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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19:43 作者: 風飛鳳
「你說,他那湯館,到底好不好?能值多少銀子?」
「挺好的,聽說,他賣價是四萬五千兩銀子。」何均霖實話實說。
「挺好的才這麼點銀子?六萬,你幫我找到買主。」
「找幾個買主?」
「唔,城邦不在,我不知道他名下股份應該是幾個,你去陳家問問。」
何均霖當然不會親自來問茵茵,他的大公子也不好出面,這次來的,是他的心腹張星燦,此人學問很好,和陳洪壽就能說上幾句。張星燦來找陳洪壽,是觀摩他臨摹出的畫作的,兩人交流半天,還一起吃了飯,整個過程,只說了一句關於這方面的話。他走後,陳洪壽竟然把那句至關重要的話,沒當一回事,張星燦沒辦法,過了幾天,趁下朝時間早,又來了一次,這才讓陳洪壽意識到他不是切磋畫藝來的,他當時讓在一旁伺候的老家人陳伯出去通知陳老夫人。
陳伯很仔細地給老夫人匯報自己聽來的一切,老夫人把茵茵叫來,兩人對張星燦這麼隱晦的暗示很苦惱,不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直到張星燦都想回家了,見陳家還沒有答覆,這才有點著急,心裡暗暗埋怨陳洪壽不通世情,他不得不把事情明著說開。
茵茵見皇上竟然來幫助他們,當然非常高興,就把剩下四套的消息說了出來,不久,二十四萬銀票就送到了趙國師手上,趙國師在後來兒子回來之後,把這個給了他。
何均霖的幾個兒子,除了老大,都讀書入仕,他若求皇上恩蔭,何文采也能當官兒的,可惜這個老大,嗜錢如命,還沒出仕呢,都敢背著他爹偷偷收受賄賂,何均霖害怕他終有一天東窗事發,連累了全家大小,就讓他在家管理家務,這何文采做生意的確是一把好手,借著他爹位高權重,在商海混得風生水起,他一看老爹手裡拿了四個泡湯館的份額,一邊嘴上說是為老爹分憂,一邊私下八萬兩銀子往外賣,何均霖哪敢讓兒子這麼折騰,把他訓斥了一頓,讓他老老實實按六萬出手,何文采表面上是按六萬賣出了,私下卻收了每家五千兩銀子的過手費,然後加了些銀子,又買了一個山莊,還在茵茵那裡,提出這樣那樣的要求,茵茵算了一下,他的那些要求,都得花五六千兩銀子才能出來,回頭就讓長貴派人給他送了一個追加的帳單。
這個不知怎麼讓皇上知道了,有個小太監,是何均霖買通了的,他傳話出來,讓何文采把銀子送給了茵茵,說是她讓加價的,這才躲,何文采還沒來得及對茵茵發難,他老爹又把他叫去呵斥了一番,還罰他在祠堂跪了一夜才算完。
原來宮裡有個太監偷偷向何均霖送信,說他兒子的所作所為有人報給了皇上,何均霖以為是有人針對他來的,根本沒想到是皇上關心他的這幾個小寵臣所為。
何文采膝蓋都跪腫了,過了好幾天才能走路,他親自坐著轎子,給茵茵送了兩萬兩銀子。
「這什麼意思?何公子還想在莊園裡多建屋子嗎?」
何文采不能給茵茵說明原因,他丟不起那人,又不知怎麼才能解釋清楚,就粗暴地來了一句:「給你你就收下,羅嗦什麼。」領著家人揚長而去,剩茵茵對著銀票發呆。不過,來看莊子的人,還是隱約向茵茵透露他們多給了五千銀子,茵茵一下子明白了。
茵茵的苗圃,重新犁過,可惜沒有那麼多樹種子,她貼出告示求購,附近村民把其他山包樹上殘留的一些種子採下來賣給了她,苗圃里種的品種五花八門,不過幸好這年夏初雨水多,天氣偏涼,苗木長勢還挺好。
安逸侯世子實在說不清打他的是誰,他覺得有點像田崑山,但那天帶人打他的,的確沒有田崑山高大,安逸侯給女兒說過想要懲罰陳家,無奈淑妃的枕頭風沒有前幾年強勁,小皇上不理會,令他鬱悶不已,他第二次去陳家,茵茵一上來就給他一份帳冊,讓他賠償苗圃被毀壞造成的損失。
正文 第一二五章 噩夢
第一二五章 噩夢
安逸侯氣得要命,無奈茵茵根本就沒有給他發飆的機會,又哭又笑嘮嘮叨叨說了一大串她一個女人支撐那麼大的場面如何不易,世子擺明了的欺負人,安逸侯現在還這麼地污衊她,把安逸侯氣得差點沒吐血,他從陳家拂袖而出,茵茵還追在後面,喊他賴帳不還,大門口的陳家下人都被囑咐好了,安逸侯出門坐進轎子,還聽見他們大聲喊著要賠償,惹得旁邊住著的肖御史家人探頭探腦往這邊看。
安逸侯的幾個兒子,沒少被御史彈劾,剛開始皇上對淑妃心思很重,但現在沒有了那股新鮮勁兒,每次有御史上摺子,皇上都會冷落淑妃一陣子,淑妃在這個老爹跟前,也開始哭鼻子,安逸侯匆匆離開陳家,回家狠狠教訓了兒子們一通,安逸侯世子,還真老實了幾天。
盛夏來臨之前,山上的湯浴莊園全部建好了,大部分的山路也修好,栽種的樹木,活了一半,往山上望去,紅色的石頭圍牆點綴著蔥蔥碧綠,景色還是很好看的。
還有少數人來泡湯,他們貪圖沐浴後進行按摩的那種舒服,飯店的生意也很淡,客棧和飯店雅間,開春就開始建設,這時圍牆已經砌得快到頂了。
山下的莊園,也有幾套的房屋建好了,正在按照圖紙,給地上鋪石磚或鵝卵石,扈王爺世子和鄭南侯對莊園建出的樣子很滿意,經常過來查看,尤其是扈王爺世子,性子比較張揚,每次來都前呼後擁帶一大群狐朋狗黨,這些人中就有動心的,可惜聽說幾萬兩銀子,大多數都馬上閉嘴,他們幾乎都是不事生產的米蟲,在家裡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父兄在經濟上對他們約束比較嚴格,根本弄不來那麼多的資金,只能偷偷咽口水。
這天來了一個中年男人,帶著一個小廝,茵茵看著他倆油頭粉面的樣子心裡就發堵,但上門來的顧客,她不能因為看著不順眼就把人趕出去吧?陳松林剛好在,他替她招待來人,她則帶著田崑山出去了。
大概轉了半個時辰,茵茵回來時,看到那人還沒走,原來他想緊靠著飯店的位置,買一套莊園。
「緊靠飯店的位置?那裡晚上營業,會很吵。」茵茵聽了陳松林的轉述,很奇怪。
「他們也是做生意用。」陳松林給茵茵遞了一個奇怪的眼神,茵茵忽然想著他的一身妖氣,低聲問道:「他想開風月場?」
陳松林點頭,低聲說:「他是管事,背後來頭很大,不好拒絕。」
「這個我做不得主,等二爺回來再說。」茵茵給陳松林呶呶嘴,讓他把人打發走了。
「他背後,是誰?」
「他說他是怡翠樓的管事。嫂子,我也是聽沈管事說的,有個叫馬盤山的,生意做的挺大,京城最大的幾個風月場所,像怡翠樓、望月樓、水月閣都有股份,每年掙的銀子,海了啦。」
「沈大明沈管事?」看來這個馬盤山是個大混混了,這些人,手下經常養著些好勇鬥狠的暴徒,對擋了財路的人暗下黑手更是習以為常,茵茵不知道對方肯不肯等陳二林回來,暗自覺得很棘手。
「嫂子,他說過幾天再來。」
「如果我不在,你就說做不得主,拖著,等你哥回來,知道嗎?」
「嗯,嫂子,我記得。」陳松林點點頭,然後用手指指外面,他準備去工地,見茵茵點頭,就大步流星出去了。
過了幾天,那個妖孽男又來了一次。
「孫管事,你不要老這麼空跑,我肯定拿不了事,你還是耐心等待吧。」
「哦,小的掌柜讓來的,你的話,我轉告他就是了。」他倒挺乾脆,忸忸怩怩說了這句話,連進屋都沒,扭頭就回去了。
第二天,來了一個極有氣勢的客戶,大概五十歲的樣子,山羊鬍子飄在前胸,一臉嚴肅,穿著上好的皂色底暗黃色卐字不斷頭花紋錦緞長衫,身板挺得筆直,和茵茵說話時,態度和藹,但仍能給人很重的威壓感。
「陳掌柜,」他稱呼陳松林,「你們主子,可有意把湯館出租嗎?反正他是開門做生意的,只要賺錢就行,我們一年給他兩萬兩銀子的租金,這個價格,肯定比他自己經營獲得的利潤豐厚,他還不用操那麼多的心。」
不待陳松林說話,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做不得主,你幫我轉告你主子就是。哦,對了,聽說這莊園主人是你哥哥?」他看了一下陳松林,好像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瞧我這話說的,你幫我轉告你哥嫂,如果嫌價格低,我們還可以商量。」
「這麼高的價格,還說可以商量,看來他是勢在必得了。」茵茵暗忖,這裡畢竟只有冬天生意才好,一年只有半年好光景,想賺兩萬兩銀子還是得好好謀劃一番,他開口就這麼大的口氣,看來,要麼是有過人之處,要麼,就是要帶上那種服務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