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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19:43 作者: 風飛鳳
    和叛軍開始打仗,我想,他肯定間接的給過你一些建議,估計你根本就沒聽,你現在好好想想,他的建議,肯定和你的決定不一樣,如果照他說的來,局勢肯定和現在不一樣,可惜,你根本沒往心裡去。

    四王子現在,對你的幻想徹底破裂,他決定出手,親自和叛軍周旋,拯救大興國。可惜你去了涌城,還對他指手畫腳,盡下達一些糊塗命令,他不得已,才把你軟禁起來。但是,這個如果讓追隨的一些忠臣知道,你們僅剩的這點人,還會再來一次分裂,他又捨不得殺了你,只好委託我夫君,帶你來了這裡。」

    「不可能,四弟為人很厚道。」景成元說道後面,自己都說不下去了,弟弟尊重他,但和他的見解,卻相差非常之大,以前,弟弟都很恭謙地聽他說,最近,弟弟卻和他據理力爭,很努力地說服他,可惜,他聽不進去,有時也覺得弟弟所說是正確的,但礙於身份,他總是沒法很痛快的接受。甚至,他還端起架子,想要強硬地把弟弟壓制住。

    「這兩年的戰爭,證明你在這方面能力的確不能戰勝叛軍,我看,你如果放不下面子,去輔助弟弟,聽從他的話去做事,你最好就不要去見你們那些老臣,讓出位置讓你的四弟去拼搏一把,看看他是不是能扭轉局勢,你呢,就在這裡過日子吧。」

    景成元陷入了沉思,茵茵停下不講了,帶人悄悄退了出去。許嫂把飯菜重新熱了,端了過去,茵茵看她還悄悄在背後推了推那個連福,想讓他勸勸主子吃飯。景成元的確餓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茵茵剛才說的話,把抗拒吃飯的事兒忘了,他端起碗,開始吃起來,

    接下來幾天,景成元整天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情緒越來越煩躁,他如果贊同了茵茵的話,現在肯定是陷入絕望了,他跟前的連福,見主子難過,又心疼又氣憤,每次看見茵茵,都是一副極度仇恨的模樣。

    茵茵知道,景成元從小到大,肯定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也不曾有這麼大的挫折,即使兵敗,他難過異常,估計也沒有想到是自己的錯,是自己的無能導致的。

    普通人,承認自己無能,都是需要一個很痛苦的過程的,不要說從小養尊處優、整天聽著恭維和阿諛的話長大的太子爺了。茵茵想要開導他,又怕他不接受,不知道該從哪裡入手。她知道,很多人一輩子都過不去這個坎的。

    天氣已經開始轉冷,早上起來,地面上開始出現薄冰,今年秋天雨水不很多,茵茵想趁這個時間,好好把排水溝挖得深一些,把那魚塘也開大一些。

    「我打算去地里看看,你看你們爺,是不是也願意出去走走?騎騎馬,散散心。」茵茵不管連福的眼睛怎樣的冒火,還是不急不緩地說完自己的話,她不會和一個小孩子計較的。連福瞪眼看了她半天,卻沒辦法拒絕她的要求,他的主子,整天那樣悶在屋裡,肯定會憋出毛病的。余然早就憋壞了,不耐煩這種每天窩在屋裡的日子,聽了茵茵的安排,當然立刻贊同,他給太子和連福,配兩匹老實又跑不快的馬,一群人上路了。

    陳長庚也跟著茵茵一起出去,他要幫忙安排茵茵布置的事宜。

    景成元依然陰沉著臉,騎在馬上不說話,看著茵茵給陳長庚囑咐,怎樣把稻田擴大,哪裡修水渠,哪裡修排洪溝,魚塘的魚,這段時間也要逐漸開始打撈,冬天上面結冰,水裡能養住的魚就少了。他剛開始對茵茵說的話,充耳不聞,後來大概無聊,聽了幾句,覺得一點都不明白,就東張西望了幾下,最後,面對光禿禿收穫一空的原野,意興闌珊地表示想回去。

    「人都愛吃白米飯,不想吃高粱米,你覺得,怎樣能把這一大片的土地,都種成水稻?」茵茵想讓他的思想挑出來,不要老鑽在自己的悲哀里。

    「……」景成元看著茵茵,似乎詫異她竟然問自己這樣的問題。

    「想要吃得好,就得下功夫啊,大米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茵茵很耐心地說道。

    正文 第一四一章 教子

    第一四一章 教子

    景成元跟著茵茵去了幾次野外,就開始排拒這樣的安排,茵茵也能理解他為何這樣,要他對種莊稼感興趣,的確很難。許嫂已經幫她打聽到了,景成元很愛書畫,在原來的大興國小有名氣,茵茵讓宋興時幫忙,帶回了畫畫用的筆墨紙張,還帶回大秦刊印的一些名家書法的字帖,買回一些名人繪畫作品,送給景成元。

    這天,茵茵請景成元去看專門給他收拾出來的書房。

    「條件有限,簡陋了些,景公子多包涵。」

    景成元正拿著一個冊頁在看,臉上有點不屑的意味,聽見茵茵的話,不在意地搖搖頭,表示無所謂。

    「去購買的人,是大外行,很有可能讓書肆的小二給哄了,這些東西,公子如果看不上眼,你可以自己畫啊,說不定,上天把公子放到這個世間,是讓你成為大畫家、大書法家流芳百世的。」

    景成元很難得地咧了咧嘴,露出一副跟哭似得笑容,但那連福,卻對茵茵說出這樣的話,投來感激的一瞥。

    景成元有了事兒可做,慢慢的,他的心思都用到了書畫上,茵茵讓連福注意照顧主子,讓他勞逸結合,每天寫寫畫畫之餘,出去散散步,太陽好的時候,間或讓余然幾個護著,騎馬溜一溜,景成元沒有了剛來時的一臉灰敗,舉止間,優雅超脫的氣息濃郁的散發出來。

    陳二林這次出去時間很長,竟然有一個多月,他回來,見到景成元的變化,十分詫異。雖然景成元對他,視若空氣。

    「夫人肯定是出了大力了,我勸導了他好幾天,非但沒有作用,還越說他越來勁。你是怎麼做的?」第一天,他肯定是一門心思抱著茵茵求歡,第二天,他就忍不住好奇,刨根問底地向茵茵打聽起來。

    「他很喜歡書畫,你去看看,和他切磋切磋。」

    「呵呵呵,切磋,的確,我好久沒動,手都生疏了。」說道他的心癢之處,陳二林忍不住躍躍欲試,可惜家裡,只有景成元的書房,有畫畫的工具和材料,茵茵帶著應群在院兒里曬太陽,陳二林找了個藉口,去了景成元的書房。

    景成元正在畫老虎。他最得意的就是畫虎,以前,為了畫虎,他還用陷阱抓了一隻老虎,養在籠子裡。陳二林站在一邊看,仔細體會景成元每一筆的意圖。

    景成元這個虎,畫了好幾天了,這時已經完工,他仔細地端詳著畫,嘴角露出滿意的笑容。陳二林強忍著指出他不足的衝動,畢竟,景成元一直認為他說他缺點是嘲諷他。

    「陳先生也愛畫畫嗎?」難得景成元主動和他說話,陳二林趕緊點頭。

    「好幾年都沒動筆了,手都生了。唉,一天俗務纏身,也不知道忙些什麼。」

    「陳先生擅長畫什麼?你也來一幅,讓我欣賞欣賞。」景成元和連福,小心地移開自己的畫,放到旁邊的案子上晾著。陳二林本來手就痒痒,聽這話,無疑是瞌睡了給個枕頭,他仔細地看了看景成元,確定這傢伙說的是真心話,這才鋪了一張紙,思索了一下,畫起來。

    他的畫,算是大寫意,幾筆就勾出了輪廓,是茵茵彎腰和孩子在玩,還有水兒站在一邊,稍遠一些,就許嫂抱著孩子,站在那裡望著茵茵笑,魯媽用針抿著頭髮,接著,後面是房子,以及房前的小樹,小樹上只剩幾片葉子,但依然在風中飄擺。

    「你的確是有點手生,筆觸不是很利。」景成元說不下去,他能看出來,陳二林畫畫的功力,比自己要好。

    「你最擅長畫人物嗎?」這幾個人物,雖然每個寥寥數筆,但形神兼備,甚為傳神。

    「也曾經有段時間喜歡畫山水,還為此不顧父親的責罰,偷跑出去,在外面遊蕩了一年多,走了不少地方,山水沒畫多少,倒是臨摹了不少碑帖。」陳二林很隨意地說道。

    「你都臨了誰的字?」景成元對這些最感興趣。

    「很多。」陳二林隨手,在自己的畫邊,寫著題跋,他的字,有張旭糙書若行雲流水一樣的意味,但沒那麼狂放,景成元對著那字,心裡不得不佩服,比他的好:「陳將軍居然寫一手好字。」

    「呵呵,一般。我的幾個朋友里,還有比我字寫得好的。」陳二林的自謙,讓景成元都能吐血,他最得意的東西,在人嘴裡,連一般都不及。偏偏連福見主子這會兒說話很多,還以為他心情不錯,就接著說了一句:「我們爺的字,也寫得很好。」

    「嗯,我看到了,下了不少的功夫。」陳二林很認真地看了看景成元,「公子的字,很顯然沒有見過大家,是自己練出來的,難得你能取得這麼大的成就。」

    景成元又覺得他在諷刺他,什麼是沒有見過大家?這是笑話他沒有受過很好的教育,還是笑話大興國沒有人才呢?幸好陳二林接下來的話,讓他略略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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