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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59:56 作者: 粟米殼
    可還是有人冒出來說長樂郡主是投身了好人家,否則以那病的神志不清如何能嫁堂堂相爺,說這話的人不乏捻酸嫉妒的,甚至陰謀論調是平陽王逼迫的,引來一陣議論。

    「吉時到,請新娘子」禮官高唱,將那些兮兮索索的議論聲蓋了過去。

    沈崇一身喜服,陽光傾瀉而下,籠上一層朦朧金光,眉目俊朗的能逼退世間所有繁華錦色。蘇回從轎子走下,就看到了這一幕,風拂動眼前垂下的細珠簾,露出掀起弧度的嘴角,亦是同樣逼人的殊色。

    周遭的議論突兀停下,仿佛沉浸在二人的容貌中,接下來便是錯愕驚呼。

    在要照禮數跨過火盆之時,沈崇忽而抱起了姜淮,大步跨了過去。

    雖不合禮數,可著實叫人看明白了沈崇的心思。這位相府夫人絕不是傳聞中那般,哪怕是病,那也是沈崇心上寶貝,至此,再無人敢道未來相府夫人的閒話。

    是夜,龍鳳燭嗶啵燃著,褪下紅衣,暈開一室旖旎。

    「阿妧夫人。」沈崇故意將那兩字咬合得曖昧纏綿,酒氣噴薄在她細膩柔白的頸項,交頸纏綿也不為過。

    「你c你醉,要不歇c歇下?」饒是姜淮是身經百戰的將軍,自詡無所畏懼,可對這等□□卻是突然害羞了。

    沈崇眉眼含笑,目光細緻勾勒她的眉眼,「良辰美景不可負,夫人,我盼著這一日盼得可久」

    言罷,便拉著她的手,除卻繁瑣衣飾,緩緩倒向鋪著龍鳳呈祥的被褥而後咔啦金屬叩擊的聲響突兀響起,沈崇錯愕看著被掛在床頭的手,以及翻身為主的女子,烏絲滑落,與肌膚細膩的白形成極強烈的視覺感受,他只覺喉嚨一陣發緊,「夫人」像是問她。

    「我不是故意——」姜淮也是尷尬,在他覆身上來的壓迫感逼近時自然而然地掠奪過主動權,就變成了這樣。

    沈崇眼眸漸是幽沉了下去,嗓音也暗啞得低沉性感,「夫人,真會玩兒」那一副姿態慵懶似是任予取予求,殊不知是何等的魅惑,在這關頭無疑是火上添油。

    姜淮面色緋紅,身子在他那引誘之下微微發顫,「」

    紅鸞帳輕晃,夜甚漫長

    第88章 番外

    吃酒的席面待久了便要應付虛偽的人事與渾濁空氣,搖光出來透氣, 正好看到姜少颺送貪杯喝多的閔兒離開, 錯愕一瞬便化作瞭然, 嘴角不由彎起弧度,她怎會沒看出這兩人揣著明白裝糊塗,差的那點兒保不准過了今夜就補齊了

    「咳」她想到這, 有幾分怔忪, 無意識地撫了撫小腹, 想到了腹中生命的由來,那笑便有些落寞了。

    看來, 她得自己一個人回蘇府了。

    漫步消食間,搖光尋了個清淨角落坐坐, 亭子臨著池畔, 天上明月與水裡的對影成雙, 蓮葉擠擠攘攘,夾雜著幾株白蓮, 隨風飄來一陣又一陣的清香。

    大抵是隔了距離, 喧囂聲像是隔了幕布隱綽傳來,不知是誰隔著池畔放了一盞孔明燈,扶搖直上,隨後有了第二盞, 第三盞既是應景又似應情。

    搖光恍惚想起深埋記憶里的一樁, 那年皇城傳信, 皇姨母召母親與她入宮, 宮中正舉行萬燈節,是她不曾見過的美景,皇上見她歡喜就給了她一盞兔兒燈,小兔子兩隻眼睛大大的,活靈活現,她只記得自己非常喜歡,卻被十九公主看上搶了,還弄壞了阿娘做的裙子,笑話自己是個蠻子。

    是那人出現,讓人帶自己去換了好看裙子,隨後又帶自己看了一場無比絢爛的煙火。

    他說:哭有什麼用,在這個地方,眼淚最沒有用。

    他還說:屬於你的,你只有攥緊了,才不至於讓人搶奪,當然,你若有本事,自然也可以搶她的。

    說罷他就遞上一盞孔雀燈,她見過,在十九公主手上。故她在初到京城懵懵懂懂之時就接受了這強盜邏輯,之後活學活用,成為惹不得的一位這是後話,而那時她不過四五歲,只記得這人便是自己要的,緊緊抓著就是自己的。

    皇姨母死了,母親也死了,好像留下她無依無靠,她卻住進了賢王府,從此與那人相依為命。

    一晃就是十數年,有人說她陰險狡詐,也有人說她足智多謀,殊不知她對一人用盡了心思手段,最後卻落得一無所有。

    哦,不,她並非是一無所有。

    搖光提著手裡的小壺抿了一口,露了一抹自嘲,卻在這時,手裡的小壺被蠻橫奪走。

    旋即一抬眸就看到了熟悉身影,逆著光影,卻還是一瞬認出人來,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認知,那一刻,她覺得眼睛有些酸澀,便聽到自己的聲音冷冷質問,「王爺,這是作何?」

    「你不宜飲酒。」

    搖光輕輕一笑,笑著睥睨:「這是酸梅湯。既是酒又如何,我這光景,你又當如何?」又倏爾眼神一厲,「孩子是我的,與你無半分關係。」

    「阿儀」

    搖光的身子驀然僵住:「住口!」聽不得他如此喚她,遂勾起嘲諷不屑,「同我又何必作這副深情模樣,還是這只是你能想到的計策?」

    「我斷了痴心妄想,望王爺得饒人處且饒人。」

    賢王看著她蒼白倨傲的面龐,手心虛握背後。

    「這麼多年你不是一直希望如此?」搖光逼近,眉眼艷麗灼灼,根本不在乎了敬畏不敬畏,反而有種驚心動魄,咄咄逼人的美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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