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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19:43 作者: 風飛鳳
    張海青把自己那畫兒拿開,放到地上,重新給桌子上鋪紙,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這才再次畫起來,茵茵看他全心全意的樣子,明白他為何能成為他們書院第一用功的學生了,他做什麼非常投入,心無旁騖,難怪資質不高,卻能順利取得舉子的功名了。

    覃紅荷還在研究張海青地上的那幅畫,茵茵見她不糾纏自己,趁機溜走,和蔣雲佩一起帶孩子去了。

    趙勇沒有大人撐腰,放下架子和那兩個玩,福生本來就是很寬厚的性子,妞兒更是還不知道使性子,三個這時坐在奶娘鋪的厚墊子上玩抓石子,妞兒和趙勇的手,還很笨拙,很少能抓住,福生一個人和他倆對壘,贏地綽綽有餘,這倆小的使勁耍賴,一會兒重新來過,一會兒罰掉福生贏得的分數,三個玩得不亦樂乎,幾個大人都站在後面看著,有時也被他們逗得直笑,不過,一個個都是捂著嘴偷偷樂罷了,那個發出聲音,小霸王趙勇肯定會狠狠回瞪她一眼的。

    那個一直板著臉的女人,也站在後面,見茵茵過來,扭過臉去,其餘的幾個,則給茵茵和蔣雲佩見禮,茵茵擺手讓她們噤聲,她不想打擾了孩子快樂的嬉戲。

    太陽已經到了頭頂,陽光曬地她們都有熱了的感覺,趙承邦那裡,已經擺起了桌子,準備吃飯了,茵茵和蔣雲佩,過去幫孩子擦汗,許諾吃過飯繼續玩,才把他們帶開,幾個奶娘都趕緊去抱孩子,準備去水盆那邊給孩子洗玩髒了的手和臉。

    她們進入到專門準備的房間,把孩子的髒衣服換了,就有粗使的婆子過來詢問,是不是開始吃飯,飯桌放外面還是放屋裡,茵茵和蔣雲佩商量了一下,就在屋裡吃了,那三個早玩得乏透了,吃過飯略哄了一下,就都睡了,茵茵和蔣佩雲也跟著孩子,小迷了一覺。

    未時一刻,茵茵起來,見奶娘正靠著椅子打盹,心裡對這些底層的婦女心裡很憐惜,無奈她不敢過分改變這些,就悄悄走了出去,反正妞兒起來,一喊叫,奶娘就會醒的,也沒什麼的。

    蔣雲佩大概也醒了,聽到茵茵的屋門響,很快地出來,趙勇肯定也睡著,蔣雲佩說話的聲音很輕:「姐姐,妞兒也沒醒嗎?看來今天他們玩得太累了。」

    「可不是嘛。」

    「陳二奶奶,蔣姨娘,旁邊還給你們備了吃茶的地方,請過來坐吧。」莊園裡的婆子,看到她倆,趕緊走過來,躬身說道。

    兩人只是微微頜首,跟著她走進一間窗戶略大些的房屋裡。

    「姐姐,你上午說,我髮型換一個,剛好剛才歪了會兒,頭髮也亂了,得讓林媽給我重新梳理,你幫我看看,梳個什麼樣子的好?」

    蔣雲佩的髮際比較高,這個時代的已婚女人,都不留劉海,把頭髮全梳上去,在頭頂盤髻,她的缺點就暴露無遺,茵茵看了看,示意那個林媽把蔣雲佩的頭髮,從額前繞過去,遮住一部分額頭試一試,反正這時的女人,輕易不准剪髮,人人都有一頭長髮的。

    一個人的頭髮,經常和人的性格比較像,蔣雲佩的頭髮,也是很柔順的,很好做髮型,那陳媽手藝不錯,沒多一會兒,就給蔣雲佩理出一個很好看的髮型。

    「妹妹這一下,變得更漂亮了,回去,把你眉毛在修地細一點,讓眉形整齊,可就在這四九城裡,拔頭籌了。」茵茵拍手說道。

    「好姐姐,可不敢這麼說哩,皇后娘娘,可是勇兒的姑姑,那是真的漂亮,誰都蓋不住的,還有姐姐你,都比我好看多了。」蔣雲佩羞澀地說道,但她眼裡流露出的喜悅,還是讓茵茵知道,她對這髮型很滿意。

    「林媽,你回頭有時間的話,給我妹妹梳頭時,可以編一個小辮子,長長的,這麼繞過來,會顯得人很俏皮,你家姨娘,太莊重了。」茵茵給林媽建議。

    「姐姐,讓林媽也給你把頭髮重新梳過吧。」蔣雲佩建議,茵茵一笑,知道自己剛才小睡,弄亂了頭髮,就不客氣地坐直了身子,等林媽幫她。

    茵茵臉圓一些,全部梳上去盤起就可以了,陳媽很熟悉這樣的髮型,很快就完事了,蔣雲佩惦記兒子,起身過去看去了。

    起風了,孩子們不能出去玩,幾個醒來,就有點鬧騰,茵茵教他們學唱《拔蘿蔔》,還讓福生當蘿蔔,這倆小的一人拉一個胳膊去拔,幾個奶娘和老媽子,充當小花貓什麼,三個小孩子哪裡見過這種遊戲,玩得非常起勁,福生和趙勇還自己商量著,變化新玩法,屋子裡,孩子的笑聲都能把房頂掀了。

    陳二林和趙承邦派人過來,叫她們回去,福生和妞兒還好說,趙勇卻耍起賴來,最後趙承邦耐心盡失,他才哭著,讓人抱上了馬車。

    正文 第一零九章 國師府之行

    第一零九章 國師府之行

    第二天剛吃過早飯,陳二林抱著妞兒,聽她奶聲奶氣講頭一天玩耍的事兒,水兒進來通報,說是國師府派人來,邀請茵茵帶妞兒和福生過去。

    「說是誰邀請的?」茵茵問。

    「來的婆子說是國師夫人請的。」

    「我不想去。」茵茵一臉為難,國師夫人比她輩分高,又長期處於尊貴無比的地位,想也知道,過去後處處得小心謹慎,還得看那位老夫人的臉色,辛苦疲累茵茵並不怕,她怕那裡的規矩森嚴。還有,昨天那位拉著臉的女僕,就是國師夫人屋裡的,她今天如果仗著那位老夫人的勢,為難自己,該怎麼辦?即使不為難自己,孩子在一起玩兒,推搡磕絆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果再出現昨天那種事兒,茵茵就不能動手了,但她內心裡對鴨蛋和福生的維護,會使得她很痛苦。

    陳二林一臉為難地看著茵茵,國師夫人自兒子死後,一直鬱鬱寡歡,直到趙勇出生。蔣雲珮是在她的屋裡生的孩子,趙勇又是在她眼皮下長大,她對趙勇的那份情義,堪比親生。國師夫人雖然別的事情上很精明,唯獨在對待孩子的問題,一味的寵溺,是捨不得讓孩子受半點委屈的人。當時她的親生兒子,就是寵溺過分,趙國師的母親----太國師夫人看不過去,強行接到自己屋裡教養,才使得趙承邦的那位嫡出的哥哥趙偉邦成為一位有著錚錚鐵骨的大英雄,犧牲在護國的戰場上。

    國師夫人見不到兒子,剛好由貼身伺候她的丫頭抬成的姨娘懷了身孕,誰承想生承邦時難產死了,她把承邦放在自己身邊教養,把承邦慣成了一個跋扈囂張的小霸王。承邦九歲時,國師從邊疆回來,看到兒子這樣,一方面延請名師教養,一方面嚴加管教,才使得承邦沒有成為一個紈絝子弟,可惜九歲的孩子,好些習慣和思想都已養成,趙國師脾氣不好,生氣時,對趙承邦就是一頓暴打。趙承邦在那麼生硬的教育方式下長大,性格變得有點怪異。

    陳二林如果讓茵茵接受邀請,這次去還不知道會碰上什麼事兒,但如果不去,國師夫人對陳二林他們幾個很好,又讓他有點抹不開面子,他沉吟著不知怎麼才好,饒是他平時豪放不羈,碰到這家長里短的事兒,也是思前想後難以決斷。

    茵茵見他為難,咬了咬牙,對他說道:「好了,我去吧,今天如果不開心,我就再也不去了,料那國師夫人今後也沒臉再叫我。」

    她叫鴨蛋收拾了,帶了她們母子和妞兒的奶娘、水兒一起過去,出府前,她仔細叮嚀福生和妞兒一定小心,儘量不要讓趙勇磕了碰了,福生和妞兒玩耍,鴨蛋肯定沒少這麼教育他,他已經習慣這樣的說辭了。但妞兒就不一樣了,她天真地眨著大眼問茵茵:「趙勇怎麼了?他病了嗎?」茵茵望著她澄澈的大眼,無言以對,還是鴨蛋趕緊給孩子了一個答案:「趙勇還沒和你們玩習慣。」

    國師夫人對茵茵一行倒是非常熱情,但那種有點居高臨下的熱情,茵茵一點兒也不稀罕,她安慰自己,這是完成一次任務,是給國師夫人面子,國師夫人是英雄的母親,就衝著那位,為了國家安寧獻出生命的英雄,茵茵也應該善待這位老人。大概自我暗示起了作用,茵茵沒覺得自己在國師夫人跟前鞠躬行禮有何不妥。

    國師夫人讓人搬了椅子,坐在旁邊觀看,蔣氏姊妹站在一邊伺候,茵茵當然也有椅子坐,她大大方方不卑不亢,姿態萬方地坐在那裡,有一句沒一句的和國師夫人閒聊。趙勇建議還玩拔蘿蔔,大概這個遊戲,讓他心裡的感覺太好了吧,他學著頭一天的樣子,指揮幾個伺候的嬤嬤當小花貓之類的群眾演員,福生依然是蘿蔔,他和妞兒做拔蘿蔔的孩子。下人在地上放上鋪著軟墊的蒲團,福生坐下來,笑著由他們兩個拉著胳膊,三個孩子一邊唱一邊動,玩得不亦樂乎。

    茵茵能看得出國師夫人對趙勇的愛意是真誠的,她見孩子玩的遊戲很新鮮,一邊笑眯眯地看著,一邊問茵茵:「這是你們老家的孩子玩的遊戲?又說又玩的,還挺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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