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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9:27 作者: 薔薇六少爺
【任何人想從我這裡拿走一樣東西,都要用她同等很重要的東西交換。我這個規矩從來沒有破例過。】
……
白雲裳猛地睜開眼,醒了。
明亮的燈光照得她眼睛微微眯起,她發現自己回到了白家的臥室。
房間裡空蕩蕩的,除了她,沒有任何人。
床櫃邊立著杯水,杯子下壓著的字條上有司空澤野的字跡:
【好好休息,不要亂走,我處理些事情,完了回來接你。】
白雲裳把紙條緊緊地攥在手心裡。
她知道司空澤野要處理的是什麼事……
想起司空皓然的死亡,又想起司空皓然以前對她的所作所為,她的情緒真的很複雜。
她已經恢復了所有記憶----
破解催眠的唯一方式,就是殺死司空皓然。
如此,體內爆發出的巨大悲傷才能「殺死」記憶中的替身。
如今司空皓然死了,被替換的記憶里那層假面具也隨著他的死去幻滅,碎裂……
白雲裳又想起那個詭異的夢……
她起床走到一個柜子前,打開鎖,拉開----
滿滿一柜子的東西,都是莫流原曾送她的玩意。
蝴蝶髮髻,水鑽發卡,木質的輪船,手工布偶,還有……
她的手指一一留戀地撫摸著這些東西,每一樣,都帶著最珍貴的記憶。
就在這時,她聽到窗玻璃嘩啦裂開的聲音。
白雲裳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大床上的被子已經傳來奇怪的動靜。
緊接著,又是幾聲子彈擊穿在棉被上的聲音----
白雲裳才剛醒,被子恰好呈一個弓形,看上去,像是有人還睡在那裡。
另外,白雲裳所在的書櫃是個夾角型,如果從那面窗戶看,不會看到她的人影。
那槍聲起碼響了十幾下,才收手----
也許是察覺到了被子裡沒有人,也許是以為被子裡的人在這麼多槍下已經死了。
白雲裳全身僵硬的,呆站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
有人要殺她?!
她貼著牆,隱蔽地挪動著……緩緩朝那個窗戶靠近。
當她終於到了目的,又忽然失去了勇氣。
她很怕自己的頭才伸出去,就有子彈擊穿過來,要了她的命!
她不怕死,但她能夠活著已經犧牲了司空皓然,她不能隨便死去!
她屏息地站著,一動也不動,怕壞人還沒走,還在等待時機。
過了好長的時間,房間門被傭人打開----
看到白雲裳壁虎貼的姿勢,傭人微愣:「白小姐,你醒了?」
又看到完全碎掉的窗框,和窗戶下面一堆零散的玻璃碎片,傭人驚訝問:「發生什麼事了?」
白雲裳對傭人示意,讓她看看窗外有沒有人。
從來也沒有見過(VIP430)
傭人推開窗戶到處查看過了,外面沒有人,白雲裳大著膽子往窗口一站,也沒有再受到襲擊。
就在這時,一副很溫馨的畫面撞進白雲裳的視野。
別墅前的糙坪上,白夫人給白老爺推著輪椅,白飛飛則走在一旁,手裡拿著張純手工的賀卡,正在對白老爺念賀詞……
遠遠的,她的聲音有些模糊傳來:
「我最愛的爸爸……希望你健康長壽,福如東海,能早日從病魔中走出來……爸爸,我愛你……」
白雲裳這才記起來,今天是白老爺的五十壽辰。
糙坪中,白老爺微微眯起眼睛,笑得是那麼幸福溫暖。
白飛飛撒嬌地傾身抱住他,他也抱住她----
父女兩其樂融融的情景,就仿佛是一根刺。
白雲裳轉過身,眼睛在那一剎那濕潤起來。
生活了這麼多年,她才知道白夫人不是她的親生母親,而白老爺竟也並不是她的親生爸爸。
她得不到家庭的溫暖不怪別人----因為這裡根本就不屬於她,不是她的家啊!
她把大衣穿在身上,又快速地收拾了一些東西。
「二小姐,你去哪……少爺離開前吩咐過,說你最好是留在白家,哪也不要去……」
可是白雲裳必須離開,這個地方她一刻也呆不下去。
一路走過白家,到處張燈結彩,喜慶濃濃。
在大廳里掛著一個很大很紅的【壽】字----
有傭人聚集在一起讚嘆,說那【壽】字的十字繡,是白飛飛純手工繡的----整整繡了三年。
「三年前,大小姐就在為白老爺的壽辰做準備,真是有心。」
「沒想到大小姐這樣心浮氣躁的個性,居然能有這麼棒的耐心和繡工。」
「因為大小姐孝順!」
張媽站在傭人中間,穿的一身喜慶,臉上也是笑呵呵的:「那是,從小就是大小姐跟白老爺白夫人親,這一點,二小姐遠沒法比……」
白雲裳走下樓,有傭人發現到她,立即噤聲。
但是張媽的神色卻是眉飛色舞的,盯著白雲裳的表情有一絲得意。仿佛在說:不知道二小姐準備了什麼禮物?
白雲裳心口壓抑,快速離開了白家。
「小姐,請問你要去哪?」當計程車司機問出這句話----
白雲裳才恍然,天大地大,竟沒有她可以去的地方!
計程車繞著S市漫無目的地行駛。
白雲裳一直神遊太虛。不知何時,她感到兜里有東西震動了一下,伸手一掏,居然發現大衣里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塞進去一支手機?
屏幕上跳躍著的是「老公」的字樣。
「餵?」低低沉沉的男音傳來,只一個單音節,便讓白雲裳能分辨出是誰。
白雲裳眯起眼,仿佛能看到司空澤野站在法國的美麗街頭,黑色大衣,修長的身形,冷酷而英俊的輪廓,白色的雪花飄飄然地落滿他的肩頭。
只是1天沒見而已,她就想念得心口發疼啊。
司空澤野,司空澤野,司空澤野……
為什麼每次在我最寂寞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都不在我身邊?
這種疼根本掩蓋不住,所以哪怕她只是「嗯」了一聲,司空澤野都能察覺出她的情緒不對。
「心情不好?」
「嗯。」
「為什麼跑出去。」
「嗯。」
「雲裳,有什麼問題跟我說。」
「嗯。」
「你不要這樣讓我著急。」
他著急的聲音給了白雲裳一絲安慰,她還是有人關心的對不對?可是她不能讓司空澤野擔心。
白雲裳打起精神:「嗯,你現在在哪?」
「我在法國。」
「在做什麼?」
「打電話。」
「哦。」
「順便想你。」
白雲裳:「哦。」
「……可能說反了。」
「是可能…還是一定?」
「一定。」
白雲裳微微抿了嘴角,卻沒有笑出來:「你不用擔心我,好好處理你該處理的事務。」頓了片刻,又問,「安斯艾爾的事,你家族裡的人都知道了?」
「沒辦法隱瞞。」
「他們還好嗎……?」
「他們?」
「我指的是……司空老爺。」
司空澤野的聲音有一絲遲疑:「悲傷只是暫時的,值得慶幸的是我們都早做好了心理準備。」
「那……他知道我們的事嗎?」
「我會找個恰當的時間跟他說明。」
「你不要說!」
「為何?」
「總之……暫時不要說……」白雲裳的手,在窗玻璃上,狠狠地劃了一道,指甲被反得斷開。
「你擔心他們因為這件事遷怒我們?我會處理好。」
「不是……總之你不要說,求你了!」
白雲裳痛得含住了出血的手指,目光從未有過的茫然著,望著窗外寒風呼嘯的街道……
【……如果是我……會忘記一切我想要忘記的……比如那個筆記本……就當做…從來也沒有見過……】
腥氣的味道刺激著白雲裳的蓓蕾,她的睫毛輕輕顫抖著,發覺自己做不到。
她沒有辦法忘記,更沒辦法當做從來也沒有見過!
「雲裳。」
「嗯?」
司空澤野低低的嗓音說:「我愛你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