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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5:07 作者: Q鹿戚戚
也許是此時氛圍太好,也許是她吃的太飽,腦子給撐壞了,她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尋求什麼認同感一樣:「但其實我心裡也明白,如果不是這裡這個樣子,女孩子活著會很累的。」
那沉睡於巨龍骨骼中千年都難以磨滅的男女差異和不平等,終究只是沉睡了,而並沒有磨滅。
她此時只顧影自憐,卻忽略了一點。
在這個時空,男孩子的地位,和女孩在她那裡的地位是一樣的。
她試圖牽引的平等,其實從一開始就沒有成立的條件。
然而她這個時候還沒有意識到。甚至又往碗裡添了一碗蛋花湯,準備好好滿足自己的胃。
蘇羽若有所思的看著她,問:「這個世界?這裡?你這話說的像是你不是這裡的人一樣。」
於是程淺飛快地從『微醺』狀態里清醒過來。
她臉上不動聲色。背後卻汗涔涔的濕了一大片。
她笑:「你信前是今生嗎?我自打從死裡逃生過一次之後,就總感覺,冥冥之中,像是有另外一個世界自成一片天地,那裡也有一個我,卻過著和我完全不同的生活。」
她在胡扯,目的是為了讓蘇羽別把目光集中在她先前的一時失言上。
蘇羽卻怔怔不語,半晌才道:「你所感覺到的那個世界,『我』又是怎樣的?」
他說完才意識到不對。
程淺昏迷前壓根兒就不認識他,就算真的見到了,想必也不會放在心上。
他心裡一哂,不在在意那一點微妙的違和感,他伸手去碰勺子,沒料到程淺聽完那話心裡也有些許微妙,於是假意去拿勺子來遮掩臉上神色。
於是兩個人的手,就那樣交疊在一起。
仿佛天生就該拉著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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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程淺天生囂張囂張慣了,難免會有一些人只記得她囂張的樣子,卻忘記了她也會受傷,也會茫然失措。
就好比此刻兩人手拉著手明明是還很陌生的關係,卻仿佛已經彼此扶持著度過了很久很久。
她因此而茫然。
程淺不能說沒有朋友。
北京城裡的程小太爺,該有的排面還是有的,一個電話能叫出來的人一打一打算。
朋友對她來說並不難得,真正奢侈的是知己。
蘇羽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竟然沒敢往下再問。問他所期望的是什麼樣子。
總覺得有些話如果問出口那個人就會變成無處不在的絲線,將她密密麻麻的捆在一張無形的大網裡,那樣她就再也逃不脫了。
她此時還不懂這時的退縮代表什麼意思。只是下意識的覺得沒有辦法和他呆在同一個空間裡面。想找些別的事情做來掩蓋臉上的心虛和慌張。
於是她低下頭,想重新盛一碗蛋花湯。卻怎麼也沒有想到那個人也剛剛好動作。兩個人的手就那樣交疊在一起。
蘇羽也是一怔。
他問那句話只是無心之言。
他是丞相家府上最得寵的三公子。得寵卻不受重視。
母親盼他快點長大,長大了才能嫁人,能最大程度的發揮自己的作用。
父親同樣盼他長大,盼他長大了之後嫁一個好人家。要掌家,要獲得妻主的寵愛。要生一個女兒,來完成他沒有做到的事情。
在父母的眼裡,他是他,卻又不完全純粹的是他。
還可以是一件漂亮的禮物。
一個受掌控的傀儡。
一個沒有成功的影子。
最好還是一個沒有思想的行屍走肉。
他還記得年幼時,他隨師傅學了幾招拳腳。在相府後院舞槍弄棒。
那個時候他是真的開心呀,因為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並且因為這高興著,想要把他學會的東西向父母展示出來,希望他們也能像自己一樣高興。
於是在他當著父母的面展示了幾招紅纓槍法之後。被父親訓斥,沒有男兒家的模樣。被母親罰跪祠堂,仔細思索自己存在的意義。
可是他存在的意義是什麼呢?
在父母眼裡。原來他不是一個單獨的個體,而是永遠依附他們存活的附屬品。最好連呼吸都不得自由。
所以在聽程淺說起,世界上可能還存在另外一個世界,還能擁有另外一個自己的時候,他下意識的詢問出那句話語來。
那個世界的自己有遵循自己的夢想,成為了不起的大將軍嗎?
奢望終究是奢望,他不願別人看到臉上的失望。卻怎麼也沒有想到……
程淺總覺得待在他身邊會窒息,她下意識的想逃離,於是動作十分大的站了起來。
卻不料動作太大,掀翻了那一鍋蛋花湯。
那蛋花湯還被火加熱著,燙傷了怎麼辦?
程淺一怔,飛快的伸出手,將蘇羽拉了過來。避免那一鍋蛋花湯都潑在他身上的慘劇。
她這時大腦和智商分離。行事也莫名其妙的毛毛燥燥起來。這一出手力氣賊大。蘇羽一個習武之人竟然沒能穩住下盤,順著那股慣性直接把程淺給撲倒在地。
沒有什麼唯美的對視,也沒有一個不小心的嘴碰嘴。
兩個人的腦殼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程淺不用摸都知道絕對腫了老大一個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