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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19:43 作者: 風飛鳳
茵茵還是對今後想要再看孩子一眼不會那麼容易感到傷感,但她不敢在妞兒跟前表露出來,再說,陳奎秀這次打算把她和孩子帶到江南,妞兒在好長時間都有可能和她見不上,這更是讓她難過。陳奎秀見她這麼擔心妞兒,不得不改變了計劃,讓茵茵在京城多停留一段時間,他在三月十五,就離家再赴任上。
茵茵和他相處幾日,曾問起陳奎秀皇上為何偏袒淑貴妃,陳奎秀嘆了口氣,沒有回答,卻問她:「你很看不慣是不是?」
「有點。你叮囑過的,要我們還是忠於皇上,可是淑貴妃那邊的人實在可惡,我沒辦法不討厭她們。皇上竟然要吳公公給妞兒提親,是史大人的兒子,妞兒當時已經和廖家說定了,幾天後就會行訂婚禮,我給吳公公說了拒絕的話,還給了五百兩銀票,希望他能幫著在皇上面前勸解勸解。」
難怪皇上那麼不高興,原來他竟然打了這樣的算盤,陳奎秀心裡暗想,嘴裡卻說:「皇上的心思還是像以前一樣,怕皇后這一家坐大。現在大王子他很不喜歡,將來傳位給他的可能性很小,皇上怕他老了時,大王子攜百官擁護之勢逼宮。」
「皇上還年輕,王子又小,他這也想得太遠了。」茵茵覺得皇上這是杞人憂天。
「唉,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他也是不得已。」
「那也不能縱容了淑貴妃吧?」
「淑貴妃現在也就是個空架子,史名山不出頭還聽姓梁的話,現在他位極人臣,和姓梁的決裂是遲早的事兒,皇上肯定會培養和皇后對立的勢力的,以前有廖家,他很不喜歡咱們和廖家結親,你看不慣淑貴妃的做派,有意無意向著皇后,人們都視你為皇后一黨,等於這麼把廖家和趙家拉到一起了。
「皇上也不知道怎麼想的,這些人對他可都是忠心耿耿,拋頭顱灑熱血都在所不惜,他還不信人,到底信誰呢。」
「皇上要是有可信的人,就不會稱孤道寡了,他心裡很寂寞。」陳奎秀說話時,竟然有很深的同情。
「皇位這麼招人喜歡嗎?」茵茵生氣地甩了甩帕子,什麼人嘛,自己的大舅子老丈人,拼了命的為他,他還成天這麼疑神疑鬼的,連兒子都防範上了,真是皇家沒親情。
「不說這些了,我們辦好自己的事兒就是了。」陳奎秀和茵茵說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望著窗外,這時候才轉頭,過來坐她身邊,把她的手放在兩手之間摩挲。他這次回來,凡是說到皇上的時候,都非常警覺,讓茵茵心裡有點發緊,覺得皇上現在肯定是誰也不信,或者有人的私房話讓皇上知道了,陳奎秀現在是看到別人被蛇咬,自己怕井繩。
「我在那邊也很難,你還是隨我去吧。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書里看過多少奇聞異事,怎麼什麼事兒你都能說出些不同一般人的見解。」他一臉期待的樣子讓茵茵心軟,當時就對他點了頭。
「我走的時候,你就隨著一起去吧?」
「嗯----」茵茵答應地有點不痛快,她實在放心不下妞兒,陳奎秀見她這樣,也能猜出她的心思,就把胳膊搭在她的肩頭,輕輕摟了一下,似乎在心裡嘆了口氣,「你後面過來。我給城邦和君青留話,若有可靠的人去江南,順路把你帶上。你在家再住些日子。」
茵茵一時心裡糾結不已,即放不下孩子,又捨不得和他分別,一副優柔寡斷的模樣。
「你還是留下來一段時間吧,妞兒剛出嫁,我也不放心。」陳奎秀嘆口氣,對這個女兒,他有著很深的虧欠的感覺,孩子十五歲,和他在一起的日子,不到五年。
送走陳奎秀,茵茵拜訪了幾個關係好的夫人,給她們道了別,還找藉口去見了廖三夫人,給親家也說了自己帶著兩個兒子會不日啟程去江南的事兒。
「我現在很後悔當時對孩子驕縱了些,讓她有點不懂規矩,還望親家不要嫌麻煩,平時多教著,有什麼不是,不要捂著,多批評,少誇讚,不要讓她的尾巴翹到天上去,惹出麻煩了。」
「親家這是什麼話,媳婦兒貞靜賢良、尊老愛幼,闔家都喜歡的,就是年輕人有個什麼冒失了些,我們這些當大人的,怎的也會好好教養的,怎能讓她犯了什麼大錯不成?孩子在這裡,你十萬個放心,我會當我的女兒一樣看著的。」
茵茵不敢說,她就沒女兒,會理解一個母親是心思嗎?
因著知道了茵茵要走,那幾個平日裡走動多的,少不得設宴為她踐行,廖三夫人又著了兒子帶著媳婦回了一次娘家,日子在離別的淒淒悲情中嗖嗖地過去,轉眼,蘇君青就派人來報,有人去江南,問她收拾好了沒有。
朝廷要給江南的守軍送一匹藥材和軍械,蘇君青特別囑咐了戶部,在船上給茵茵留了幾間船艙,他覺得這船大,安全,上等的船艙又比較舒適,趙承邦其實有點不願意,他嫌一路上沒人照顧茵茵。
那倆的爭執,茵茵根本不知道,走的前一天,妞兒來送,娘兒倆少不了相對著灑一掬離別淚。
正文 第二百章 路遇
第二百章 路遇
雖然在歷史書上看過,說中國古代可以製造很大的帆船,有多少丈的長和寬,但真的登船,才感覺它的寬大。
這還是一個在運河裡行走的中型船,已經讓茵茵覺得古人的了不起了。她們的船艙在最上層,船老大畢恭畢敬地把她迎了上去。一共給她留了九個船艙,她、兩個兒子,各住兩個,一間給自己,隔壁的給人住,還有兩個專門放隨身行李的,一間是飯廳。他在前面,把一個個船艙打開,讓茵茵看。
「謝謝雲伯」燕子按茵茵的示意,遞給雲伯一個小荷包。
「啊,不不,這個不行,蘇大人把費用都付過了。」
「這不是費用,是給你買茶喝的。」燕子伸手,捂著嘴笑了一下,「也是夫人的心意,你就收下吧。」雲伯對著茵茵鞠了一躬,笑眯眯地伸手拿了,態度更是殷勤。
茵茵住的這個船艙很大,還開著窗戶,有點腥濕的風吹進來,竟然帶給人舒適安逸的感覺,燕子把茵茵的東西安置好了,虛扶著她進去,振聲和振宇興奮地來來回回地跑了好幾趟,小鼻尖上都是汗珠子,茵茵叮囑奶娘,及時幫他們擦拭,不要讓兩個著風了。
「夫人,沒想到這船上還有房子,好大,還有床,船老大那麼個粗人,房間裡收拾地竟然很精緻,實在看不出來。」
「想必這船經常有貴人搭乘的,你看船老大,多會做人啊,其實,他肯定不缺那點小錢,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實在會博得人歡喜。」
「他不在乎那點打賞?」燕子很詫異。
「可不是嘛,你沒看到他脖子上掛的那個菸袋,菸嘴是正經羊脂玉的,皮菸袋上面還雕花兒,恐怕光那個東西,都值幾十兩銀子。」
「也對,這船上經常有貴人,哪個能空了他不成。」燕子想通了似得,點著頭說道。
「他寧可沒人搭船,這南來北往,隨便帶點緊俏的貨物,還不發財了?不說別的,隨便一匹杭綢到京城,就是二兩銀子,這個船艙,還不裝個百十匹?就算他為別人託運,一次這幾個艙房裝滿,也有幾百兩銀子的賺頭。」
「看來這還是個肥差。」燕子巴咂著嘴,望著窗外出神,也不知道想什麼。
茵茵半靠在床上,看起書來。她要研究大秦稅制,看看能幫陳奎秀什麼忙。燕子輕手輕腳地過去,把窗戶關了,這時候的天氣,水面上的風還是有點涼的。
午時開的船,起錨後,船艙就輕輕地晃動起來,振聲和振宇很新奇,激動地咯咯笑。
「去歇會兒,等會適應了,在玩,小心跑累了,暈船。」
「娘,什麼是暈船啊?」
「就是有的人,不適應這種晃來晃去的感覺,會頭暈、噁心,嚴重的會嘔吐呢。你們還是先休息一下,覺得沒事,再玩兒。」茵茵很耐心地給孩子解釋,兩個對娘的話有點不信,但習慣聽從,還是安靜了大概一個時辰。
「娘,我們不會頭暈。」振宇詢問了燕子,知道茵茵休息過,剛起來,就興沖沖地進來。茵茵看他還有話說,就靜靜地等著。
振宇不好意思了,聲音小了很多:「娘,我們去甲板上看看。」
「走吧,娘陪你們一起去。
茵茵還是害怕孩子出事兒,振宇的奶娘根本管不住他,振聲的小廝,也不是那麼讓人放心的,就算那個孩子看著老成可靠,但畢竟是十三歲的小孩子,再乖,也有皮的時候。
茵茵一動,跟來的丫鬟婆子都趕緊跟著,大夫人把自己身邊的嬤嬤桂娘給了茵茵,經過幾天相處,茵茵覺得她的確非常得用,這時,她很機警地要留下看著:「咱們還有這麼多東西,船上人多了,難免雜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