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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59:56 作者: 粟米殼
沈崇摸向腰間,神情倏地一頓,「」
「公子?」小販正等著,疑惑提醒了聲。
「子閬兄可是又忘帶錢就出門了?」身後傳來的少年笑聲朗朗,滿滿的促狹意味。
沈崇望向來人,後者玉姿錦袍,手裡揀了個橘子輕輕拋著,唇角含笑,也不知看了多久。
「公子,您這夠買我一車的了。」小販捧著那人隨從給的一錠銀子有些愁道,他根本就找不開。
「那就把這些都送到沈府去。」華貴少年滿不在乎說道,一面看向沈崇打趣,「要挑著我們沈夫子喜歡吃的可不容易。」
沈崇亦是輕咧了嘴角,「多時未見,別來無恙」
少年笑意更甚,「自然一切安好。你都不知身處這空間有多廣闊,所遇之人,之事有多有趣。」
「哦,那看來殿下是有奇遇,能這般灑脫隨性當真是讓人羨慕。」
天之驕子,不眷戀權勢,全憑心意而活在大梁也是獨一份了。
「子閬當年不還說過不管我去哪兒做什麼都一道,結果卻是入了仕途,若不然,也能這般瀟灑。」少年言語似有怨懟,不過很快又喜笑顏開,跳脫話題,「在外可想念和你對弈的日子,說來又有些手癢,找個地方坐坐?」
「聽憑殿下的主意。」沈崇狀似無奈笑了笑,只是垂眸的一瞬,笑意隱匿,不見分毫。
六皇子聞言便上前勾著他的肩膀一塊兒走,走著還不忘回頭望一眼到,「子閬可得老實交代,方才同你說話的是哪家姑娘,瞧著可俊,你這莫不是在我不在的時候」
「我與那姑娘並不相熟,殿下莫要污人名節。」沈崇聲線冷淡得出奇,後又頓了一頓,「殿下說的可能,在沈某身上不可能實現。」
六皇子腳步一停,「子閬可是還忘不了」
「茶樓到了。」幾乎是同時,沈崇的聲音響起恰好打斷。
後者便知他是不想多說,嘆了一聲邁入茶樓。沈崇凝望其背影,那一刻眸底滾起濃墨,蘊著某種深沉不可言說的情緒
年關將至,平陽王府上下一片喜氣熱鬧,姜嬈是上月二十的吉日出嫁,隔了一月回門,這日一早姜姚氏就起來操持,擺了六七桌席面,熱熱鬧鬧的。
姜淮窩在閨房裡埋頭繡荷包,過節的這一整月國子監沐休,她原是打算年前送出去眼下瞧著是不大可能了。
「我說堂前怎麼找不著人,原來是沒出過門,怎的,我就這麼不招你待見?」來人一襲花色褙子,挽了新婦髮髻,玲瓏的金飾簪發,這一別約莫一月,已是另一番風韻。
「瞧你臉色,看來那李知州待你不錯,二嬸嬸和林姨娘該是放心了。」姜淮瞟了她一眼,沒停下手裡的活兒咕噥,「還能由著你在京城留住,果然是年紀大的懂疼人。」
姜淮也就是拿著在老祖母那兒聽到的揀著說,沒想到話一落下,姜嬈卻是鬧了個大紅臉,「你,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瞎說什麼呢!」
「」她就說了疼人,這是歪想到哪兒去了?
姜嬈也意識到自己似乎鬧了什麼誤會,乾咳一聲轉了她手上的繡活兒上,「你這繡的黃花菜?」
「並蒂蓮」姜淮這下索性擱下,仔細凝向人,手裡的繡花針閃著明晃晃的寒光,「你不好好擱前頭待著,跑我這兒找茬來的?」
「倒不是。」姜嬈稍稍挪後了半步,笑意盈臉。
姜淮卻是不信,怎麼看都是不懷好意,「回頭別這麼衝著人笑,別人沒我那麼好脾氣。」能忍住不動手。
姜嬈臉上的笑一僵,跟這人好好說話總能受氣,索性豁開了說,「就是來京城的路上聽說了一樁,想來五娘興許還蒙在鼓裡,便特意過來告知一聲。」
「嗯?」姜淮示意她繼續。
「沈家那位公子早年與覃家嫡女定親,後以覃姑娘死,覃家退婚告終,有傳言道沈崇已過弱冠仍是獨身便是為了那已逝的覃姑娘。」
姜淮睨向她。「你想說什麼。」
姜嬈與她的目光相對,為那銳氣心頭一顫,深吸氣一口一鼓作氣,「京中早有傳聞覃家是為沈崇迫害,而他如今的獨身與低調全是因為心中有所負,失去方知珍惜。一個心有所屬的男人,不管你做得再多,永遠都得不到回應。」
她居高臨下的睥睨,仿佛終於在此事上勝了姜淮一籌,略是得意。
「你想要的東西總能輕而易舉得到,所以當沈崇成為那個得不到時,你就越想要得到,想想這半年來你圍著他轉,現如今京城裡有誰不知道平陽王府的長樂郡主是上趕著倒貼,人都還不要的。」
「四娘——」玉竹慍怒喝喊了一聲。
姜嬈越說越暢快,看著沉默的姜淮臉上神情頗是痛快,「你一定想不到,我們入京當日沈崇也在城門那。」
姜淮此時才正眼看了她,唇角輕抿。
「當然不是顧我們的面兒,他為的是與我們一道來的人。」姜嬈愈顯得意,「按察使羅家赴京上任,他替了旁人的差事專為接應,如此殷勤,你可知緣由。」
她甚是憐憫地凝視姜淮,嘴角的笑意卻是控制不住的幸災樂禍,「聽說,羅家那位姑娘可是和死去的覃淼生得幾乎一模一樣。」
姜嬈就是故意來戳她痛處的,卻不想姜淮竟是一點反應都沒有,又重複道,「羅娉婷與覃淼生的像極,沈崇如此巴巴的去定是舊情難忘,你就一點都不氣憤他這些時日是耍著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