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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59:56 作者: 粟米殼
本是弄點錢財誰知踢上了鐵板鬧上官府。姜淮回想起那日臨行大爺還塞了她一地瓜表以感謝,再看王麻子,此事必然要弄個清楚。
「王麻子,你爹究竟如何死的,你還不速速把真相道來!」
「我爹當然是你撞死的,人證物證俱在,你休想抵賴!」王麻子往黃府尹那又是咚咚磕了兩頭,「大人明鑑,小民深知爛賭不好,連累老父,已經在努力悔改了,大人萬莫憑著以往就下論斷!」
堂外的議論聲又起,伴著浪子回頭金不換等字眼,引得不少同情的。
黃府尹又拍了拍驚堂木,斥了肅靜,後看向姜淮道,「依照仵作所證,王祿身上多處挫傷,左腿骨折,內臟破裂,是為撞傷後不治身亡,頭部淤傷亦是與你馬車上缺口吻合,你可還有話說。」
此言一出,全場譁然,原先隨著傳聞證據兩邊倒來倒去的一眾,似乎感覺受到欺騙,紛紛譴責起姜淮此等賊喊捉賊的囂張行徑。
「當日在馬車的人並不是我。」姜淮正色,「庶姐為學琴借用,而在此期間,攏共不過兩回,一回是十五那日未有碰傷,第二回則時隔兩日,不過那天庶姐因身子不適,與人調換馬車先行回府,並不知此事。」
這話如何看來都是砌詞狡辯,故意推脫。
「哦,是與何人調換的?」黃府尹順勢問道。
姜淮抿了抿唇,亦是瞧出他神情里未有幾分認真,想到姜嬈所言擰起眉頭,「詹事府左春坊趙黍之女趙玉珺。」
黃府尹見她說得有板有眼,顧忌她身旁的姜四郎皺眉沉思,只是外面圍觀的則就沒那麼顧忌了,更有陰謀推斷她是找替罪羊的。
可這事確是真真的,姜嬈本就心虛,最後自然沒扛住拷問招了徹底。那隻玉生煙的鐲子就是顧青棹所贈,兩人在朝華閣相識,一出寶玉贈美人的戲碼虜獲芳心,後就有了私下交往。
那日姜嬈原是要赴顧青棹的約,怎料突然腹痛難忍,黑燈瞎火下也沒瞧清楚就上了趙玉珺的馬車,等出了青燈巷方才察覺,只是當時情況由不得她掉頭去,將錯就錯回了府,而過了一個時辰姜淮的馬車也自行回來了,故當時並未多想。
如此想來,姜嬈那突如其來的腹痛只怕也另有緣由,偏那個傻的還想著瞧她好戲殊不知給平陽王府惹了多大麻煩,在有心人的攪和下,這場風波也愈是擴散,連聖上都親自過問。樹大招風的道理也不為過。
「哪有這麼偏巧的,出事的恰不是你坐的馬車,還要誣賴旁個,這說辭未免太戲弄人了罷!」
「就是就是,而且什麼十五,十七的,仵作不是都驗明了的」
「我看就是故意混淆視聽,保不準是誰給出的主意,來糊弄人的!」
外頭的聲音一波蓋過一波,是將一塊陪著姜淮來的姜少颺都算了進去,莊朔等一塊趕來的擠在了前面,聽著周遭議論俱是氣憤不已,那些人一張口什麼都來,還自以為的英明神武,若不是姜少颺阻止,只怕要把那幾個叫囂最厲害的拖出去揍了。
「既是認為時辰有誤,不妨再驗一番。」姜淮沉吟開口。
黃府尹卻是面露難色,王麻子則是一臉悲憤地又一次搶話,「我爹都已經入土為安,難道還要被擾地下安寧!」
「陸仵作向來無失,這份證供本官斷為有效,長樂郡主可還能拿出更有利自己的證據。」
姜淮擰著眉頭,「大人難道不應該先傳喚趙玉珺?」
「郡主,公堂並非兒戲,僅憑三言兩語便要牽扯旁人,只怕審理案件要冗長複雜多,還望郡主先拿出切實的證據這裡的證據指的並非是您手下人的證詞。」黃府尹眯起眼,露了精明相,亦是引來堂外叫好聲,搏了正氣公義。
姜淮還當真是拿不出什麼證據,而聽聞黃府尹這話,只怕是帶了姜嬈來也無用。正氣悶之際,卻見堂外一人要求上堂,來的還是熟面孔。
「顧青棹?」
「郡主,別來無恙。」顧青棹笑意溫潤,錦衣玉冠,端得是如沐春風。
姜淮愈是顰起了眉心,滿腹狐疑,「你來做什麼?」
「你是何人,所證為何?」黃府尹輕咳了兩聲,阻斷二人的對話。
顧青棹端著姿態從容作揖,「在下太常寺典簿之子顧青棹,因此案牽涉而上堂作證。」
「哦?」黃府尹挑眉,「你且說來。」
姜淮愈發困惑,然耳畔卻聽那人落了幾語,神色驟變,「原來是你!」
「此事郡主配合於我自然是皆大歡喜,若不然,恐怕我也只能『實話實說』了,平陽王府近來可不太平吶。」顧青棹一面以二人才聽得到的音量低低說著,一面從懷中取出一枚圓月玉佩示看,仿佛他接下來的說辭就在她的一念之間。
從與不從,後果如何,昭然若揭。
第18章 詭辯
公堂內外所有的目光都隨著顧青棹此舉一同望了過去,都看到了他手中的玉件,精緻秀麗,分明是女子所用的,再聯繫二人很難不多想了去。
情意萌動的男女做出月下私會的事也合常理,不過通常顧忌名聲遮捂,沒見過這般張揚的
莊朔伸著脖子往裡頭探還弄不清楚是個什麼情況,拽了旁人問,「這有顧青棹什麼事兒啊,他怎麼進去了?」隨即瞥見抓著的是虞忨又連忙鬆開手,被他此刻神情給駭了一跳,看那架勢倒像是要上去撕碎了顧青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