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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19:43 作者: 風飛鳳
    張仲青覺得自己只是推了她一下,手下並沒有使勁,他厭惡地皺起濃眉:「少來這一套,騙我父親還可以,別想糊弄我。」

    張焦氏坐那兒哭個沒完,把張仲青煩的。

    「你們有沒立字據?」張仲青忽然想到這一層,用腳尖踢踢張焦氏,「拿過來給我看。」

    張焦氏捂著臉使勁哭,不理張仲青。

    「拿過來!」張仲青氣得大吼了一聲,他幾年不在家,這個姨娘竟然對他的話不理不睬了。

    張焦氏打了個激靈,蹭一下就跳起來了,隨即,她又一屁股坐下,大聲哭嚎起來:「哎呀,活不成了啊----」她眯fèng著眼,想看看張仲青的反映,沒想到進入眼帘的,是明晃晃的閃光,她嚇得倒吸一口氣,聲音一下就噎住了,那是一個短匕,寒光閃耀,那鋒利地刀尖,就指著她的鼻尖。

    「把你們立的字據,拿過來給我看。」

    「是、是!你、你把刀子拿開,我、我給你取去。」

    張仲青收回刀子,插進手裡的刀鞘里,眼光凜冽地看著張焦氏,張焦氏剛好抬眼看過來,差點嚇得倒地上,她連滾帶爬地進了屋,過了一會兒,兩手哆嗦著,把字據交給張仲青。

    「是她逼我的,不是我要把那宅子和地給她的。」

    「她怎麼逼你的?」

    張焦氏張張嘴,說不上來。

    「她罵你了?」

    ……

    「她打你了?」

    ……

    張仲青看看手裡的字據:「你到底拿她的嫁妝沒有?」

    「我,我就只拿了幾件衣服料子----嗚嗚----」冰冷的匕首刀鞘頂在她的脖子上,張焦氏終於失聲痛哭。

    「你到底拿了她多少東西,她竟然敢用一個宅子和一百多畝地來頂?」

    「嗚嗚,就是,一些布料。」

    「多少?」

    「一點兒。」

    「到底多少?」

    「嗚嗚----,是她逼我的。」

    「她逼你拿她的嫁妝?」

    「不是,嗚嗚----」

    「你為何拿她的嫁妝?」

    「嗚嗚----」張焦氏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她現在實在後悔,張仲青手下一使勁,她的小命就得玩完呀,儘管那匕首沒有出鞘。

    「你為何拿她的嫁妝?你是不是欺負她了?說!」張焦氏聽見張仲青牙根咬得咯咯想,她實在繃不住,咕咚就跪下了。

    「起來說話!」張仲青厲喝。

    張焦氏心裡又怕又恨,她也想起來啊,無奈腿抖得不行,不管怎麼說,她現在是長輩,這麼跪著,實在是丟人,她索性坐在地上。

    「回答我的話!」

    「……」

    張仲青氣惱得用刀鞘左右拍拍張焦氏的臉,張焦氏「哇----」一聲大哭,看到張仲青森冷的目光,才把聲音壓下去。有血絲從嘴角流出來,她的兩頰紅腫起來。

    張仲青有點惱火,他沒覺得手下使勁。見問不出什麼,他起來,準備出去,走到門口,猶豫了一下,他不知道見到茵茵該說什麼,可是想到那黑蒙蒙的眼睛,他又忍不住想看一眼。

    正文 第五十二章 你就是死,也不想跟我嗎?(求首訂)

    第五十二章 你就是死,也不想跟我嗎?(求首訂)

    茵茵終於回到鎮上,見到陳家大宅時,心裡忽然覺得莫名的溫馨。魯媽回荒宅之後,就她和桂枝住正房了,陳長富和鴨蛋住在西廂房。按說陳長富不可以住進內宅,可這寬敞的大院子,只住兩個小丫頭,她倆有點害怕呀,小黑現在已經是一條彪悍的大狗了,天天晚上跟著她倆。但茵茵依然覺得還是有人陪著來的安穩。

    她現在心裡挺煩的,直覺,這個張仲青不會善罷干休,一定會來糾纏的,她不想讓自己陷入莫名的煩惱和恐懼里,就進了書房,儘管書架上,只有幾本四書五經、一本《神仙志》的話本和那本沒頭沒尾的縣誌。她還是拿起縣誌看起來,桂枝輕輕把一杯茶放到茵茵手邊,悄無聲息地退出去。

    不知過了多久,桂枝進來,輕輕咳嗽了一聲。

    「有事兒?」茵茵剛好看完一個關於公婆休了媳婦的案例,抬起頭看著桂枝。

    「那個人,就是張二少爺,在大門外求見。」

    「給他說,我不見」

    「他威脅陳三叔,說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的」

    茵茵不禁撫額,這個小霸王,沒有直接闖進來已經是客氣的了。

    「請他進來,在過廳等候,讓陳三嬸子伺候著。」

    茵茵不知道該怎樣面對張仲青,乾脆把剛才那個案例又看了一遍。她對這種沒有標點說話又晦澀難懂的文言文理解能力甚差,經常一個故事要看好幾遍才能徹底弄明白。

    忽然,過廳那麼傳來激烈的爭吵,陳三衛老婆又高又快的嗓音夾雜著一聲男人森冷地暴喝:「住嘴」

    茵茵急忙圍好面紗,帶著桂枝走向過廳。

    陳長命照著茵茵的描述,給過廳里做了一套木沙發,還配上相應的博古架、花架,過廳才不像剛開始那樣,一張八仙桌一對官帽椅那麼空蕩。

    張仲青坐在一拖二式沙發的中間那個上,陳三嬸站在茶几對面不遠出,兩人都臉紅脖子粗的喘著粗氣。

    「小姐來了」桂枝先進去,她打了聲招呼。

    張仲青臉色黑沉沉的,他十分不悅地冷哼了一聲:「你是已婚婦人,怎能再稱小姐?」

    「我已經被休了,不叫小姐,叫什麼?」

    張仲青一愣:「我怎麼不知道你還這麼伶牙俐齒?」

    「你知道我什麼?」茵茵挑釁地反問他。

    張仲青語塞,他咽了一口唾沫,乾巴巴地說道:「我不在,姨娘欺負你了?」

    茵茵忽然一陣心酸,在張家那幾年,她是怎樣熬過來的呀,不過,她這時卻不想在他面前說這些,她不需要他的憐惜。

    「那又怎樣?難不成你是來給我道歉的?」語氣頗為不屑。

    張仲青又是好一會兒沒說話,茵茵端起桂枝送上的茶來,小小抿了一口,她讓茶水在舌尖滾了幾下才咽下去。張仲青看她半眯著眼,似乎很享受她手上的茶水,心裡一陣苦澀。

    「我是來接你回家的。」

    「這就是我家。」

    張仲青從來沒有這麼窩火過,他大眼一瞪,看到茵茵冷冷的目光,一下子就泄了氣。

    「我知道你受委屈了,我這不回來了嘛,好好的跟我回去吧,不要耍小孩子脾氣。」張仲青語氣硬梆梆的,在他感覺,他已經是很溫柔了,他長這麼大,還沒在誰跟前這樣低頭服軟過。

    「你別說笑了,我孤身一人在這世上飄蕩,哪怕行差踏錯一步,都有可能萬劫不復,我哪有資本耍什么小孩子脾氣。」茵茵一點也不領情,「我一個被休了的婦人,跟你回去?我算什麼?」

    「我替姨娘收回那張休書還不成嗎?」

    「不成」

    「你到底想怎麼樣?」張仲青終於火了。

    「我不想怎麼樣,我就想安安靜靜過自己的日子,我不想這麼被打擾。」

    「劉氏太過分了」張仲青聲色俱厲,「要不是----」張仲青說不下去了,他不能說出「我實在喜歡你那黑蒙蒙的眼睛。」

    「我怎麼過分了?你張家敲鑼打鼓把我迎進家門,我卻三年都沒見過郎君一面,緊接著就讓人給送到這偏僻的地方,沒多久你姨娘還找莫名其妙的理由把我休了,我好不容易站穩腳跟,不愁吃穿,你又叫我回去,想要就要,不想就撇一邊兒,你們把我當什麼?」

    張仲青臉憋得通紅,好一會兒沒說話。

    「送客」茵茵不耐煩地站起來,向外走去。她雖然知道張仲青脾氣火爆,但今天他吞吞吐吐的,肯定是對她有所求,她覺得自己底氣大增,這才敢冷冷地晾他。

    「劉氏,你敢」張仲青無奈地看著茵茵一步步走了出去,他又忍不住在心裡嘆氣,什麼時候他張仲青這麼背了?以前在張家,誰敢在他跟前說一個不字?整個張家大院,除了爺爺,哪個不被他指揮得要東不敢西的?

    茵茵就要跨出門的時候,聽見身後一聲爆響,張仲青一巴掌拍在茶几上,茶几中間的那塊木板破碎了,木屑扎破的張仲青的手,血淋淋的讓人心裡發瘮。

    茵茵只是回望了一眼,腳步不停地走出去了,桂枝猶豫了一下,追上茵茵的腳步,也跟著離去,還是陳三嬸,結結巴巴地說到:「你稍等一下,我給你包上。」她飛快地跑出去,從門房那裡拿來藥箱子,茵茵教過她怎樣處理一些外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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