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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19:43 作者: 風飛鳳
    金玉坊擇吉日重新開張,邀請那些達官貴人家眷的金貼早就散發出去,這個時候,已經將近過年,好些豪門貴婦千金小姐都有意添置頭面首飾,她們年年購買尚寶閣的東西,這次見金玉坊帖子上寫得熱鬧,好奇之下,就有人前來看熱鬧,不屑者有之,動心的也不乏其人,轉眼就是臘月三十,陳長貴關門盤點,開張之後也售出上萬兩銀子的物品,淨賺了三千多兩銀子。

    春節期間,金如山心情輕鬆好多,腦子裡的新鮮花樣翻倍想出,過了十五,他又畫出許多樣子來,長貴支持他都做出樣品,擺在店裡出售,金玉坊雖然不及以前鼎盛時期,但也不至於像前面的日子,將要被淹沒。

    馬樂怡見金玉坊漸有起色,雖然惱恨,卻有點無奈,尤其那大黑蝴蝶的事兒,他沒有親眼所見,下人們好些都是目不識丁的粗人,這些人想不通的事兒,難免往邪了去想,讓他聽起來頗為心驚,不得不收斂自己的罪惡之心,不敢過分胡來。

    三年終於期滿,皇上急不可待地宣召陳奎秀,他的內心,把陳奎秀當朋友,覺得有他在,心裡都安寧許多。想當然耳,陳奎秀以前,可是最不熱衷功名利祿,皇上不怕他位高權重,對自己造成威脅。

    陳奎林也一起接到聖旨,他還是原職,依然去禮部做郎中。陳家上下,收拾了行李,帶著家人,告別親族,浩浩蕩蕩上路了。

    一路曉行夜宿,到了京城已經是烈日炎炎的夏天。偏偏這天酷熱難耐,白花花的陽光把京城裡的青石板路都曬地能冒煙,馬車走在蔫乎乎耷拉著枝條的柳蔭道上,連車夫都半睜著眼,除了不時用糙帽扇風,根本都不想動。

    好容易熬到陳府大門口,裡面的下人早就接了信,站在府門口等著,他們幾年不見主子,這時候當然不敢不強打精神,殷勤迎接陳奎秀兄弟一行。

    也不知道是在鄉下規矩少了,生活閒適,還是茵茵和大夫人偶爾種菜做飯活動多了,過年前後,她倆雙雙懷孕,這時候都挺個肚子待產。

    茵茵的預產期,比大夫人略晚些,要到十月底。兩個男人,即便要做出官場老爺那種威嚴模樣,眼光也不時地看一下那邊老婆,唯恐她倆有什麼閃失。隨行的丫鬟婆子更是眼皮都不敢多眨一下,好容易到了府上,伺候了她們沐浴更衣,看著兩人都躺床上歇下,有人接手伺候著,她們這才趕緊清理自己身上的汗水污漬。

    傍晚時分,下起傾盆大雨,一天的悶熱才消散下來,雨水不僅沖洗了屋頂樹葉上的灰塵,讓京城看著潔淨漂亮,也給人們帶來了精神。

    第二天,大雨轉成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時斷時續,天氣一下子就像進入秋天一般,冷熱相宜。一大早,陳長貴就帶著帳冊過來拜見,茵茵一夜好眠,精神抖擻地坐在客廳,看他眉飛色舞地匯報一天比一天好的生意。

    「只有滇中過來的銀飾品有點冷淡,一個月幾乎沒有動靜。」長貴最後皺眉,以此話結束。

    「不必著急,畢竟銀器便宜,即使達官貴人覺得好看,也有點不好意思佩戴,覺得貴氣不足,我們還得等待機緣。」茵茵笑著安慰他,「一口吃不成胖子,一筆寫不出人字,不要急躁,好好經營。」

    「是」看茵茵端茶,他行禮退下。

    長貴最近日子比以前好過多了,尚寶閣剛開始對金玉坊嚴防死守,唯恐這邊威脅了他們,後來見金玉坊並沒有推出多少頂級珠寶首飾,店裡的飾品雖然漂亮,價格卻是中等居多,而且竟然推出很多銀器,馬樂怡聽到喬扮了前去偷看的家人匯報,心裡放寬了好多,也不再視金玉坊為眼中釘了。

    轉眼中秋節至,皇上依例邀請京中勛貴和朝中高官進宮共度佳節,皇后也請了一些女眷進宮賞月。往年,皇后只在春節有邀請,今年還是第一次。

    皇后的兒子,比妞兒要大,女兒也比應群大一歲,她為了熱鬧,特地邀請貴婦們帶個孩子過去,茵茵覺得應群小,過去有些事兒難免麻煩,就只帶了妞兒一個前去。

    她也有點小心思,想藉此推銷她的銀飾品,那天她忙了一天,就是給妞兒和自己打扮。她這時候已經很笨拙,但皮膚白裡透紅,一臉圓潤,黑溜溜的眼睛,臉上還是能看的。命婦的衣服十分寬大,釵環佩飾下來,還能遮住不少,身材看著還不算難看。

    妞兒可就不一樣了,她長相像茵茵的多,只是眼角神態,偶爾有像了陳奎秀的,也是個少見的小美人,茵茵專門給她做的仿苗族頭飾、胸佩,銀合金上嵌著顏色鮮艷但顆粒極小的紅寶石,既美麗又不過份奢華,佩戴在妞兒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華貴美麗。

    茵茵四品的誥命服飾,在應邀的貴婦中是身份最低的,在宮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對她多看一眼,可是落在妞兒身上的眼光就太多了,六七歲大的小姑娘,戴太過名貴的首飾讓人覺得把孩子都顯得老氣了,可是,不貴重的首飾,她們又覺得跌了身份,妞兒的鑲寶石銀飾品,既顯得華貴,又童趣盎然,很多人都暗暗稱讚,這孩子的大人有巧思。

    行完大禮,命婦按品階就坐,月餅茶果陸續上來,後宮院中安靜無聲,只等太陽落下,月亮升起,她們參拜月神。

    皇后安排了歌舞,一眾貴婦,吃茶觀賞。貴婦們帶進來的年紀大點的千金小姐紛紛請示過皇后之後,彈琴畫畫賦詩,展示自己的出眾才學,茵茵這才知道皇上的小dd年將十八,該選正室了。

    皇后的小女兒,茵茵看著就三四歲的樣子,身後跟著兩個奶娘,模樣矜持地走過來,在妞兒前面站定。

    妞兒趕緊起身,蹲下行禮,小公主倒也可愛,她擺擺手:「罷了,跟我玩去。」拉著她就走,妞兒趕緊跟隨,公主的奶娘低聲說了一句:「奴家會照應的。」也走了。茵茵目送女兒過去,不敢亂動。這時的場面已經不像剛才那樣井然有序,好些命婦都尋了自己好友聊天,茵茵在這些人中沒有幾個認識的,不願意動,也覺得亂動,還不知道會惹了那位貴人,無端地引來麻煩。

    「皇后宣你過去」太監的聲音在低聲交談的女子聲音里十分清晰地傳開,人們抬頭竟然看到皇后請的是她們中間地位最低的四品誥命,都詫異不已。

    茵茵過去,行禮完畢,皇后問的也就是妞兒的佩飾,沒兩句話就說完了。茵茵退回去安坐,沒一會兒就有好事的悄悄打聽,她很自豪地說出皇后的問話,這些貴婦都又嫉妒又羨慕。其實,茵茵明白皇后的意思,這些貴婦明里暗裡比地位比奢華,京城消費越來越高,對皇上想要官員廉潔自律非常不利,皇后竟然欣賞戴銀飾品的小姑娘,還把大人招去垂詢,這是何等榮耀,幾位一品夫人和勛貴當然和皇后說過話,那些二品夫人好些連皇后身邊五丈之內都沒有進過,這時看茵茵的眼光,羨慕嫉妒恨什麼都有。

    正文 第一五八章 餘波

    第一五八章 餘波

    茵茵也沒想到借妞兒的銀飾做宣傳的效果如此之好,金玉坊在接下來的日子整天門庭若市。中秋過去,年節就不遠了,好些貴婦都想要與眾不同的佩飾,好在過年時出一把風頭。銀飾過於清淡,不適合年節那樣喜慶的日子,金如山這時推出的飾品樣子,借鑑了苗飾銀器比較大氣的特色,用料並不追求金銀純度有多高,而是以款式贏人,鑲嵌的珠寶,也不以大和名貴取勝,重在精巧,看著典雅而不失華貴,價格卻並不是很昂貴,很符合這些貴婦人的心意,金玉坊的生意,在最近十幾年中,第一次在數量上越過了尚寶閣。

    長貴忙得,連過來給茵茵報帳,都顯得很著急。

    「店裡該找個二掌柜的了,不僅是你可以清閒一些,關鍵是,店裡的事務也能更好地打理。」茵茵叮囑道。

    長貴輕拍了一下額頭:「嗯,我倒忘了這茬,忙中易錯。」

    過了幾天,金家介紹來了一個人,這是金玉坊以前的二掌柜,一個不多言聲對珠寶鑑定十分精通的中年人,他叫金懷山,是金家一個旁支,人長得白淨面皮,丹鳳眼,看著很和善,只有一雙犀利的眼神,使人覺得他精明又難惹。

    「你想,一年給你多少年利好呢?」茵茵對人,一開始都是很誠懇的。

    金懷山一愣,他原想,茵茵肯定會考問他關於金店管理方面的事兒,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略有點臉色發紅,不過,輕咳了一聲,他說道:「原來一月十兩銀子。」

    「如果店裡生意好呢?還有沒?」茵茵問。

    金懷山搖頭,過了一會兒,低聲說:「有時拜年,老太爺會賞些東西,有時能值個一二百兩銀子。」

    「我知道了,你看這樣,一個月十兩不變,如果做得好,明年年底,給你半股乾股的獎賞。」

    金懷山覺得自己的心撲騰撲騰跳得激烈,這個大東家是不是不知道一年下來多少銀子的利潤啊,一張嘴就是半股,照今年的年成,半股就是一千多兩,他雖然也算是金家人,但和金如山也就六代以前是一個祖宗,金玉坊和他家沒有任何關係的,是他爹當年求了老太爺,給他安排了一個差事,他聰明好學,才熬到二掌柜的位子。他的手有點哆嗦,趕緊放到屁股下面壓著,他爹到死都希望他能發家,把家裡的院子好好休整休整,他十兩銀子一個月,也不算少,可惜金玉坊日子難過了之後,他就被辭退了,這兩年自己弄個小攤子,還不如做二掌柜掙錢呢,激動歸激動,金懷山還是很好心地提醒茵茵:「東家,我最近這個月,也在店裡幫忙,咱們店裡,今年一年下來,估計有兩萬多兩的進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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