    一想到這兒,她徹底哭不出來了。

    想掏手帕擦一把臉,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再說話,卻尷尬的發現,這身謝廷玉給她預備的男裝哪裡都好,就是沒來得及配小物件。

    自然也沒有手帕。

    總不能將腰帶解下來擦吧?

    正不知所措,姜濯川就遞了帕子過來。

    白色細麻布的,很低調樸素,上頭甚至沒有什麼彰顯身份的刺繡。

    看來是姜濯川布衣出行時的標配,就算遺失了也不會節外生枝。

    灼華接過用了。

    不是名貴料子,但軟軟的很舒服,帶著一點體溫,暖暖的。

    「謝謝了,我回去洗乾淨之後還給殿下。」

    「不用。」姜濯川道。

    那帕子他原本貼身放著,如今見灼華用它擦過眼角,擦過嘴唇,總覺著是他親手撫摸過似的……

    然後他就恨不得錘自己兩下。

    這是什麼登徒子才能有的想法!尚未成婚就開始浮想聯翩,太不尊重了!

    灼華愣了一下,不知道他是說不用洗還是不用還。

    想了想,這人沒那麼浪蕩,定然是說不用還。

    反正就是塊細麻布罷了。

    既然他不要,灼華打算回去洗好之後,自己帶著用。

    這好像是姜濯川第一次送東西給她?

    嗯,紅柳那個暗衛不算的話……

    總之,這是友誼的見證,要收好了。

    見灼華將這帕子珍而重之的疊起來揣好,姜濯川又有點激動。

    畢竟她對自己的好感度,已經有足足45%了!

    將近一半!上次突然拔高之後,回落的部分又漲了回來,有了穩定的基準線!以這個基準作為支撐,就能期待下一次大漲了。

    在很久以後,灼華知道姜濯川此刻的心理,不禁感嘆,這分明就是股民心理!

    但此刻,她只當這是革命友誼,倍感珍惜,覺著姜濯川這名字真是太貼切了。

    魚入淺灘遇濯川,果然是一股清流。

    就這麼回宮之後,因為又已經蹉跎到了深夜,灼華很輕車熟路的又去東宮借宿了。

    這一回她沒得適合的衣服,原本還想著跟女官要一身,喊了兩聲沒找到人,然後就聽到敲窗戶的聲音。

    要是平常,她肯定嚇一跳,然在東宮裡,就莫名覺著安心許多,直接打開窗子,見到是紅柳偷偷潛入儲秀宮,給她帶了她原本的衣服過來。

    原來是姜濯川的吩咐,讓她明日一定得穿回自己的舊衣衫,以免明日叫伴讀們瞧見,又背後嚼舌根。

    灼華領了他的好意,但也知道,沒什麼用。

    她如今這名聲,已經不能更燥了,怎麼編排她的都有,已經不是一件衣服就能解決的問題了。

    第39章 . 秋獵 出發啦!

    果然, 等到了第二日,灼華大大方方回了儲秀宮之後,就收穫了各色視線。

    倒是沒人問她做什麼去了。

    她的名聲別說在伴讀這個小圈子裡, 哪怕是放眼金陵城, 都很複雜而傳奇。

    這要是個男人,一準兒被認為是要投機取巧, 走偏門子當官。偏偏她是個姑娘, 這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立功, 最後也不知能得著什麼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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