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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59:56 作者: 粟米殼
    「嗯?」蘇回聽他話裡有話,催促道,「四哥就別跟我賣關子了,快說。」

    「張氏失勢,勢必牽連,然一些附屬的世家卻在急求出路,兩派之爭已是不死不休之境,斷不可能被四皇子納入,唯有再尋個足以匹敵的」

    「司馬琰?」蘇回小小驚呼,這倒是沒料到。

    姜少颺投去讚賞目光,「正是,不過這次他們學聰明了,在四皇子殘暴不仁上做文章以凸顯六皇子,算是將六皇子拉下水了。」

    「司馬琰不爭,不是不想爭,而是樹大招風,尤其在沒有根基之下,一催即毀,他不得不退。」

    「近來來找父親和大哥的不少,平陽王府一向是效忠皇上,而今更是中立不問世事,然威信仍在,小叔舊部亦是不容小覷,曾令皇上忌憚的,卻叫幾個覬覦上了。六皇子以你為由,可是常來。」

    剛好行到門邊的人猛地僵住了身影,推門的手停在半空如被燙到一般縮了回去,眼眸漸是暗淡。

    夜沉,風聲嗚嗚,樹影斑駁搖晃,襯得大理寺天牢一片陰森鬼意。

    天牢內燃了火把,照得牆面上的影子拔長了許多,彎彎扭曲。

    「什麼人!」看守牢房的獄卒正打著盹兒乍一看見,猛地跳起來喝道。

    來人一襲黑色斗篷,並未露面,倒是後面跟著的小丫鬟走上前塞了那人一錠銀子,「差爺行個方便,讓我家主子同那裡面的說個話,不費多少功夫的。」

    那人手裡被結結實實塞了個銀元寶,喜上眉梢,緊忙往懷裡一放,給人上去開了最裡頭那間的牢門,「進去,你說的,別耽誤太久啊。」

    話落,便提上來佩刀朝外邊走了段兒,盯著牢房裡,也是不敢全然放心的。

    裡頭的人蓬頭垢面呆呆坐著,聽到動靜兀的抬眸,露出半張可怖面龐,令那小丫鬟倏然驚叫出聲。

    「瞎叫喚什麼,出去。」斗篷主人喝斥了一聲,是個嬌柔女聲,趕了那丫鬟去外面。

    自己則往裡面走了兩步,除下斗篷規規矩矩喚了一聲,「姑姑。」

    「承不起。」沈徐氏牢牢盯著她,頭上珠玉琳琅可見風光,語氣森寒,「四皇子可疼你?如此陷害你的姑姑換來的榮華富貴你享得可安?」

    徐宛屏頓時眼泛水光,「姑姑,我也是不得已,當時那情形若是不推說你出來,在這兒的便是我了,你看我,我好不容易才達成心愿嫁給四皇子,怎能就此結束了。」

    沈徐氏看著她像看一個瘋子,「徐宛屏啊徐宛屏——我以前還真小看你了。」這話是咬牙切齒說的,想她為了徐家連自己兒子都可都換來了什麼!

    「姑姑莫擔心,在這處也是安全,我不會讓您有事的。」徐宛屏吃吃笑了起來,似乎對所說之事甚是篤定。

    此話一出,沈徐氏一頓,狐疑瞪著她。

    「只要姑姑把那冊子所在告訴我,您定然能安全無虞。」徐宛屏目露精光,聲音低低柔柔像是誘哄。「其實這事是姑姑不對在先,我們本是一家人,為何還要防著這一手,若是落了別人手上,豈不於我們不利。」

    「您看,二皇子已經垮了,再無人能同殿下爭,這天下將是殿下的天下,而你我,自不可同日而語。」

    沈徐氏始終未有應答,眼眸沉沉似是思量,徐宛屏便又再接再厲許下重利,實則心裡厭惡極她這不人不鬼的樣子,若非殿下交代,她絕不想再多看一眼!

    「平兒」

    「嗯?姑姑您說。」徐宛屏作是乖巧。

    「你附耳過來,我再幫你最後一次。」沈徐氏像是被說動,招了招手。

    徐宛屏大喜,走上前去,正湊她跟前兀的耳朵一痛,幾乎是被生生扯下的力道,她尖叫著瘋狂打向沈徐氏想救出耳朵,連門口的小丫鬟都衝過來幫忙,奈何已經來不及被生生咬去一塊血肉。

    沈徐氏呸的一口吐了地上,嘴上鮮血淋漓,眼神陰鷙,「徐宛屏,你當我不知你打的什麼鬼主意,我們會一塊下地獄,一個都跑不了!」

    「你、瘋子!等著死罷!」徐宛屏一看獄卒也上來,且耳朵痛得難忍,忙是蓋上斗篷匆匆離開。

    背後,是沈徐氏放聲大笑,迴蕩牢內生出悽厲錯覺。

    一抹身影悄然出現在獄卒身後,一個手刀便將人劈昏了過去,站在了沈徐氏面前,笑音夏然而止。

    第74章

    沈徐氏死了, 在牢里畏罪自殺一頭撞死了, 等交接班的獄卒發現時已是一具冰冷屍體。要說這案子已經拖了小半月沒有進展, 如今這一死倒是突兀了, 又因是沈崇之母再次掀起了議論。

    「要我說那沈徐氏和周夫人無冤無仇,興許是正好約著一道喝茶了, 誰料出了人命, 心慌意亂之下跑了也未嘗不無可能。」

    「你說得簡單,要沒貓膩她至於畏罪自殺, 那六皇子可不像前任大理寺卿那麼好糊弄,鐵定是查到了什麼」

    兩人從醫館門前閒話著行過, 正好引得站在裡頭的人怔怔望了過去。

    「蘇老爺、老爺?」醫館掌柜的喚了兩聲,「您剛選的這批藥材還是照老規矩一會兒就給您送府上去?」

    蘇回回過神, 「好,屆時銀錢一道結算。」

    「蘇老爺客氣了,老主顧自是放心您的!」掌柜的擺手笑說道, 「對了, 您上次托我打聽的事兒有眉目了,那奎木長在南召北境, 兩年前就讓大火燒了個盡,原來叫鬼見愁,是因那物毒性厲害不易採摘,幾乎沒什麼人去收這些個, 倒是幾年前有個年輕後生花重金收這個, 還說是圖個新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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