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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59:56 作者: 粟米殼
    夫子

    她眼睜睜看著那張俊臉在眼前放大,嘴唇張合,仿佛說了什麼,她未聽清唇上就被堵了一抹溫熱。

    就那樣維持著有些呆傻可笑的姿勢,瞪著溜圓的眼睛,看著那人在自己的額頭,眉心,沿下落下一吻又一吻,最終停留在最渴望的地方,唇舌交纏,極盡纏綿

    姜淮如同一腳踩進了雲層里,飄飄忽忽,渾身柔軟異常,仿佛在那雙深邃幽潭裡化了開去。那樣炙熱的眼神如何會騙人的,子閬姜淮心頭湧上許多來不及表達卻快要溢出來的情緒,緊緊攀附著人,唯有貼合得緊緊,想要汲取更多

    一簇又一簇的煙花在夜空中炸開,開出最為絢爛花朵,仿佛是為此刻助興似的,喧鬧不絕。卻不妨在這嘈雜聲中聽到幾道慌亂尖叫,東面騰起的隱隱血紅映照烏黑天際。

    「不、不好了,走水了,東宮走水了——快來人吶!」

    夜轉深涼,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大火終是被眾人合力澆熄,在最後出的這麼一檔子事,除了金吾衛大理寺等官員留下徹查,其他人等自是不逗留撤出了皇宮。

    蘇閔兒由著丫鬟替她卸了頭面,神思惴惴,仿佛猶是為今晚這遭而憂心忡忡似的。

    「小姐今個累了一天,還是早些歇下罷!」丫鬟體貼勸道。

    蘇閔兒恍若未聞,一頭烏絲披散在身後,兀的起身往牆上那面書架急急走去。

    「小姐要尋什麼冊子?」

    「鈴蘭,你可看到過我那本清溪集?」蘇閔兒尋了一遍未果,轉而焦急問道。

    鈴蘭忙是寬慰,「奴婢今個才瞧過,在屋子裡的,小姐莫急。」一面說著,一面也滿屋子找尋起來,片刻在書桌上尋到,「在這呢。」

    蘇閔兒拿過,如得了什麼失而復得的寶貝甚是緊張後鬆了一口氣。鈴蘭跟隨她日子久,還沒見過她似最近這陣模樣,時而走神渾噩,起初還以為是因為六皇子,可如今看好像

    「小姐緊張這書籍概是因為裡頭的那封信罷,那信是姜四郎的,說不準是什麼要緊的,小姐可是要還回去?」是她發現姜家四郎落下的信交給小姐的,還險些誤以為是姜四郎不好宣之於口的話才用這法子,不料小姐看過信後臉色卻是不大對,連著幾日,她侍候在旁總能感覺到她的焦慮,卻不知是為何。

    蘇閔兒疲倦地揉了揉額頭,「行了,你也下去罷,今夜不用你當值,歇了吧。」難得的,蘇閔兒直接用了命令口吻,鈴蘭本想留下,卻攝於她此時的模樣退了出去。

    房間復又恢復一片死寂,燭火明滅之間,蘇閔兒本就蒼白的臉色襯得愈發晦暗出奇。紅漆封過的地方被解,輕而易舉就能打開,蘇閔兒卻是連第二次打開的勇氣都沒有,概因上面記錄的事,牽涉的人都太過震撼,顛覆了她的認知,偏那幾頁洋洋灑灑寫的詳盡,逼著她往不好的地方想。

    越想越怕蘇閔兒的臉色白了又白,竟是不知自己藏下這封信是對是錯了

    第39章

    蓮瓣鎏銀香爐里三支青木香悠悠蕩蕩燒到了末兒, 輕煙裊娜升騰, 層層疊疊的織錦紗幔落下, 掩住裡頭的情形。偶露出幾縷烏絲滑落垂在床沿, 伴著粗啞暗沉的呼吸交錯,讓人不由的心猿意動, 面紅耳赤起來。

    姜淮覺得很渴, 像是火焰猛烈燒灼之後殘留下的乾涸,她嘟念一聲, 唇上便添了涼意,一口水被渡了過來, 入了絲絲清甜的涼潤,舔舐過嘴角追著那涼意的來源又堵了回去。

    不夠, 還是不夠。

    「子閬」姜淮溢出一聲輕哼,冷梅香幽幽,分不清是誰身上的, 此刻勾纏在一塊像是最崔情的香料難以把持。

    也是那一聲, 令男人咬著她的下頷,不輕不重, 反而惹得陣陣酥麻。

    「阿妧,你可真是要我命了。」

    那一聲無奈喟嘆落下,隱雜著一絲幾不可查的輕笑,男子的呼吸已然落在她的耳廓, 呵出的熱意令她身子一陣發軟, 嘴角卻是揚起, 笑笑著咕噥:「我只要人,不要命」

    話落的一刻兩人的目光就那麼對上了,那如墨色深潭裡粼粼盪開,呼吸不由就止住了,仿佛要溺斃在裡頭。下一刻又兀的激烈起來,姜淮只覺得自己猶如狂風暴雨里的一葉孤舟,浮浮沉沉,唯有緊緊攀附住。

    那一雙眼不知在何時變得暗沉沉的,長驅直入,帶著某種悍然的意味。

    姜淮幾乎無可著招架。「別別碰那兒」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

    「阿妧說的是哪兒,這兒?」

    「唔」那一聲軟膩愉悅的呼聲被以吻封緘,姜淮被動地接受著他唇舌的輾轉勾纏,漸漸由淺入深,摻雜著果酒的甜香,那是一種清甜明爽卻不寒涼的滋味,一遍又一遍,溫存而細膩。

    「我當然也心慕於你,思之如狂。」

    姜淮怔怔,猶如穿過重重迷霧終於與那一雙幽深眼眸對上,直直撞上那洶湧熱烈的情感,一覽無餘。身前男子輕軟的氣息,淡淡的冷梅香襲來,她的心突然被熏軟了。

    「五娘,五娘」玉竹的喚聲由遠及近,堪堪是打斷了夢裡旖旎。

    姜淮睜開眼時就看到夫子的臉變成了玉竹的,當即嚇得清醒了過來,身上不知為何還發了一身黏膩的汗,就回想起了夢裡面的情景。

    「五娘,你沒事罷,怎的臉那麼紅的?」玉竹探了探她額頭並未覺到溫度過高,反而是指使人把房裡的暖爐子撤了出去,「其實早該撤了的,就是這陣子天反反覆覆那麼留著,反而把人熱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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