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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7:02:05 作者: 季月
    那官員怔怔看著飛狐好一會兒,眼光卻被他手中的美鈔吸引住,幾秒鐘後,他在櫃抬上擺下「暫停受理」的桌牌。

    「你等一下,」他拿出一張表。「這個填填。」

    這是障眼法!飛狐對那表格瞄了一眼,隨即會意點頭,動手填寫。

    只聽黑人官員的手指奮力地在電腦鍵盤上敲打的聲音響了幾分鐘。

    「填好了嗎?」那官員抬眼問。

    飛狐將美金塞到表下,一併遞給官員,不一會兒,傳過來的紙條,果然有著裘蒂亞與馬汀的名字,以及在南非的聯絡地址與電話,還有抵達時間;另一個陌生的名字顯然是他們為葇亦所取的假名。

    匆匆向官員道謝後,飛狐立即撥了電話,不一會兒便聽到一聲「哈NB462!薄

    「我們現在人在路上!」飛狐用不高不低極無特色的聲調開口。

    「馬汀,上帝呀!你們還沒到喀魯閣公園嗎?」對方的聲音很熱烈,毫無發覺與他說話的是陌生人。「那麼你車子未免開得太慢了!」

    果然是到喀魯閣公園,飛狐全身駭異一震,悸悚得不覺駭笑連連,喀魯閣公園,弱肉強食的世界!

    他若有所思地掛上電話,望向天邊最後一絲夕陽,葇亦嬌美嫵媚的笑靨在天空的彩雲里飄浮著。

    葇亦!他急痛地喃喃低喚著,全心祈禱這一切都還沒有太遲!

    喀魯閣公園,世界知名的野生動物園,由南到北超過三百公里,幅員遼闊,與一個台灣差不多大。

    「這樣做好嗎?裘蒂亞。」

    一個長臉有著沙色頭髮的白種青年擔憂地看著走在前面美艷的黑髮女郎。

    「我很煩你一點,你知道嗎?馬汀,」跳上吉普車的裘蒂亞不耐地看著隨行的馬汀。「你能不能改掉這種婆婆媽媽的毛病?」

    「可是……」

    馬汀朝被置在泥地上的軟弱身軀望了一眼,不明白事情怎會演變成這樣,當初不是說好,只要延誤寇爾和葇亦的訂婚時間,讓裘蒂亞和寇爾有複合的機會,就還葇亦自由嗎?而現在卻將葇亦帶到這個猛獸出沒處,準備將她置於死地,這……

    「我不是都跟你說了嗎?當初的想法太天真了!有我就沒有她!讓這個婊子霸占寇爾,哼,休想!」裘蒂亞說著,示意嚮導準備開車。「你到底上不上車?」

    馬汀遲疑地爬上吉普車,隨著車子的駛離,躊躇地朝仍在地上昏睡的葇亦拋下最後一眼,便隨著車子消失在夕陽的最後一道光里。

    此時,夕陽已西下,白晝的熱意隨著日光的消失而緩緩褪去,黑夜也慢慢攏上這個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的世界,更沉沉籠罩住這個躺在泥地上意識昏沉的身影,而猛獸如獅豹者,已四處徘徊,開始它們漫漫的夜獵……

    第六章

    更新時間:2013-04-25 00:35:15 字數:9682

    喀魯閣公園招待飯店。

    「我最不喜歡那種公共導遊,」飛狐在接待櫃檯邊懶散地說著。「所以想找個專屬嚮導,最好是那種專門帶歐洲遊客的,貴一點無所謂……」

    「剛好今天下午我們有位嚮導帶了三位歐洲客人,」接待員笑容可掬地說。「他們出發得晚,所以會回來得遲些。現在,我就替您安排明天的行程。」

    飛狐的心一動,表面卻不動聲色。「三位歐洲客呀?都是男性遊客嗎?」

    「不!兩位女性,一位男性……啊!」接待員隨意掃到入口的眼光一亮。「他們回來了!馬普托,來一下!」

    隨著接待員的話,飛狐的視線下意識地朝門口瞥去,登時感到血液全凝結在一塊了。與他錯身而過的一男一女當中,那個美艷得教人雙眼噴火的黑髮女郎,就是裘蒂亞!雖然僅在電腦影像上看過,但飛狐仍能一眼就認出她。

    但從他面前迤邐而過的只有一男一女,那麼第三人呢?葇亦呢?隨著心中念頭的轉動,飛狐頓感背脊一陣寒意,難道葇亦已經被他們……

    「不是說三個人嗎?」飛狐打斷接待員的介紹,顯出事不關己的好奇。「怎麼只剩下一個大美人和一個小跟班似的……」

    「噢!」個子不高的馬普托,黑臉上不自在的一閃。「另一個在出發前就突然說身體不舒服,沒跟出來。」

    「嗯!」飛狐隱忍著胸口的急切,懶懶地轉向接待員。「小姐,為了明天的行程,我可以向馬普托私下討教些注意事項嗎?」

    「沒問題!」接待員對飛狐不疑有他,笑吟吟地道。

    「走吧!馬普托,」飛狐朝馬普托的肩膀一拍,領先走出大門。「讓我請你到庭園酒吧喝一杯,你告訴我明天要帶我去看哪些有趣的動物。」

    然而,當兩人一走到暗處,飛狐就一把拉住馬普托。

    「他們出了多少錢來封你的嘴,馬普托?」飛狐的聲音旋即冷冷響起。

    「喝?」馬普托像被窺見醜事似地黑臉微微泛白。

    「你不該這樣對待你的同胞!」飛狐用出乎馬普托意料之外的祖魯語低聲開口。「再說,他們出得起,我更出得起!」說著,便揚了揚手中的美鈔。

    天色並沒有因入夜而暗下來,東升的月亮正帶著柔和的光暈為大地鋪上一層銀白。一部亮著遠光燈的吉普車在黑夜的林間,以最快的速度顛箕前進。

    「在這個時候來這裡是很危險的一件事,兄弟!」馬普托一面開車,一面忍著駭顫說著。「前兩天就有人在這時候受到鬣狗群的攻擊……」

    沒料到這個有著東方面孔的年輕男子,竟能將他的母語說得與他一般好!這讓自己和這個東方人的距離一下子就拉近了,加上那東方人手中的美金……他自然是將先前發生的事全都據實以告了。

    但是,在這夜幕低垂之際,要轉回那個猛獸出沒的地方,馬普托有一千萬個不願意,就是再拿十倍的美金出來,也沒自己的生命來得寶貴。

    「要是不來,你就更有危險了!」飛狐閒適地將槍口對準馬普托的頸動脈。

    最後,是飛狐忍無可忍地掏出槍,馬普托才勉強首肯地乖乖合作。

    看著天邊明月逐漸上升,伴著此起彼落獸類的嚎嗷,飛狐感到胸口的心巍顫顫地墜陷在無底的泥沼中,而眼前的路似乎仍舊遙無盡頭。

    「前……前面就是了!」不知過了多久,馬普托終於發言,但接踵而來的卻是一聲驚叫。「豹……有隻豹……就在……」

    隨著馬普托的驚喊,飛狐駭然地望見一隻極碩大的金錢豹正俯首嗅聞著仰躺在泥地上一動不動的身軀,而那獸嗅聞的動作是如此專注,即使吉普車強烈的車燈照來,它也無動於衷。

    最教飛狐感到血液凍結的是,那隻豹子已然張嘴要朝那無助的身軀狠狠咬下。他反射性手中的槍轉向那頭碩大的獸示警性地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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