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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給她換衣服，浴袍在上方。」

    他出了浴室，連帶著上官也跟著出來。客廳還滯留著奶油的香味，茶几上的白色毛巾還沾著兩人臉上共同的蔓越莓蛋糕。上官瞧著這客廳，問了句：「你們不會打起來了吧?」

    蘇尋走到臥室換了一身睡袍，走到客廳，望著浴室的方向。輕聲說了句：「真是個蠢女人。」

    談湘在浴室里喚了一聲，示意已經給她穿好了衣服。蘇尋走近浴室，把她打橫抱到沙發，上官隨即拿了一床毯子。

    「抱進臥室，床上總比沙發睡著舒服吧。」

    談湘瞟了他一眼，示意讓他別說話，緊接著蘇尋又瞟了一眼，示意他的女人他想放置在哪就放在哪。

    整個房間都被暖氣包圍，一點冷都談不上。可覃子伊一直在打哆嗦，還一直冒著冷汗，她沒有發燒，只是一直昏迷不醒，而且臉上都是恐懼的表情，嘴唇漸漸變得慘白。

    「覃子伊!」

    蘇尋搖著她喊了一句。

    「沒用的，她在做夢，對她來說很可怕的一個夢。她住院期間做過一次，就算是醫生打了鎮定劑也於事無補。和她相處的這兩個月，她也做過一次。」她帶些疼惜的眼神望了一眼蘇尋，「她聞到茉莉花氣味的那次。」

    蘇尋抬頭看著談湘，上官懷著好奇模樣看著談湘。

    「她如夢初醒後曾經同我說過，她在夢裡聞到過一種很獨特的味道。」

    談湘俯下身子，看著蘇尋。「你應該知道是什麼。所以，」談湘又把聲音降低了一個度，在蘇尋的耳邊說道：「你一定抱過她，並且讓她感覺到了這個味道，或者說你讓她感覺到了夢中的某些場景，那就是你重重地拽過她……」

    蘇尋立馬站起身來，躲過了談湘的眼神，快速地走進了浴室，只聽見浴室花灑噴灑水的聲音。

    上官靠近了一些談湘，問道：「你剛剛說了什麼?」

    「覃子伊的私事你也要問，不怕那個變態弄你啊?」

    說著變態二字，談湘故意看了一眼浴室。上官點了點頭，嘀咕著：「確實，他從美國回來更加變態了，浴室里擺滿了古龍水，要是我整天噴這東西在身上也不好受啊。」

    談湘只是冷笑了一聲。

    我做夢了，我在卿本佳人VIP套房，一間很黑很黑的套房，我看不見任何東西。我隱約聽見門響了，門響了。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害怕，聽見門響的那一刻，我恍如掉進了十八層地獄。我到處逃竄，我要逃到哪裡去?我不知道，我摔倒了，在沙發旁。突然，有人拽住了我的手臂，好重好重的力道，我的手好痛。我在掙脫，可一直撒不開手，我聞到了一股很獨特的味道，發自一個人自己身體上的味道……反反覆覆，我一直在逃，一直在被重重地抓著手臂，一直聞著那股獨特的味道。

    第16章 夢後遺症

    第二天，雪停了，陽光浮現了。陽光透過書閣旁的大樹縫隙照射在窗簾上，此刻是早上十點了，昨晚那三人就看著覃子伊掙扎的模樣，直到眼皮倒下。談湘睡在搖椅上，上官則坐在搖椅旁的羊毛毯地上，靠著搖椅。蘇尋坐在沙發旁的地上，睡在覃子伊腦袋旁。

    我醒了，睜開了雙眼，不知道為什麼，兩顆淚珠自動從眼角流了下來。精神很是恍惚，我不想見到任何人，不想聽到任何話語，只想一個人靜靜地在床上躺一天。我如同行屍走肉般慢慢坐了起來，蘇尋被我的動靜擾醒，他直起身子叫了一句我的名字。聲音通過我的外耳道傳達到我的中樞神經，我很清晰有人叫我，可大腦一直陷於沉睡，潛意識告訴我，我還要繼續睡著。我沒有理他，只是靜靜地靠在沙發上，兩眼無神。

    談湘與上官聽到蘇尋的聲音也醒了，他們走了過來。談湘坐在我身旁，問我好些沒有。我只是偏頭看了她一眼，繼而轉過頭。

    「你又做夢了是吧，那不是真的，是幻覺啊。」

    談湘抱著我輕輕地勸解道。我鬆開她的擁抱，自己抱住自己，在我眼前的三人，在這個時候都不能讓我感覺到安全感。

    「我看見了，有人拽我，我一直跑不出去，我聞到一股很特殊的味道，好真實的感覺，好恐怖的感覺。」

    我哭了，是被嚇哭的吧，一整晚淪陷在這個夢裡。我現在就像一個遊魂，提不起任何精神，只是想睡覺。我掀開毯子，叫上談湘，我說要回宿舍了，我在門口穿鞋，看見談湘與那兩人嘀咕了兩句。

    我慢慢走了下樓，模糊的視線中看見一個穿著灰色棉襖的男生站在樓下，那個身影讓我此刻有了十足的安全感，我立刻飛奔著跑下去。那三人看見覃子伊突然的大動作，都被驚著了，立即跑下樓跟著她。

    我直接跑下樓緊緊抱著廖清，廖清的懷裡好暖，他的笑容好暖。這一幕自然也完完全全呈現在那三人的眼中。

    蘇尋本想第一時間過來扯開他們兩，可，此刻的他臉上多了中不可名狀的表情，心裡多了愧疚，耳邊多了聲剛剛談湘說過的「她會連著幾天都是這種恍惚狀態。」這句話語。這些因素讓他停下了想做這件事的念想，停下了邁開腳的力氣。

    我緊緊地抱著廖清，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那種在哥哥懷裡安全無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