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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20:31 作者: 非非不是魚
然後轉身推開鋪子的玻璃門,門上鈴鐺發出悅耳的『叮鈴』聲還沒消散。他人已閃身進了那間掛著【瑞祥成衣坊】的鋪子。
徐可可覺著有個地方不太對,卻又一時說不出來。
「那間裁縫鋪子。平日裡來的人不多,太貴,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開在這裡。這裡住的人沒幾個有那閒錢的。」
小林先生的話,打斷了徐可可的思緒。徐可可轉頭看向他,小林先生不在意的拿手搓著鼻子,眼睛若有所思的看著對面。
徐可可一時有些看不透這位小林先生。他這話是在暗示自己什麼嘛,還是自己想多了。
徐可可並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只是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她甚至也沒再多看對面的那間鋪子一眼。
就在她剛才下車前的一刻,她已想清楚了,她自認她手裡沒有需要被人惦記的東西。她手裡的這點錢,在這座曾經紙醉金迷,十里洋場的城市裡,實在算不上什麼。所以沒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可現在既然她在暗,別人在明,除了穩住神,靜觀其變,沒有更好的辦法。
徐可可是真的準備帶這倆小傢伙去洗澡,只是本來想著等再晚點,收拾完屋子再說。因為已經和小林先生說了,再者第一次去,元寶有人帶著自是方便些。她也就沒停,回了院子,進屋簡單收拾了下,就拿著東西,帶著倆個孩子出來了。
天德堂並不遠,是個帶洗浴池子的澡堂子。等她和大翠洗完,一臉紅潤的走出來,並沒有看到小林先生和元寶。
就在徐可可以為他們還沒出來的時候,旁邊的一間屋門由內推開,小林先生探出頭,喊住了她們倆。
原來天德堂外面的這間屋子,是間小理髮店。它門口沒有標識,只在裡面靠門口的地方,有一隻轉動著的紅藍白三色的圓筒。因為裡面光線有些暗,玻璃發污,所以徐可可剛才在外面才沒有看清。
進到裡面,小林先生指著坐在椅子上的元寶,「我看他頭髮長了,門口的小子也說沒見你們出來,就領他過來理下發。」
順著他手指的方向,徐可可看到門外竟然站著個比元寶大些的男孩子,剛才她們在門口經過,並沒有看到過他。只見男孩子沖小林先生招手。
「行了,我還有事,我就先走了。」說完這話,小林先生拿起自己的東西,匆忙就走了出去。
理髮的老師傅穿著白大褂,手法熟練,不時看眼徐可可和大翠,「坐著等會,他這個馬上就好了。」
椅子是碎花布藝的,已經有些年頭了。顏色陳舊發暗,卻並不是那種油污的髒。徐可可坐下,椅面有些硬,即便是這樣,她還是感覺無比的放鬆。她下意識吐出壓在心裡的一口濁氣。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是緊繃的狀態。這種感覺讓徐可可很不喜。
大翠沒有坐,而是站在椅子前,艷羨的盯著貼在牆上的明星畫報。理髮的老先生手上動作沒停,看眼她一直盯著的那張畫報,「小姑娘想理髮啊,不過你這麼大的姑娘燙頭不好看,剪個學生頭,上學倒是好打理。」
上學,今天她娘也一直在說上學,她們在山上的時候,裡面有個黨員是識字的。在山上沒事,她娘和她還有元寶,都跟著識過字。
大翠把視線從畫報上移開,輕咬下唇。今天新買的格子褂子上,有兩道褶子,徐可可說回去看看給她想辦法熨開,不行,就要下水洗。小姑娘不舍的新衣服下水。就用兩隻手,緊拽著衣擺。眼神期盼的看向徐可可。
徐可可回她以微笑,她是真的很高興。這女孩的眼睛終於又亮了起來,變的靈動有了神采。她開始為了自己,試著提出要求。
人為自己的親人、愛人去付出,去奉獻沒有錯。但是不能沒了自我。一味的沒有原則的讓步,有時候不會解決事情,反而會忽視掉更好的解決辦法。
大翠理髮的時候,元寶趴在徐可可耳邊,悄聲說,「小林先生胳膊上有傷,是槍傷。他不認,俺能看出來。」
徐可可急忙用眼神止住他的話,迅速看了下周圍的情形。屋子最裡面有個穿著素色棉袍的女人在燙頭,手裡捧著舊畫報,無聊的翻看著。穿著白大褂的理髮師正在問著大翠什麼。應當沒有人注意到他們在說什麼。
元寶不再說話,無聊的把頭靠在她身上,歪著腦袋看著天花板上那個吊著的綠色電風扇。
徐可可原本放下的心,此刻又提了起來。馮立春的記憶中,她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是在百家巷的小院裡渡過的。這裡的人給她艱辛的日子裡,帶來了許多的溫暖。所以徐可可沒有多想,就決定還是繼續來這裡。
現在她對這個決定有些許的後悔。現在剛剛解放,其實很多地方並不太平。國民黨殘留的餘孽,像風箱裡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甚至有的地方,還有匪患。這個國家是一點點走向安定的。至少現在還有地方並不太平,或是有人不想你太平。
在馮立春沒有來的這十天裡,這裡肯定發生過什麼,不然不會出現這麼多,馮立春前世記憶中沒有的人和事,還有這間理髮店。
如果她是一個人,那她並不在意。可是她還帶著倆個孩子。所以她不能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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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五十年代進城的農村女幹部18
這是徐可可帶著倆個孩子住進百家巷的第三天了。那位陳先生不知道是工作忙,還是有別的事,總是早出晚歸的。就連小林先生,這幾日也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