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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55:16 作者: 往海的蘿蔔
誰說女性就要是似水溫柔的呢,這種被灌輸的概念隨著年紀的增長你漸漸發現很多對的,其實都是不對的。
誰說男孩子就一定要有男子氣概呢。
人總是有勇敢有孱弱、有外放有內向,這是上天造人,人與人的不同,而不是性別與性別的不同。
就像人們總認為獨處是不對的,人是群居動物。
但從那顆精子孤獨的在黑暗的身體內行走著,它就是孤獨的,哪怕最後它最後分裂成兩個受精卵,或是同時遇到兩顆卵子,那段路它依舊是獨自來的。
而最終,也將是獨自離開,即使是兩個人並肩牽著手一起死,面對的也都是各自的死亡。
所以,總是一個人的。不善交際可能會帶來一些缺憾,但不能獨處那才是一場災難。
「而我們。」
你輕輕的抱起手臂,像是說出一串相認的密碼。
「我們都是習慣獨處的人。」
「再見。」
出門前,你朝著沙發上的頂頂揮揮手。
這隻貓越發的老態龍鍾,也越發的對你不在意。
搬來這棟屋子半年了,面積對比過去寬敞出三倍,它卻再不願意離開客廳。
反正也有太陽曬。
你看著它每天按時將自己像一個圓規一樣的定住由一個點挪動,只要保證到有一處接受到陽光就行。
「再見。」
你輕輕的關上門,下樓拉開車門。
也許,也許它也老了,讓我們相處的時間將不多。
昨天你將它抱到一樓的花園裡,你坐下將它放在你的膝上,那日漸暗淡的皮毛。
你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它。
「記得這個地方。」
你拍拍它的頭。
「將來... ...如果你還算對我滿意,歡迎回來。」
你低頭望著沉默的它,風吹過樹葉沙沙作響,它的耳朵在你手邊警覺的動了動。
你抖抖手上絨毛,那亮閃閃半透明的淺黃像是在風中得到了訊息,蒲公英似的散開。
你望著那灼灼飛舞的光點,那麼一閃一滅,一來一往。
「要是你換身皮毛,我想我也是能認出你的。」
天轉暖,院子裡的花都開了。
在這個總是被陽光照料的地方。
你望著這如同打翻顏料盤一樣的斑斕,這樣的時節。
那雙小手啪的打在你的膝蓋上,兩枚斑斕的小手印,它的腳踩著你的鞋子蹦跳的往上爬著。
你伸出手準備抱起它,一雙更大的手攬過你將它托起,你閉上眼睛,這熟悉的潮濕的水粉味兒。
「你長大了。」
你呢喃著輕輕抱住他,那個溫熱的胸膛,耳邊輕柔的風夾雜著陽光下花蜜的甜馨,你輕輕的翻過身,貪婪的呼吸著。
枕頭上你緊緊的閉上眼,對,不想醒來,醒來即將忘卻。
連帶他以及他的痕跡一同忘卻。
而這真實的幾乎就是現實的夢,你願意將自己停在這醒也醒不來的夢裡,還好是夢。
「不要因為我而改變你的軌跡。」
哪怕是在等著,時間也是一刻不停的。
又到了這一年的五月,兩百多天過去。
你也是不自覺的開車從這樓下路過。
沒有偶然,你是刻意而來。
門口的保安沒有認出你,是自己發生了什麼變化?
不,你也只是他轉眼即忘茫茫人海中的一個。
誰也不能說要誰永遠記得不是嗎?
你雙手插在衣兜里慢慢的走著,花壇里花都開好了,五月的孩子總是幸運,睜眼就是花兒開放的季節。
你抽出手摁亮電梯。
一、二、三、四、五… …
昨天路過家門口的小學現在的小孩兒居然在學五行,教室里傳來朗朗的書聲:「一二三四五,金木水火土。天地分上下,日月照古今。」
你無奈的搖搖頭:「一年級,人教版,上冊。」
「難道不該學學:愛自己,愛家人,愛朋友?」
或者是,你想起什麼似的笑笑。
「由百家姓聯想到孩子該和媽媽姓。」
電梯停穩,你望著門開合處被用金屬撬動的痕跡:「這高度?誰家小孩兒。」
鑰匙穩穩的插進鎖里。
「敲門?回家為什麼要敲門?」
鎖扣「咔噠」一響。
「好孩子,沒把房子給賣了。」
你調笑著擰開鑰匙,緩緩的推開門。
風從門縫中貫出,帶出濕潤的水粉調和的味道。
你側身進門,輕輕的打量著這所經你之手打造的屋子。
牆上是畫兒掛過的痕跡,畫框留下的那一道道淺淺的印子,陽光照過,白牆像被分割出磚石一樣的切面。
而那個曾經的臥室,你留下畫架的地方。
你站在門口。
金色的陽光下他□□的身體。
那模糊的被陽光勾勒出來的柔和線條,看不出成長,辨不出性別,仿佛一個剛剛落地的嬰兒,還保留著在母親體內的比例。
沒有遲疑,這是天然的吸引,你知道你終將走向他。
陽光從窗戶外斜射進來,靠近那片光明,耳邊微燙的陽光和他的體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