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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19:43 作者: 風飛鳳
    兩個小孩子吃飽了,都讓劉謙和抱起來放到地上,跑著玩了。劉謙和對茵茵作揖:「多謝太太指教」

    茵茵走時,依然讓水兒把銀子付了,她本就不打算沾這便宜,再說,那點銀子,她還真看不上。劉謙和後來,讓人給她們送過幾次菜,算是表達他的感謝之意。

    今年春天,雨水很多,上官伯和陳長庚,育了很多稻苗,準備擴大水田,茵茵心裡有回去的打算,就勸他倆不要累著,還派了幾個小兵去幫他們。高粱已經是種第三年了,水稻也是第二年,有人幫茵茵經管,她也樂得清閒,只騎著馬,抱著應群去轉了幾圈,並沒有像以前那樣,全盤規劃和指揮。黑旦身體弱,茵茵沒敢讓他去地里,看到孩子一臉艷羨地望著坐在馬上的應群,她就讓宋興時,抱著孩子在鎮上轉了幾圈。

    皇上召回他們的旨意,夏天才到,稻子都長得高了,陳二林把地,讓宋興時管理,鎮守金江口鎮的兵士,都交給了四王子派來的人,他從大秦帶來的勇士,就這麼摻沙子,進了四王子的大軍里,好些,後來都是鎮守一方的大將。

    上官伯,捨不得那些稻田,他和陳二林寫了租賃的契約,說好每年,四成的收入是租子,他打算把一家人都從大秦接過來。陳二林答應幫他這個忙,算對他肯租地的一種補償。

    許嫂不肯跟茵茵去大秦,她還希望能找到自己的男人,茵茵給她留下些銀子,還把東莊的院子和那塊菜地給了她。

    陳長庚和魯媽一聽茵茵說可以回去,當時都喜不自禁。陳長庚十分不舍那一大片的稻田和豬牛羊這些,直說遺憾,魯媽有點嗔怒地瞪了他一下:「這些都是身外之物,再說,爺留下人打理了,太太好不容易能回去,可以見著妞兒,你一個勁在這點點財物上計較啥呢。」

    陳長庚自嘲地一笑:「我跟著上官大哥學種水稻,著迷了,嘿嘿嘿」

    茵茵最發愁的是水兒,小丫頭對余然情深意切,是把她留下,還是怎麼的,還得和他們商量呢,她還在盤算怎麼套那丫頭的話呢,陳二林直接給她結果了。

    「余然也跟咱們回去。」

    「余然可是關外的人啊,他的家人怎麼辦呢?」

    「余然親生父母,他也不知道是誰,他是養父母帶大的,那對夫婦年近五十才撿的他,他十六歲時,養父就死了,他出來從軍,養母由姐姐贍養,不過,他把自己掙的錢,都捎回去了,她姐夫不能幹,種點糧食夠家人吃飯,他掙的銀子,供家人花銷,養母前幾年也過世了,可以說沒有牽掛。」

    「他姐姐家遠嗎?我們走的時候,給她留點銀子?」

    「我讓余然送回去了。余然很想跟著我,我看這小伙子也是個血性漢子,有情義,又想成全他和水兒,就決定帶著他了。」

    「哦,這樣好,我還犯難了好幾天。嘻嘻」

    想著過兩個月,就可以見到女兒,茵茵這幾天心情是說不出的舒慡,整天笑眯眯的,甚至和景成元夫婦話別,她都對一臉冰冷的景夫人笑嘻嘻的。

    陳二林對景成元畫的虎,很欣賞,專門討要了一幅。景成元沒有金錢概念的,他要的是人對他的欣賞和肯定,很大方的讓陳二林自己去挑,陳二林一下要來三幅,當場把東莊那幾百畝的水稻,都送給了他。

    看著景成元毫無概念地把陳二林的轉讓文書,隨手往桌子上一扔,茵茵知道他說不定畫畫一忘情,會把那當了廢紙擦手,就拿起來給了景夫人。

    「公子乃是謫仙人,這些俗物入不得他的法眼,還是你收著好了,這雖不值什麼錢,但你和公子一年的吃喝,卻是足足有餘的。這兵荒馬亂的,親戚就是想來照顧你,也畢竟有不趁手的時候不是?別人給架不住自己有,租地的上官濤,能幹又可靠,你不用多操心。」

    景夫人以前是斷斷看不上這個的,但這一年顛簸流離,再加上偶爾還得吃幾口高粱米,這會兒也學乖了,儘管抹不下臉對茵茵笑,但也沒有勇氣拒絕茵茵的好意,默不作聲地接過了她手裡的紙張,她最近和連平關係很差,茵茵估計,他倆一走,這景夫人說不定就會把連平賣了去,他們進來,連平只是繃著臉過來倒了茶,就出去了,這丫頭,搞不清狀況,後面還會有苦吃。

    茵茵只忙著打算回去,以前的一些事情,都有點不管不顧了,陳二林卻比她信守承諾,好再來客棧擴建完畢,裡面還在打家具砌灶台的做最後準備,他卻催促劉謙和去劉存富老婆那裡,定下成親的大日子,好再來重新開張之日,就是他娶親之時,他還親自給劉存富老婆說,他要給兩個年輕人主婚。

    劉存富老婆還不知道茵茵他們要回去,陳二林的話,讓她覺得非常有面子,忙不迭地答應了婚事,茵茵和陳二林在剩下的幾天裡,把金江口鎮的一切事務,都交給四王子派來的人,高高興興吃了劉謙和的喜酒,兩人第二天一大早就悄悄出發了。

    二十里路,走起來也快,辰時順利過關,置身大秦國地界,茵茵一時百感交集,坐在馬車上,看著雄偉的關口,她的眼睛忽然一酸,一串淚水就流下來。

    應群一看娘哭了,害怕起來,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幫娘擦掉,還奶聲奶氣地說:「是誰?我來,護著娘。」他說話,可沒妞兒口齒利落,但結結巴巴的話,還是讓茵茵明白了意思,她心裡溫暖,趕忙擦了眼淚,微笑著對兒子說:

    「沒人敢欺負娘的,是風吹了眼,這不,好了啦。」她把兒子摟在懷裡,應群剛開始還老實了一會兒,沒一會兒就坐不住了,趴在馬車窗戶上,對著陳二林叫喚,這會兒人多,陳二林的馬也走不快,他乾脆把兒子從馬車上接出來,抱坐在懷裡。

    大概走了二十來天,終於來到內地人口稠密的安全地帶,這天晚上,宿在客棧,陳二林給茵茵說他的打算:「你由余然護著,和孩子在路上慢慢走,我快馬加鞭到京城,皇上那邊的差事交代了,看望了父母,咱們就回渡口吧。」

    茵茵想到他準備參加秋闈,這時間就所剩無多,不抓緊時間,還真會趕不上了,就點頭應允了。

    等茵茵到京城,陳二林果然處理好了一切事情,他天天等在城門口,希望能接到妻子。妞兒已經不認識他了,估計,也不認識茵茵了,他想到這心裡就發酸,嫂子看到他回來,眼神悲傷至極,也讓他為難。

    大哥已經在一年前重新回到禮部,現在是四品的郎中,他爹的案子,也讓皇上幾句無關痛癢的話給抹平了。朝中有趙國師幫著說話,皇上又明顯偏袒,那些對頭見胳膊擰不過大腿,縱然還有些不忿,一想能在陳洪壽耄耋之年還能打擊一下他的氣焰,也就覺得心氣大順,不再追究了。

    陳二林見父母年齡大了,尤其是母親,全靠皇上御賜的好藥吊命,自己實在不忍心說出離開的話,陳奎林覺察到弟弟有心事,他給父親說了,陳洪壽已經知道二兒子的成就,遠比他想像的要大,再加上年齡大了,脾氣變好,也不對兒子吹鬍子瞪眼的發脾氣,聽大兒子這麼說,還真的很關心地問了老2:「你到底還有什麼事兒?說說吧,說不定商量商量,就有了主意了。」

    「我想參加今年的秋闈,看到娘身體不好,實在不忍心離開----」陳二林看到老爹一頭白髮,心情沉重。

    聽到他一向認為的荒唐兒子竟然孝心如許,他老懷大慰,同時,又對兒子這麼糾纏於小事有所不滿,他用手中的拐杖,搗著地面:「糊塗,大丈夫天下去得,不要糾纏這細枝末節,再說,若不是你的功勞,你母親怎麼能有皇上欽賜的上好藥材,又有太醫時時看顧?去吧,好好考,考出咱們陳家人的風采,為祖宗爭光。」

    正文 第一四九章 秋闈

    第一四九章 秋闈

    茵茵回家那天,全家人自然歡喜,但每個人臉上,都有怪怪的表情,讓她困惑。

    妞兒穿著一身粉紅的夏綢,上身是對襟小襖,下身穿著繡花的百褶裙子,走起路來身板挺直,儼然一副大家閨秀模樣,就是小了一大號。她睜著黑溜溜的眼睛,略帶陌生地看著茵茵,大夫人很著急地教她:「叫娘啊,你母親親回來了。」

    「那,你呢?你不是我娘親嗎?」妞兒有點疑惑地回頭問,大夫人眼睛水光一閃,她略沉了沉,壓住悲傷,這才說道:

    「我是你伯母啊。」

    茵茵和大夫人見禮之後,已經是淚流滿面,她伸手抱起女兒,「我的寶貝妞兒,娘可想死你了。」

    妞兒讓大夫人教的,非常有禮貌,儘管她不想讓茵茵抱,但也並不鬧,只是不安地在她懷裡擰了幾下身子,但在娘親懷抱里的溫馨感覺,儘管有點陌生,依然也是夢中時時留戀的,最後,她一隻胳膊攀著茵茵的肩頭,另一個軟軟的小手,幫茵茵抹去眼淚,聲音糯糯地說:「娘,別哭,我是不是太重了,你抱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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