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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19:43 作者: 風飛鳳
「那些販私鹽,做事必然非常隱秘,沒有蘭家,扈大人大概破不掉這個局的。」陳奎秀有點鬱悶,從扈飛雄查抄的帳目看來,他在江南的幾年,這些鹽商也做著販私的勾當,並且數量還非常之大,他竟然一無所覺。
茵茵也覺囧迫,過了一會兒,她自我安慰說:「如果是蘭家幫的忙,那也有咱們的功勞。」蘭家不就是他們推上去的嗎?
在趙家的聚會,是非常令人愉快的。這次彈劾扈飛雄的幾個御史,都是貴妃的爪牙,皇上把他們或降級或罷官,還有一個證據確鑿收了鹽商賄賂的,直接進了大獄,家被抄,男的流放,婦女官賣。茵茵沒想到這樣一件事情,竟然都打上了皇子們的烙印。朝熙皇子的人,是力保扈飛雄,瑞熙皇子的人,都是中間派,縮著腦袋看笑話,什麼動作也沒有,支持洪熙皇子的,剛開始蹦達最歡,後面損失也最大。
「他們沒想到扈大人竟然拿到了黑帳冊。」程嬌燕興高采烈地說。
茵茵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陳奎秀當時就是拿到了魏家的黑帳,鹽行的人怎麼這麼不小心呢?看來,這次蘭家扮演的,可是臥底的角色了。後來她才知道,真相不是蘭家臥底,而是一個鹽商被扈飛雄逼得反水了。
「扈夫人的鹽鋪轉出去了,聽說她還在準備把絲行的生意也停了。」程嬌燕也不知道哪裡聽來的消息,茵茵還不知道呢。
扈夫人肯定很鬱悶,別的官員家眷做生意,只要買賣公平,不是靠強權謀私,就不會惹什麼麻煩,她倒好,這才去了多久啊,竟然惹那麼多御史從自己這邊攻擊丈夫。
沒想到程嬌燕的話還成真了,茵茵不久收到扈夫人的來信,她要把手頭絲行的股份轉出去。王舉人那邊只能吃下一部分,還有一部分,她問茵茵要不要。茵茵不在江南,也不想涉入那邊的泥潭,就寫信拒絕了,還讓她幫忙,把自己手裡的那部分股份也轉出去,現在絲行已經讓她們給搗亂了,她沒必要再費這個精神。
扈飛雄這次的動作,惹了**煩,茵茵覺得對手肯定不會放過他,果然沒多久,就有御史彈劾他不孝老母,不尊兄長。
扈飛雄連辯解的摺子都不肯遞一份上來,完全漠視這樣的攻擊,讓茵茵對他的硬骨頭很是讚賞。本來,不孝是每個官員最怕背上的名譽,皇上對此也很重視,偏偏這次,皇上不聞不問的,收了摺子,權當沒看見。
攻擊扈飛雄的摺子,熱鬧了一陣,見皇上一句話都沒說,終於偃旗息鼓,悄無聲息。
皇上的身體卻隨著天氣轉涼,又變得讓人敏感起來。
茵茵她們幾個,一圈的東道做下來,也聚會了好幾次,皇后這次,竟然跟不知道一樣,一句話也沒說,皇上那裡,在八月十五,倒是對這幾個官員都有厚賞,甚至,還給了陸家老2一份大禮。
因為這個,朝廷官員,有一部分觀望等待的,開始向朝熙皇子靠攏,兄弟三個,他的實力明顯超出了那兩個。
「可是,皇后這兩個兒子,都不掌兵權。」茵茵對此耿耿於懷,洪熙有幾個鐵桿將軍在京城衛戍軍中啊。
「皇上也不過是身體微恙,也不是有多嚴重,你但什麼心吶。」陳奎秀笑茵茵,「我瞧你是半夜看三國,瞎操心。」
茵茵看他說話,一副氣定神閒的模樣,不由心下一寬:「皇上可是都安排好了?」
「皇家的事情,咱們還是少操心吧。」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茵茵這裡還沒猜出個結果,就來了一個不速之客,向陳家扔出了個重磅炸彈:皇上有意讓振聲尚公主。
陳奎秀送走梁公公,對茵茵說了來客的意思,茵茵差點從座位上跳起來,她可不想讓兒子天天對著媳婦行大禮。
「你別擔心,這不是皇上的意思。駙馬人選,都是皇后擬定了,呈給皇上圈定,這才下旨,哪有這樣提親的?我們不答應,還能拒絕。」
「我們哪裡敢拒絕?這不過是個通知。」茵茵皺著眉頭,一臉擔憂。
「貴妃的大女兒,剛剛才定下鄭南侯的兒子,這個二女兒,和皇后的同歲,她肯定是想破壞皇后和咱們聯姻的,你放心。」
「那,你知道梁公公是誰的人?」不會是皇貴妃背著皇上玩花招的吧?那樣,她也太膽大了。
不管陳奎秀怎樣安慰,茵茵就是沒辦法釋懷,她又不敢到處打聽,露出風聲,那份憂心讓她一下子憔悴了許多。
轉眼又是一個月,皇宮那邊一點消息也沒有,陳奎秀看著妻子眼睛裡就沒有下去的紅血絲,寬慰她:「擔心也沒用不是?我看,這就是個陰謀。她們肯定是想讓你擔心,然後不小心放出一點什麼風聲,這就給她們那個陣營增加助力。」他說道這裡,忽然停了下來,茵茵也吃驚地睜大眼睛,兩人都不敢說話:皇上去溫泉泡湯,這幾天都沒有上朝,不會是身體病重的託詞吧?
「你到底是什麼態度?」這時候,想要明哲保身,真的很難。
「這皇位,非朝熙皇子莫屬。」陳奎秀扔下話,就出去了。
第二天,皇上從行宮下旨,讓御林軍抄了余天樂的家……
正文 第二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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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一章
皇上的身體,很怕天冷,前幾天確實是很危險,他聽從太醫的建議,住進城外的溫泉行宮,將養了一陣兒,竟然緩了過來。
皇貴妃大概沒想到這個,她在京城的布置讓皇上覺察到了,皇上很生氣自己還沒死,就有人做手腳,前頭,他聽信了讒言,認為是朝熙皇子不容弟弟,這才對洪熙皇子這邊的小動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想到大皇子沒有一絲逾越之嫌,皇后也很安分,而偏偏是向他告狀的人異動不斷,這不是賊喊做賊嗎?皇上只是把余天樂下了大獄,旨意上的罪名並不重,但站在這一邊的,大多是些投機取巧之徒,覺得這是皇上準備立儲的信息,為了能及時改換門庭,哪怕還沒找到新東家,只是脫離了最危險的陣營,有人在余天樂背後下手了。
軍營中的一個副督軍,通過兵部尚書,轉給皇上一份奏摺,參奏余天樂結黨營私。這個消息一傳開,就像一個大炸彈點燃了引信,京畿衛戍這一塊,想要表白自己的、覺得自己委屈被排擠的、還有本來是餘黨,想要洗刷自己的,都紛紛上書,但這些人大多官小言輕,奏摺不能直接送到上面,還要通過兵部轉達,誰知道是他們自己願意的,還是被人逼迫的,反正皇上曾有一天,就接到二十多個摺子,不僅彈劾余天樂,還有很多甚至只是雞毛蒜皮的小事。皇上讓人把摺子挑了一遍,剩下的,都讓蘇君青拿走處理。
兵部是決定低下武官命運的地方,現在尚書廖家老2一時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幸好公主偶爾會在廖家住幾天,還沒人敢貿然去打擾,但廖二老爺的轎子,都能有人放進銀票。廖二將幾個轎夫杖責後發賣,這事在京城傳得紛紛揚揚。
蘇君青那裡,卻很安寧,原來,蘇府大門緊閉,誰來都不開,碧蓮拒絕任何人的來訪,把自己關在屋裡一個多月。
陳奎秀和這兩家都是親戚,當然不會不被波及,他卻做得更絕,把送禮的,直接送到大理寺去了。茵茵雖然不像碧蓮那麼為難自己,但門房也好一陣子看到人都是橫眉冷對的,倒是讓一些想要拜訪她的人,望而卻步,比如,鴨蛋。
秋闈結束,鴨蛋的老2京生如願中舉,她的兩個兒子,明年要一起參加春闈了。她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擔心,反正在家坐立不安,本想過來見見茵茵,卻碰上這麼個敏感時刻。也許是心有靈犀吧,茵茵見天氣寒冷,想起她們弄的那個棉織廠來,她派人去請鴨蛋,主僕這才見面。
「今年才開始,京城外面種棉花的也有限,我們現在是一邊收棉花,一邊讓人幫著紡線,一斤線換一斤一兩半的棉花,給我們紡花的人挺多的,現在是棉花不好收。」鴨蛋回稟道。
「不會棉花都讓你給收得漲價了吧?」茵茵開玩笑。
「還真是這樣的。夫人,棉花價格剛開始是麥子價格的六、七倍,現在都漲到八倍多了。」
「不要怕吃虧,這樣明年種棉花的人家才多吶。」茵茵安慰她。
「這也是。」鴨蛋點了一下頭,自從兒子三年前沒去參加科舉,她狂瘦下來,就再也沒有胖回去,那張豐潤的滿月臉再也沒有出現過,但她現在人很精神,臉色也白皙紅潤,能看出精神面貌很好。
「夫人,姑奶奶家的表少爺夫婦,很好相處,表少奶奶對人更是又親切又和氣,我每次去府上回事,她都非要我坐了,我都不好意思呢。」
對方也不過是個舉人,你的兩個兒子都是,她們沒什麼可擺譜的啊。但是,有的人,就是會仗勢欺人,畢竟,鴨蛋曾經是茵茵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