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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5:07 作者: Q鹿戚戚
女皇已經信了程淺和九皇女摻和在一起謀逆,先前信誓旦旦掌握在手中的東西忽然不受控制,她看什麼都仿佛不對勁了起來。
比方說,這裡這麼大的聲音,但是竟然沒有一個侍衛注意到。
她現如今是抽不出來太多兵力,但是女皇出遊身邊怎麼可能一個護衛都不帶?
能在她身邊呆著的都是萬里挑一的好手,禁衛軍中的人才。
可是不要說人影子了,連點活人氣兒都沒有。
這些人都跟著叛變了嗎?
是什麼時候?
這種情況之前有誰能避過她的耳目?
她忽然想起一個人。
那個跟了她二十年之久的深宮老嬤。
無論什麼事情她都能處理得很好。
可是,她現在又在什麼地方呢?
*
程淺軟禁了女皇陛下。
程家私衛的武力值實在太過彪悍,何況程淺還為此特意請了人將安植物提純,藥到了一大批暗衛。
只是她雖然這樣膽大包天,到始終沒有做出什麼威脅女皇人身安全的事情。
一日三餐都有人好生伺候著,女皇卻一天比一天消瘦下去。
伺候她的人是陪了她二十多年的嬤嬤,每天食物都會先經過她的手。
只是女皇並不信任她。
縱然她表演再好,嬤嬤也到底是從小跟她到大的,怎麼能看不出她心裡的想法?
無論她怎麼解釋,那天她之所以不在是因為程淺將她軟禁起來,女皇都不信。
既然軟禁了,為什麼又要放回來?既然放回來,為何身上又沒有絲毫傷痕?
她堅定的相信嬤嬤已經被人策反了,在一日有一日的消磨中,終於磨掉了嬤嬤心裡最後的一絲柔軟。
這親身經歷過兩代王朝更迭的深宮老嬤心裡忽然湧上無邊悲哀,那一天被軟禁時程淺的臉還近在眼前。
她帶著篤定的微笑仿佛審判一樣說:「您信不信,我什麼也不做,也可以讓你們主僕離心?」
那時她多堅定啊,自認這位年幼的皇女不過是信口開河,可,這才過了幾天?
她身上犯寒,隱約間想起那日她問:「十二皇女這樣做是想得到什麼?皇位嘛?」
她卻道:「不,我會擁立程洛為皇,像她所期盼的那樣。」
只是下一秒她的話語簡直如同魔咒:「我要讓程洛登上王位,打敗程溦,成為最完美的擋箭牌,但是故事卻不會像她期盼的那樣走完。」
「她休想名垂青史,我會讓她眾叛親離,臭名遠揚,並且完成她的夢想。」
嬤嬤想,若是真如她所想的那樣,程洛最後,是會謀反的吧……
若真的是那樣的話。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手培養出來的繼承人,為了那個註定會給予她的位置,對自己反目成仇。
果然是世界上最惡毒的報復。
嬤嬤卻忽然睜開眼。
可能是同樣的景色看得久了。竟然忽然有些期待不一樣的風景了。
她偷偷在給女皇的飯菜飲水裡下了藥,一包能毒死人的分量,她分了幾次分別下。
女皇的身體肉眼可見的衰敗了下去。
*
程洛這一批人馬被護送回京。
唐漣的速度很快,很快和噬魂軍接上了頭。
這會護送程洛的人馬就是先前那個叫靳燁的小將。
她模樣周正武功又好還是這隊人的將領,程洛就記住了她一個人的名字,有什麼事都叫她。
比方說:「程淺呢?她怎麼不跟我們一路回來?」
乍一聽這話像是關心。實際上仔細琢磨琢磨卻不對味,分明是一副懷疑的態度。
靳燁被靳齊教導過,早就清楚程淺的意思,這時候也不慌亂。
「稟太女的話,去增援唐將軍了。」
程洛卻總覺得哪裡不對勁。程淺不在,總覺得不能安心,仿佛有什么正在失去控制。
靳燁卻不打算讓她把注意力放在程淺身上,而是多言了一句。
「太女,此番九皇女能把謀逆之事做得如此詳盡,只怕朝堂中有人裡應外合。這個時候,還需皇上回到朝堂中坐鎮。揪出亂臣賊子,才好破此危局啊。」
程洛忽然就想起自己那個一瞬間病入膏肓的母親。
疾病仿佛突破了她的意志力,讓她整個人被撕開假面,只能趴在床上奄奄一息。
這個時候往往是最容易看到真實的時候。
那些長久以來被掩藏在濾鏡下的不屑不耐煩和不信任被扒皮透骨,鮮血淋漓的顯露出來。
她依舊十年如一日的恭敬她的母皇,只是在沒有了往日那種發自肺腑的崇敬和孺慕。
若我為皇,又何必在意你是什麼模樣?
程洛一瞬間不在糾結程淺的事情,她目光犀利,帶著當年女皇登基前相似的野心勃勃和壯志城城,一路向皇宮奔去。
*
蘇羽一擺手,喝停了一眾男子軍。
他身旁這些人漸漸褪去了剛來軍營時的不適應,眉宇間有了幾分軍人的堅定。
他卻沒管那些,只是從地上撿起一塊衣料。
「是葉誠的。」
可這並不是什麼好消息。
這些破碎的衣服一點一點指的方向,隱隱約約通向南面,叛軍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