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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19:43 作者: 風飛鳳
自從來到關外,茵茵還沒這麼笑過,陳二林一時神迷心蕩,把手移放在她肩上,俯身在紅唇上吸吮起來……
晨曦透過窗紗,頑皮地跳到茵茵的臉上,把她逗弄醒來,迷茫中,茵茵還下意識地朝炕里靠了靠,似乎,那裡依然是一個溫暖的源泉,屋裡的沉寂和依然清冷的感覺提醒她,陳二林已經走了。她伸了一個懶腰,心裡感慨自己的變化,自己曾經是那麼的獨立,不依附於任何人,什麼時候,習慣圍著他轉、為著他想、靠著他活著了呢?
深深吸了一口帶著潮濕略有點清冷的氣息,茵茵迅速坐起來,穿好衣服,收拾了床鋪,水兒大概聽到她下地走路的聲音,在外面輕輕咳嗽。
「進來」茵茵梳好頭髮,把它盤在頭頂,水兒趕緊把手裡的水盆放下,過來幫她用簪子綰起來,看到主子略帶慵懶的臉上,健康紅潤,黑眼仁熠熠發光,她這才悄悄舒口氣,放下心來,殷勤地伺候她洗簌。
「早飯都做好了,要不要端過來?」雖然沒有看到男主人,但不能說他就不在家,她還是先請示一下。
「不用,咱們一起,到廚房外面的小廳吃就好。」茵茵這才感覺到水兒長大了,不僅是懂得風月,還比以前細心和體貼了很多。
水兒端了髒水出去倒了,洗過手,又進來,打算陪茵茵一起過去:「少爺吃過了,他早上醒得早,一睜眼就餓得直哭,許嫂只好不等你了。」
「呵呵,不用解釋,引群他們兩個,還不是能講道理的時候。」
「太太,小少爺可有勁了,早上給他餵飯,許氏一個人都不成了,他嘴裡還沒咽下去,手就去拉許嫂,要第二口呢,許嫂想給黑旦餵一口都不行,魯媽沒法子,只好和許嫂一人餵一個。」
「小霸王」茵茵莞爾,喃喃了一聲。
好不容易天晴了,引群和黑旦不肯在屋裡呆著,魯媽和許嫂一人帶一個,正牽著在屋檐下學走路。
「用帶子吊起來,咱們先吃飯。」魯媽按茵茵說的,做了兩幅吊帶,從兩個小傢伙的腋下紮起來,吊在高處的架子上,他倆能夠在小範圍的地方走路,不會摔倒。
「不行,小少爺一看拿帶子,就使勁哭呢。」水兒趕緊解釋。
「昨天早上還可以的呀。」
「下午你去看菜地的時候,他狠哭,把黑旦都帶哭了,今天不敢給他用了。」許嫂抱起黑旦,直起腰給茵茵回話。
「繼續用上,不能由了他的性子。」茵茵決絕地說,「我再餵他吃點,哄哄他,讓他不要哭了。」
魯媽也抱起應群,把他放到痰盂跟前,嘴裡「噓噓」地示意,應群倒很給她面子,乖乖叉開小腿站著,尿完,大概身上舒服,他咯咯笑了一聲,扭身就走,魯媽一把拉住了胳膊,他才趔趄了一下,沒摔倒。
茵茵過去,拉下木架上的帶子,示意魯媽把兒子抱過去。
「乖,這樣的話,魯媽就不累了,你也能隨便跑了啦。」茵茵看著兒子大大的眼睛,溫柔地說道,應群有點不樂意,小嘴癟了癟,沒哭。茵茵蹲下,把兒子全身拍了一遍,這麼大的孩子,經常會有點肌膚焦渴症,非常希望能多在大人跟前磨蹭,拍他身上,能緩解那個感覺。果然,應群乖乖讓娘幫他紮好帶子。茵茵搬了個小凳子坐下,示意水兒把飯給她端來。
小傢伙早飯全喝的稀飯,尿了兩次,這時肚子又有空了,看茵茵端碗,他的黑眼睛就定定地看過來,茵茵用瓷羹舀起一勺熬地濃濃的大米粥,吹涼,餵給兒子,應群張大小嘴,吞下粥,揮舞著小胳膊,對媽媽報以微笑。
茵茵心裡湧出甜蜜,她決定拋開那些惱人的紛亂,安心享受生活中的美好。
正文 第一三九章 豐收宴
第一三九章 豐收宴
生活,就像一面大鏡子,對任何微笑著面對它的人,都回報以微笑。
茵茵的心態變了,對生活的感覺,立刻也變了,高粱抽穗,開花,豆莢結實,老母豬產下一窩小豬崽,這些能給農人帶來喜悅的變化,也讓她喜上眉梢。對生活的態度,轉向積極,茵茵即使穿著布衫,也稍稍打扮一下自己,哪怕只是在鬢角戴了一朵小野花。
應群走路很穩,大概這就是男孩和女孩的區別,妞兒學會走路,有半年時間,一不小心就會摔倒。看著兒子對著自己,露出白白的幾顆小牙齒的笑容,茵茵心裡總有一種滿足感,她把對妞兒的愛,都轉移到了兒子身上,思念的痛,慢慢有點麻木,沉澱在心裡。
陳長庚是個很好學的人,上官伯的水稻種植,應該說是成功的,現在的稻穗,都沉沉地低著頭沉思,他每天都和上官泡在那片地里,下雨天,他都要穿上蓑衣,去地里看一眼才放心。茵茵這個院裡,白天都是女人,他也不過來了,和上官一起,去兵營那邊吃飯,晚上才過來休息。吃過晚飯,魯媽有時還就這油燈做活兒,他就去給廚房劈柴,或者用砍來的荊條樹枝編筐。
許氏和茵茵,每天安心帶著孩子,水兒則活潑地、慡朗地笑著,跟著茵茵唧唧呱呱說這說那,魯媽一臉慈祥,坐在屋檐下做針線,茵茵覺得小院裡的氣氛,溫馨極了。
感覺幸福,日子就過得飛快,陳二林是在一個月後回來的,這次,他不是一個人毫無聲息地就出現在茵茵的面前,而是,帶來了五個人。
茵茵認出其中三個,是投誠的散兵,大個子余然也在,只有一個面色白淨、一臉陰霾的年輕人,和緊緊跟著他的一個小廝模樣的少年,她沒見過。
陳二林竟然安排這幾個人住茵茵這個院子。這裡,以前住了十幾個士兵的,即使住進人來,也不覺得擁擠,但茵茵感到的那種溫馨和和諧,不見了。
陳二林好好陪了茵茵一陣子,每天和她一起,騎馬巡視開墾出來的大片良田,他們在稻田前面欣喜地歡笑,驚訝地看到水塘里,撈出魚來,看到鴨子像一片白雲,飄到塘邊,搖搖擺擺地跟著趕鴨子的人,進了池塘不遠的鴨棚。
「你真行,竟然把這些打理地這麼好。」陳二林略有點愧疚,不好意思地給茵茵說道。
「不是我行,還是你的功勞。務作這些的人,都是你找來的,他們的確都是有能耐的人。」
兩人騎著馬,在田間的道路上緩緩而行,踩著被莊稼葉子分割得細碎的夕陽,欣賞著豐收的美景,茵茵心裡那種幸福和愜意,又涌了出來。
「這次我回來,你臉色比上次的好多了。」陳二林望了茵茵一眼,那幸福滿足的表情,讓他大為欣慰。
「你這次出去,目的達到了嗎?」
「嗯,達到了。我把大興國的太子帶回來了,就是住在咱院子的那位,我走後,你得幫我看好他。」
「怪不得他一臉和我有仇的模樣,你這是軟禁他嗎?」
「算是吧,四王子不知道拿他怎麼辦,我提議讓他到這裡來,他要是接受眼下的現實,明年,我們再在前面開一大片荒地,給他弄出個莊園,讓他經營,或許,將來四王子成事,這就是他的結局了。」他沒往下說,四王子不成事,和國要是知道他的身份,肯定不會容他活在世上。茵茵心裡小小同情了他一下。
余然肯定接到了陳二林的暗示,看水兒的眼光,經常痴迷而火熱,沒多久水兒就感覺到了,能幹、瀟灑、帥氣的余然,一下子就叩開了情竇初開的水兒的心扉。
現在,余然早上起來,在院子裡打一通拳,就開始幫水兒幹活,先把院兒掃了,再給水缸里打滿水,眼睛就開始巴巴地看水兒是不是起來了,其實水兒很矜持的,看也不看余然一眼,但余然覺得,水兒只要肯在他眼前那麼晃著,他就很欣慰。
秋收在即,莊稼人都忙起來,就連茵茵她們,似乎也都和以前有所不同。
大興國的太子,叫景成元,一直用仇恨地目光看著任何能見到的人,應群和黑旦,兩個跟一對小鴨子似得,搖搖擺擺地走過,他都用目光的箭恨恨射幾下。兩個孩子,雖然只會叫娘、婆婆等簡單的字眼,但他們的內心,依然能感到這不善的目光的威脅,黑旦比應群膽小,每次經過,都會踉蹌著跑上幾步,有時還偷偷斜著眼看景成元是不是在瞪著他。
不管是大人的強作鎮定,還是小孩子的驚惶失措,景成元在沒有人理會的情況下,度過了寂寞孤獨的一個月。
秋收已經接近了尾聲,成百萬斤的高粱裝滿了一大片的糧倉。水稻是最後收的,在寒霜降臨前,它的顆粒才終於不再發軟。收割,脫粒,翻曬,終於入庫。那天陳長庚和上官伯是最高興的,茵茵第二天下令,碾出幾百斤新米,殺兩頭豬,慶祝豐收。
很多士兵是第一次吃白米飯,都大呼香、軟、滑順,甚至有人希望,明年都種水稻,今後,他們就可以天天吃白米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