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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23:10 作者: 秋夜雨寒
晉護衛覺得自己的呼吸有些難受,快要憋死了,這個可惡的甘重望還真是羅嗦,他就不能直接說有沒有見到過夫人,何必這樣詳細的描述一些與夫人完全無關的事情,真是討厭!
玄易卻並無厭煩之意,表情平靜,淡淡的說:「可有人尋找這手帕?」
「有。」甘重望點頭,語氣恭敬謹慎的說,「是一位陌生男子,比在下略微年長几歲,或者是因著一直操勞農事,又地處偏僻,看起來比實際年紀要蒼老一些,不過,談吐並不粗陋,不像是齷齪小人。」
玄易點點頭,「嗯,後來呢?」
甘重望猶豫一下,抬頭看了看坐在書桌後面的玄易,輕聲說:「在下對皇后娘娘隱瞞了一些事情,不知王爺可想知道?」
晉護衛差點一腳踹在甘重望的後背之上,這個人還真不是一般的羅嗦,這個時候還這樣問,這不是廢話嗎?!他張了張嘴,差點罵出聲來。
玄易卻依然表情平靜,「要本王如何幫你,說來聽聽。」
甘重望一頭磕在地上,聲音清脆,聲音微提,語速也略微有些快,一口氣講到:「甘重望自幼習武,一直想要建功立業,卻家境貧寒,無有機會得遇名主,後來在關府做了一名雜役,偶然被當時尚是關家少夫人的皇后娘娘選作馬夫,因在下做事穩重,又見在下身手不錯,便籠為可用之仆。甘重望一直敬慕玄王府,這一次有幸得到玄王妃的消息,在下知道,皇后娘娘不會容在下一輩子,在下畢竟是關府的舊人,知道皇后娘娘的一些舊事,包括皇后娘娘是如何救出的新皇,如何成為皇后娘娘,在下不是杞人憂天,實在是怕最終因這些事情丟了性命,斷了甘家的香火,所以在下想向王爺討個人情,王爺可否將在下從皇后娘娘要來,在下一定會忠心於王爺,絕不存二心。」
晉護衛一睜眼,得,原來這傢伙在這兒等著。
玄易點點頭,淡淡的說:「這並不難。本王可以允你。」
「謝王爺!」甘重望鄭重其事的磕了三個頭,這才抬起頭來看向玄易,恭敬的說,「實不相瞞,在被皇后娘娘安排暗中查找玄王妃後,屬下曾經暗中與玄王妃娘家之人打過交道,其中包括在關府時就認識的春姨娘,也是在春姨娘口中偶然得知與這手帕上面的花糙有關的事,這種花糙,本無名字,長於山野之間,卻偏愛極寒之處,懸崖fèng隙之處,雖是野花野糙,卻對生長環境苛刻的很,一般的山上根本尋找不到,所以找了很久也沒找到。但那日,在河邊遇到那個陌生男子,還有這方手帕後,屬下就多了一個心眼,先是支開陌生男子,然後順著河流方向向上尋找,終於在一處山頭fèng隙中找到了這種花糙,並且特意摘了一棵。可惜,這處荒涼之山占地極大,河流自上到下分支極多,屬下尋了一日完全沒有見到除了那個陌生男子之外的任何人。屬下怕同行的護衛們起疑心,只得匆忙返回,只說迷路,瞞過了眾人,又藉口向皇后娘娘稟報這段時間的尋找結果趕回京都,這一切,屬下並沒有對皇后娘娘提及。」
說著,甘重望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包,小心翼翼的打開,然後遞給一旁的晉護衛,「這就是那棵野花,請王爺過目。」
晉護衛接過來,有些不滿的瞪了他一眼,將小包放在書桌上面,裡面有一棵乾枯的野花,正是在小春母親送來的披風上見過的花糙,看著其貌不揚,卻莫名的透著三分仙風道骨之意,明明已經乾枯,卻自帶高傲之意。
「那個陌生男子呢?」玄易平靜的問,並不看那棵野花。
甘重望恭敬的說:「屬下愚笨,返回的途中也沒有遇到任何一個人,那山上大樹參天,卻多巨石,不適合人居住,就算是晚間也不見有炊煙升起,或者就算是有炊煙,山間常常因潮濕霧氣籠罩,也難能看見。不過,屬下覺得那人一定認識手帕的主人,並且關係熟悉。因為當他問屬下可有見過手帕的時候,表情很是焦急,聽屬下說並未看到,山間泉流急促,怕是早就沖走,隱約聽他嘟囔一聲:只怕是芫丫頭要生氣了。神情極是沮喪,不過一方手帕,他這般的緊張,一定是手帕的主人很是在意這方手帕。」
「芫丫頭?」玄易淡淡的重複一句,「他是這樣稱呼她的嗎?」
「是。」甘重望點頭,認真的說,「屬下可以確定,他確實是這樣稱呼手帕的主人,雖然鄉音頗重,但講這三個字的時候,還是很清楚,尤其是芫字,與玄王妃名字里相同的字發音極是相近。」
明明知道玄易聽了這樣的話會生氣,但甘重望似乎並不想隱瞞,晉護衛現在明白了,面前這位甘重望就是一個認真到家的傢伙,他並不是有意羅嗦,他只是想要將他所看到的,聽到的,經歷的,一字不漏的講述出來,不管會不會因此丟了性命,他只負責認真講出,由玄王爺自己定奪。
玄易面上看不出喜怒哀樂,卻一語不發。
「你還記得那個地方嗎?」晉護衛看著甘重望,「你最好是記得一清二楚,確定帶在下同去不會認錯地方。王爺,在下想親自去那裡看看。」
第638章:小佩不喜歡甘重望
更新時間:201 -5-1 22:2 :19 本章字數:3099
「吩咐人備馬,本王要親自去一趟。 」玄易輕輕吁了口氣,吩咐道。
晉護衛猶豫一下,從甘重望所講的內容來看,那個陌生男子口中的『芫丫頭』肯定就是桌上手帕的主人,極有可能就是失蹤的玄王妃冼紫芫,問題是,目前根本沒有辦法確定這個陌生男人與冼紫芫目前的關係。
冼紫芫已經忘記了玄易的存在,不記得她是玄王妃,是玄易的妻子,甚至不記得她是冼紫芫,自然會有再嫁他人的可能,如果真是玄王妃,她失憶後到了那座無名山,也就有可能嫁給救了她性命的男子,或許就是甘重望口中的陌生年輕男子,雖然衣著簡陋,談吐卻不算粗魯。
所以,晉護衛覺得,最好是自己先趕去那裡確定一下情況,再讓王爺過去和玄王妃見面。如果,晉護衛想,如果冼紫芫真的另嫁他人,那還是不要見面的好,當然,也可以將那個陌生男子打發掉,重新接冼紫芫回來。
「少廢話。立刻去吩咐人備馬。」玄易眉頭一皺,明顯有些不高興。
晉護衛怔了怔,遲疑的說:「王爺,還是屬下----」
「不論是怎樣一種情況,王爺有權在我們所有人之前知道。」甘重望突然輕聲說,「屬下原是可以暫時不和皇后娘娘稟報,暗中查清楚所有事情,再向王爺討個功,但是,屬下覺得,這是王爺的家事,由王爺自己處理最妥當。」
晉護衛瞪了甘重望一眼,但是,似乎又覺得甘重望講的很有道理。
看著玄易和晉護衛離開,甘重望也匆匆的起身跟在二人後面,小佩卻悄然追上他,恨恨的說:「你到是個心思縝密的,難怪冼紫璦把你當成心腹,你為了自己的前程,卻可以出賣她。如果你敢對王爺有任何不利,我一定會讓你死的很難看。」
甘重望並不看小佩,低聲說:「重望只是說實話,而且,重望是甘家最後一個人,若是因為重望的失誤讓甘家斷了香火,重望無顏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們,這算不得出賣,重望並沒有害皇后娘娘,只是重擇明主。」
小佩一撇嘴,不屑的說:「瞧著挺老實一個人,卻如此的嘴尖牙利,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
甘重望並不說話,繼續跟在前面玄易和晉護衛的後面。
小佩還要講話,前面的玄易突然淡淡的隨意開口:「小佩,你剛剛講,真是什麼樣的主子養什麼樣的奴才,如今若是再與甘重望糾結下去,豈不是正應了自個的話,這巴掌就打在自個的臉上?」
小佩先是一怔,繼而才想起來,若是她再繼續和甘重望計較下去,豈不是說自家的主子不是一個明事理的人?臉上一紅,閉上嘴不再說話,可心中又不甘,惡狠狠的瞪了甘重望一眼。
甘重望卻並不說話,也不看小佩,只靜靜的跟在玄易身後。
備了馬,玄易簡單交待一下府上的事情,然後帶著晉護衛、甘重望以及小佩三個人一起離開。
一天一夜的行程,快馬加鞭,一路上誰也不說話,開始的時候還可以看到一些路人經過,慢慢的越來越少,就連路邊簡陋的茶館也沒有半個,後來進入山路,想要尋個地方休息也困難,空氣極是潮濕,樹木參天,怪石嶙峋,隨便尋了個避風的地方,燃了篝火,吃了些東西,休息了三個時辰,再次趕路。
天亮後又走了大半天的路程,前面出現幾座起伏的山脈。
「王爺,前面就是。」甘重望指著前面其中一座山,輕聲說,「屬下打聽過,這座山有些年月了,可惜沒有人知道它的名字,一向也沒有人居住,當年那位稱為魔頭的申莫言在位的時候,有些人曾經在此避難,但屬下進去,尋了很長時間也沒發現有人生活過的痕跡。」
「它就叫無名山。」玄易眉頭微蹙。
這個山他似乎有些淺淺的印象,當年似乎就是在這個地方,憶白前輩和玥皇一起對付了申莫言,可惜,印象太淺,如果真如甘重望所言,這兒在申莫言在位的時候,有人在此避難,也許指的就是當年的柳皇,柳皇為了救出被申莫言軟禁的愛妻司馬憶敏,一直隱姓瞞名的呆在烏蒙國。
當年,申莫言親自出馬也沒能找到柳皇,如果冼紫芫真躲藏在這座山中,別說甘重望找一天,就是找上一個月,也不可能找得到。
「你們都留在這裡,本王自己進去。」玄易語氣平靜的說。
「可是,王爺,這,這裡看起來有些冷清,不像是有人居住。」小佩脫口說,「這個甘重望是冼紫璦的人,冼紫璦一向不喜歡夫人,說不定是冼紫璦設下了計謀要對付王爺,畢竟冼紫璦如今是皇后娘娘,她肯定是要站在皇上那邊的。小佩一直就不相信冼紫璦會真的為夫人著想。」
「你們二人留在這裡。」玄易看了一眼甘重望和小佩,「晉護衛跟著本王一起,如果有事,晉護衛會通知你們。」
「我和他!」小佩嘴巴立刻張開,一臉的愕然和不情願,「小佩才不要和他在一起,小佩要陪王爺去找夫人。」
玄易眉頭一蹙,淡淡的說:「本王要如何安排,要你來決定嗎?」
小佩臉一紅,聽出來玄易有些生氣,只得噘著嘴很是不情願的看著晉護衛陪著玄易離開,因為前面的山路難走,馬匹根本沒辦法前行,玄易和晉護衛已經改成步行,樹木雜亂,又多雜糙荊棘,很快,二人的身影就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