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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19:43 作者: 風飛鳳
「她重情啊,我當年要不是你們,日子也會艱難啊,今日大家都好過,還不是當年互相幫助,才能度過艱難的日子呢。」
鴨蛋沉默不語,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說:「便宜了張仲青,若不是他,小姐還不把張家那些人都捏死。」
「是張海青啊,他當年幫了我,才讓我饒過那家人。」
「哼張家大房和二房,現在日子挺難的,得罪了上司,沒得官做,家裡的孩子互相算計,分家分得四分五裂的,有個小的,成天挑著擔子賣豆芽。」
「張仲青不管嗎?」
「怎麼管?好心扶助哪個了,其他都過來鬧,還嫌他不公平,眼裡只看到仨瓜倆棗的蠅頭小利,連做生意都一絲虧也不肯吃,恨不能不攤本光賺錢,張夫人沒幾下就受不了了,下令那些人不許登門。」
「哦。」這些個茵茵倒不知道,史嫣雲不好意思說,外人看她倆關係好,不敢說。
「想想張家老大和老2,當年是怎樣苛待咱倆的?飯都不給吃,妄想咱們餓死,他們兩家分家產,那份心思,可真毒辣。」
看著鴨蛋咬牙切齒的模樣,茵茵就笑,當年她腿還有殘疾,鴨蛋背著她,不知受了多少刁難,若不是這個忠僕,自己能不能活到現在,還真難說。
「夫人,虧你還能笑出來,我一想起過去的事兒,恨不能咬死他張家那些個惡人。」
兩人正在閒話,二門的婆子傳話過來:「張夫人求見。」
鴨蛋趕緊準備走避,茵茵輕輕拉住她:「什麼張夫人,是劉琴。」
「她這麼叮囑我的,我本來要說她姨奶奶的。」婆子趕緊為自己開脫。無論姨太太還是姨奶奶,都讓人誤會,難怪劉琴讓人叫她張夫人。
鴨蛋聽說是劉琴,就又坐了下來,福生中了進士,朝廷依禮封她夫人,她現在,是最低品階的夫人。
劉琴已經認不出鴨蛋了,或者說,她根本就沒想到鴨蛋會坐在茵茵身邊,進來後,她不對茵茵行禮,單單對著鴨蛋福了一下。茵茵也不讓座,劉琴的臉色有點難堪,不過,這人一向臉皮厚,她自己找了個錦墩坐下來。
「我來看看妹子。」她給鴨蛋自我介紹,鴨蛋側臉,不理她,沒想到劉琴忽然想起她是誰來,馬上拉下臉:「你個奴婢,主子跟前哪有你的座位?」
「劉琴你別激動好不好?人家兒子可是新科的探花郎,皇上都封了她夫人了,你也不怕這麼咋咋呼呼,冒犯了貴人。」
茵茵的話,對劉琴打擊很大,這可真是打牆板,上下翻(北方干打壘的土牆,兩邊用木板框住,中間填黃土夯實,兩邊的牆板一次上升),她現在被翻到最底層了。
劉琴臉紅紅的,坐那裡跟木偶一樣,半天沒吭聲,鴨蛋瞥了她一下:「你今天是來小姐家打秋風的嗎?」鴨蛋以前挺老實的,這些年做生意,三教九流的人都得打交道,嘴巴也練毒了,這話說得,跟摑劉琴一巴掌沒差。
劉琴呼就站了起來,但她現在,早就讓人打擊慣了,她捏捏拳頭,跟泄了氣的皮球,又蔫蔫地坐下來,用手捂住臉,過了一會兒,低聲嗚嗚地哭起來。
「你還有臉哭?一邊指望這邊提攜你,一邊在後面又是說夫人壞話,又是投靠她的對頭,你挺能耐的,來這做什麼?去啊,攀個高枝,把夫人踩下去」鴨蛋很恨地說。
劉琴恨恨地瞪了鴨蛋一眼,趕緊低下頭去。
「不知好歹的東西」鴨蛋最恨這種兩面三刀的人。
「我現在都可憐成這樣了,你也不肯幫我一把?」劉琴放開鴨蛋,轉而對著茵茵,一邊哭,一邊說道。
「你有什麼可憐的?有吃有喝,還穿綢帶金,哪個看你,也不是可憐人。」
「嗚嗚,他要休了我。」
「活該」鴨蛋一下子高興起來,「嫁個男人,看把你張狂的,都不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到處給人許願,說你妹夫表哥都是大官兒,不過一個八品小官,竟然敢稱夫人,這樣的女人,除了給夫家惹事,還能帶來什麼?沒有你,那姓張的好老老實實做他的公幹,都是你挑唆的,現在可好,連那小芝麻官兒都丟了。」鴨蛋比茵茵了解劉琴,茵茵都不屑知道這些。
「誰不想往高處走?」劉琴不忘辯解。
「那有一邊吃著人家,一邊背後使壞的?」
劉琴噎得說不出話來,只好繼續哭。
「你別煩我了,回去吧,你反正現在衣食無憂,回家建個佛堂,一天多念幾遍**,贖贖自己的罪過。」茵茵讓她哭煩了。
「你先在好過了,隨便伸伸小指頭,都能幫我度過難關的,你怎的這麼心硬?」
「你再說一遍」鴨蛋不願意了,呼的站了起來,「當年你在後面攛掇,你弟弟把小姐推下馬車,摔斷了腿,你母親竟然連個接骨的大夫都不肯請,最後實在遮不住眼目,竟然請了遊街竄巷的蒙古大夫。老天讓我們小姐活著,就是要看看你這些害人精的日子,好過成啥樣」
劉琴見鴨蛋翻舊帳,臉色由紅轉青,那些事情若提出來,她那裡還敢向茵茵求情?這邊不把她娘兒倆殺了,都是寬厚仁慈的了。
「偷了我們夫人的嫁妝,想要霸占我們老爺的家產,你們竟然對小姐下那麼重的黑手,老太爺要是活著,看著這一家越活越難場,肯定很高興吧?報應啊,我當年哭著去求那死老頭,他竟然為了大爺的前途,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孫女往死路上走。活該,二房一家遭瘟,死個乾淨,大房,哼,慢慢敗落,看著自己家的日子一天比天難過,就像小刀子拉肉,肯定痛不可當吧?若當年肯用三分善心對待我家小姐,你們現在的難場,那算難場嗎?」
鴨蛋說著說著,自己竟然哭起來:「嗚嗚,我和小姐當年,是怎樣度過那些苦難的日子的?想起來我就難過。」
劉琴連告辭都不及說了,匆匆溜走,她沒想到會遇到鴨蛋,這個小丫鬟當年,為了自己的主子,沒少挨她和弟弟的欺負,她再不走,鴨蛋的舊帳越翻越多,萬一把茵茵的怒氣勾起來,她的小命說不定就會丟到這裡。
「好了,不哭了,人都跑了。」茵茵也讓鴨蛋哭得難受,她用帕子為她擦淚。
「小姐,你也太心慈了,要是換成我,哼哼」鴨蛋紅著眼睛,咬牙切齒地說。
「呵呵,你不是說,讓她們過這種小刀子拉肉的日子嗎?劉琴那個弟弟媳婦,現在防劉琴就像防賊一樣,他們還不肯認崔氏,現在劉琴又被休了,這日子不是你想看到的?」
喜鵑端了水過來,鴨蛋洗了一把臉,聽見茵茵這麼說,又換上了笑臉,瓮聲瓮氣地說道:「早就聽說她回京了,我都準備叫上一幫人,把她家砸了,福生他爹不答應,說你沒下令,我還是不要亂來的好。不然----」
「福生到了江南了嗎?有信回來不?」茵茵叉開話題。
正文 第二三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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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八章
茵茵也不是菩薩,但如果對劉琴太苛刻,她害怕給陳奎秀惹來麻煩,好在天道循環,報應不慡的話,竟然落在大伯一家人身上。大伯當年漠視茵茵,但他沒有作惡,若他還活著,過來請茵茵幫忙,茵茵還真不好推辭。劉琴姐弟,若是幫他們,是人都看不過去。
茵茵現在對振聲,卻有點不知所措。那邊去的勤了吧,害怕孩子覺得不自在,少去吧,又怕小兩口根本都還是孩子,就是口角起來都不知輕重,萬一出了什麼事,那可怎麼辦?當年妞兒嫁過去,她都沒有這麼擔心過。不是她不愛妞兒,而是妞兒沉穩,再說,在公婆的眼皮下,她倆也不敢做什麼過分的事情。
這天,茵茵實在忍不住,派人過去知會,自己要去駙馬府看望公主。唉,娶個公主媳婦,連說話都得特別小心,看來,低娶高嫁還是很有道理的。
馨公主帶人在二門迎接,把茵茵嚇了一跳:「這怎麼使得。」
「婆母,我是小輩,孝順是應該的。」馨公主笑嘻嘻地摟著茵茵胳膊,讓茵茵心裡很溫暖,同時也有點疑惑。
進了馨公主待客的小廳,婆媳一邊寒暄,一邊落座。
「振聲呢?」
「在書房讀書。」
「他很用功嗎?」那也一個月沒見母親,這時也該休息一下了。
「嗯」看到馨兒回答時的遲鈍,茵茵心裡更是疑惑,她上一次來,振聲就是她問起,這才過來,這次還是這樣,看來,有問題。
「明天,振宇和你父親都沐休,你和駙馬也回來吧,咱們一家人在一起吃個飯,喝喝茶,熱鬧一下。」
馨公主輕輕地笑了一下:「母親,我和振聲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