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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10:25 作者: 陽光晴子
    「我說扶我坐起來。」

    「哦!」她放開握緊刀柄的手,手足無措的瞪著還插在他傷口上的刀子。

    「快點!」他額上冷汗直冒。

    「是!」陳愛芊趕忙坐上床鋪,小心翼翼的避開他的宕手,一手越過他的頭放在他的肩上,另一隻手則按著他的腰際,但這根本使不上力的姿勢,非但無法將華鷹撐坐起來,反而在拉拉扭扯間弄傷他的傷口,令他額上冷汗如兩,痛得一張俊臉挑牙咧嘴的。

    「滾開!」對她的愈幫愈忙,他再次咬牙怒吼。

    她臉一白,趕忙放開雙手,慌忙得後退好幾步。

    華鷹咬緊牙關,強忍住傷口撕裂的疼痛,硬是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見狀,她對他的抗痛力實在是佩服到了極點,尤其是……陳愛芊內疚的看著仍插在他手臂上的刀。那把刀隨著他的起身而搖搖晃晃的,肯定增加了他的痛楚吧!她怎麼會這麼笨呢?

    「把我左手的紗布解開!」他蒼白著臉指示。

    「哦,是!」她直覺的跑近他,但看到他那一團紗布手,她不禁又錯愕了一下,「這是我好不容易才幫你包好的耶。」

    「照我說的去做!」他的聲音嚴唆如冰。

    「哦!」她點點頭,立即著手將紗布一圈圈的打開。

    良久,他的手終於重見天日了,華鷹試著動動手指,但傷口又出血了。

    「你看又流血了,為什麼要將紗布拆了?這雖然丑了些,可是至少能讓它不流血。」她不假思素的望著那一大團紗布道。

    「為了救我的宕手,我必須解開,這個解釋你滿意嗎!」他冷冷的瞅她一眼,費才的握住那把仍插在槍傷上的刀子,然後深吸了一口氣,他低下頭,開始挖掘那顆子彈。

    一見到鮮血噴涌而出,陳愛芊嚇得差點沒有當場暈倒,尤其見他像在挖東西似的挖著他自己的手臂肉,一股噁心感更是翻湧而上,她撫著胸口趕忙別開臉去,什麼也不敢瞧。

    在一番搜尋後,華鷹終於將那穎頑強的子彈挑了出來,只是一隻手臂被他用刀挖得皮綻肉開,只能以血肉模糊來形容。

    拿出子彈後,冷汗濕透了華鷹的全身,而他的才氣也用盡了,再也顧不得那個蠢女人會不會去報警,他就昏厥過去。

    陳愛芊傻愣愣的瞪著痛得昏睡過去的華鷹,喃喃的道:「他、他不會是死了吧?」

    帶著戒慎恐懼的心,她一步一步的走近床沿,俯下身子,輕輕的探了他的鼻息,「還在呼吸,還好。」她鬆了一口氣,貓了眼他左、右手上鮮血汩汩的傷口,「現在該怎麼辦呢?偷偷載他到醫院去?可是若是被公安發現呢?怎麼辦才好?」

    她挺直腰杆,瞅著他那張血色全無但卻俊美無比的臉孔,嘆了一聲,她彎下腰重新拿起紅藥水及紗布,準備先處理他手掌上的傷。

    「這就是所謂的一回生二回熟嗚?你昏了過去,我的膽子也稍稍變大了點。」

    來迴圈著紗布,她繼續念念有詞的道:「其實我膽子是很大的,到一些古墓看殭屍、木乃伊,甚至到一些有千年歷史的祠堂考古,我也不怕有什麼鬼,可是想到你這麼英俊的帥哥就要成為一縷魂魄困在我這兒,我……」

    她聳聳肩,「也不知是可惜還是害怕?反正我還是比較喜歡看你怒焰凝聚的俊臉,既有生氣又性感又冷唆。」說到這兒,她柳眉皺起。夭,她在說什麼?

    用才的甩甩頭,她想自己一定被嚇傻了,才會說出這麼語無倫次的話。

    突然,「嚇咚!嚇咚!」樓下門鈴聲陡起,她的心一震,手上的紗布也滾落地了。

    「嚇咚!嚇咚!」

    陳愛芊猛拍著自己的胸口。這一天之內她到底要被嚇幾次?

    直覺的要反身下樓開門對,她突然停下腳步,呆呆的看著身上被濺到的鮮紅血液,還有正在床上昏睡的男人。

    不會是公安發現他躲到她這來吧?她臉上的血色刷地變白。她不是故意窩藏殺人犯的,可是那個男人就躺在她的床上,就算她跳到黃河也洗不清自己的嫌疑了。

    想了老半天,發覺電鈴沒有再響了,陳愛芊鬆了一口氣。也許是按錯門鈴的。

    她拭去額上的冷汗。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她轉身朝來上走去,打算繼續包紮那個男人的傷口,冷不防的,她的宕手競被人用力的往後扭轉,強貼在她的背上,脖子上還被架了一把尖刀。

    今天到底是什麼日子?她陳愛芊的災難日?

    「你是誰?」一個低沉的男音在她耳畔響起。

    哈!竟然還問她是誰?她滿不高興的回答,「這是我家,而你這不請自來的不遠之客又是誰?」

    唐郁曼風情萬種的越過謝子偉來到陳愛芊的面前,驚見這張脫俗美麗的容顏,她笑開了嘴,「看來咱們的華鷹還械會找地方降落的。」

    「哦,是嗎?」聞及唐郁曼話中的讚嘆,謝子偉警戒一松,便鬆開了陳愛芊,走到她面前,不由得眼睛一亮,他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那小子艷福不淺嘛!我本來還挺內疚的,看樣子他還得謝謝我了。」

    艷福不淺?陳愛芊漂亮的唇辮抿成一直線,不滿的目光來回的掃視眼前這個一身西裝筆挺的俊逸男士,還有外表妖艷、媚麗的紅衣女子,「你們是誰?」

    謝子偉吊兒郎當的朝她眨眨眼,再伸出右手,「謝子偉,很高興與你這個天仙美人見面。」

    天仙美人?陳愛芊的神色一沉,故意忽視他的宕手,將目光移向紅衣女子。

    唐郁曼掩嘴笑了起來,「太好了,子偉,口自們這個漂亮妞不買你的帳呢!」

    漂亮妞?陳愛芊只覺得內心怒火翻湧。今天是愚人節嗎?不然這三個不請自來的陌生人為何不斷故意的調侃她?

    「你好,我是唐郁曼,是你床上那個男人的老相好,至於這個俊逸非凡但從不正經的男人,則是我和華鷹的老闆。」唐郁曼笑笑的伸出手。

    陳愛芊貓了唐郁曼白嫩的手一眼,還是沒伸出手。

    「既然那個華鷹是你的老相好,」她再膘了謝子偉一眼,「又是你的職員,就請你們將他帶走,這件事我會當伊從沒發生過。」

    眼見這個美麗的女人始終不肯將目光定視在他身上,謝子偉雖然有點失落,但樂天派的他倒也很看得開。

    「我們是該帶走他,只是還得問問他本人的意願。」他邊說邊走向華鷹,在見到華鷹挖得稀爛的宕手臂對,他眉頭一皺,再繼續瞧華鷹左手掌的傷,看完後,他招招手,示意唐郁曼將她手中的手術盒交給他。

    陳愛芊擰著眉,一臉困惑的看著眨都不眨一下眼的唐郁曼靜靜的看著謝子偉,從手術盒裡抽出一把小刀劃開華鷹的連身黑衣。

    謝子偉在仔細查看,確定華鷹只有左、宕手臂的傷勢後,不禁露出微笑。

    陳愛芊亦發覺唐郁曼的眼中綻放笑意。說真的,她是看得霧煞煞,一個對那紅衣女子而言是重傷的愛人,對那男子而言是職員的人躺在那裡,這兩個關係人竟還笑得出來?

    謝子偉熟練的在手術盒裡拿出一顆如紅豆般的小藥丸,塞人華鷹口中。

    「你給他吃了什麼?」陳愛芊想都沒想的就出言詢問。

    他的目光和唐郁曼相遇,兩人莫不笑了起來。

    「唉,看來華鷹這張俊死人不償命的臉孔,又擄獲一個小女人的心了。」謝子偉邊說邊搖頭。

    「只是你可別太快放下感情,華鷹認為我們女人是單細胞動物、是男人洩慾的工具,我和他在一起十年,我們之間還是只有情慾的需求而已,所以你得聰明點,別說我沒有警告你。」唐郁曼真心的規勸著。

    「你們在胡說什麼?」她惱羞成怒的分別送他們一記大白眼,「我在問你剛剛給他吃了什麼?你們胡扛到哪裡去了?」

    謝子偉聳聳肩,拿起手術盒裡消毒好的針線,「那是讓華鷹不致在我fèng補他的傷口時,跳起來猛對我咆哮的藥,你說是麻醉藥也好,鎮定劑也可以。」

    唐郁曼若有所思的對她莞爾一笑後,即站在謝子偉旁邊,擔任起護士的角色。

    基於剛剛她問了一句話就招來兩人賊兮兮的目光,陳愛芊這會兒選擇了沉默,只不過看著兩人熟練的消毒、fèng合、包紮傷口,她不由得對兩人另眼相看。

    兩人處理好華鷹的傷口後,分別在床沿坐了下來,饒富興味的目光直瞅著愈顯侷促的陳愛芊。

    被瞪視了好半天,她的怒火終於爆發,「看什麼看?沒看過醜女人是不是?」

    「醜女人?」兩人對視一眼,那神情說有多困惑就有多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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