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飽經世變

    「等等。」剛 進家門的寧嘉琳叫住正欲出去的哥哥，雙眼微眯，滿臉的懷疑，「怎麼了？」感受到妹妹不正常的眼神寧家遠不免覺得好笑，難不成一夜不見就不認識自己了？

    「 立正，不許動。」嚴肅的拍拍他的肩膀，寧嘉琳十分細心地審視著自家哥哥，「喲，這香水的味道……換牌子了？」狗鼻子似的湊近哥哥，那味道並不是自己上次買給他的。

    她對這方 面向來敏感，以至於忘掉自己累得要死的腳，一本正經的圍著自己哥哥，像是生怕他會在外面做些什麼出格的事。俗話說的話，爸媽不在家，妹妹做主嘛……

    寧家遠無奈的笑笑，回答道：「你送給我的那瓶出差帶到朋友家了，這是媽媽送的。還有三個小時呢，A市的珠寶設計晚會就要開始了，請問寧大小姐還有什麼要問的嗎？」同樣一張嚴肅的臉看向妹妹，真想敲開這丫頭的腦袋，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珠寶晚會……三個小時……」自言自語的看看時間，隨後又帶著懷疑問道：「那你出去那麼早幹嘛？不會是……老實交代，我保證寬大處理，絕對不和爸媽打小報告。」

    被她的樣子逗笑，寧家遠狠了狠下彈了下她的腦門，「你這裡面裝的都是什麼啊。我是要去接一個朋友，而且這還是爸媽給我安排的任務，如果你願意像他們反映一下，我也不介意。」

    「懂了。」聽他這麼一說寧嘉琳立刻明白過來，美其名曰是什麼珠寶晚會，不過就是他們這群人的相親大會。同情的拍了拍老哥的肩膀，剛把自己摔進沙發里，又想起什麼似的叫住他，「不對啊，你什麼時候這麼聽爸媽的話了？」別看她這老哥平時沉默寡言，執拗起來可是當仁不讓，回國之前老媽就說安排幾家家境差不多的小姐，大家一起見見面，可誰知一概被他拒絕，這次能主動攬下，的確讓她覺得意外。

    「年紀不小了，也該考慮了，哪像你還有年輕的資本。」老實的回答她的問題，寧家遠發現自己忘在臥室的手機又折了上去，「真是的，爸媽真偏心，怎麼就不給我介紹一個呢？」不情不願的躺在沙發里，眼睛盯著天花板嘀咕著，完全沒注意到樓梯上滿臉黑線的自家哥哥，「你不是已經有合適的人選？這點醋你也吃？」

    不提他還好，一提她寧嘉琳就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明明比自己還大了兩歲，她卻偏偏有種和後輩在一起的感覺。很多時候自己都是強撐著笑臉和他說話，可對方硬是沒有一點察覺的自說自話，所以很多時候，她都面臨著崩潰的狀態。

    狠狠甩了甩頭，寧嘉琳不再去想那個讓自己心煩的傢伙。騰地一下坐起身，眼見已經換好皮鞋的哥哥，問道：「等等，我有話想問你。」

    「你說。」好在自己留出充裕的時間，隨後寧家遠重新回到妹妹身邊坐下，看著她格外嚴肅的臉。

    以他對妹妹的了解，這次不像是開玩笑了。

    「前天晚上，你到底對曉曉說什麼了？」開門見山，這是寧嘉琳一貫的處事方法，她才不會拐彎抹角讓雙方都費盡心思。

    想了想疑惑問道：「只是正常聊天而已，曉曉怎麼了嗎？」

    寧嘉琳咳了兩聲，才悠悠講起這兩天所發生的事。

    那天晚上在醫院吃過晚飯後，寧家遠披著大衣送妹妹到地下車庫，兩人臨分別之前，寧嘉琳道：「哥，也許你可以開導曉曉。」

    「為什麼是我？」臉上划過一絲錯愕，不過也沒在他臉上停留多久，隨後又接著回答，「我知道了，放心吧。」

    目送妹妹上了車，發動之前她還是不放心的又提醒了一遍，「哥，曉曉她現在情緒不穩定，你可要好好和她說說話，不能再……」

    「好好好，我知道了，什麼時候學的這麼囉嗦了。」冷不丁被噎了一句，寧嘉琳也不好再多嘴，直接駛離停車場，以至於她沒注意到哥哥臉上的表情。

    也許對於如此粗線條的她來說，根本就無從察覺。

    時間照常流逝，清晨明媚的陽光依舊透過窗子撒在床上，朝氣蓬勃的趕到醫院，沒想到卻還是晚了一步哥哥已經離開了。帶著從KFC打包的早餐到病房，寧嘉琳才徹底發現了舒曉的變化。

    「睡得好嗎？」單手打著手語，另一隻手已經在擺弄舒曉的點滴，看來這職業病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很好，謝謝你，嘉琳。」拇指上下的動作反饋進寧嘉琳的大腦里，片刻的呆滯過後，將勺子送進舒曉的手裡，「一大早就想膩死我是不是？說什麼感謝嘛。」

    嘴上嘟囔著可心裡卻比誰都高興，誰讓剛才看見她嘴邊染著的那點笑意呢？

    再後來的一整天寧嘉琳都是在不可思議當中度過的，因為就在昨天還拒絕醫生治療的舒曉突然開了竅，就連心理醫生也和自己面面相覷，到底是因為她的自我調節徹底想開，還是因為有誰和她說了什麼？

    思來想去，她確定了這個最可能的嫌疑人，「所以說，你到底和曉曉說了什麼？」

    「不是吧。」有些懊惱的開口，寧家遠一陣苦笑，「你不是懷疑我把曉曉洗腦了吧。」雖然這個時候開玩笑有些不適時宜，可看她那樣子也和自己所說的差不多。

    「恩……不是沒有這個可能，坦白從嚴，抗拒從嚴。」意味深長的應了一聲，的確存在這樣的可能，否則這一夜之間的轉變簡直翻天覆地，好像一下子從前那個活潑的曉曉又回來了。

    寧家遠已經忘了這是第幾次笑的毫無形象可言，隨後一把抓過自己的西裝大衣，「傻丫頭，我覺得現在和曉曉相比，你也許更需要一個心理醫生。」

    「恩？哥，什麼意思啊？哥……喂！別走吧你，你說清楚嘛。」掙扎著爬起身，寧嘉琳還是沒攔住已經踏出家門的哥哥。

    在沙發上喃喃自語嘀咕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朝著門口大喊道：「好你個寧家遠，你罵我是腦子有病是不是？」

    剛才車庫出來的瞬間，寧家遠似乎聽見了妹妹的鬼哭狼嚎，臉上笑意漸濃，打開車燈緩緩駛離寧家。

    聽妹妹說她的情況，正是他一開始所預料的，所以只要她過得開心，他就會一直支持……

    「有什麼感覺嗎？或者說能聽見什麼樣的聲音嗎？」

    「右邊似乎能聽見一點點聲音，不過我不敢確定，真的有聲音是嗎？」兩人全程手語交流，舒曉在欣喜的同時，還是小心翼翼的尋求醫生的答案。

    她真的無法確定，像是聽見了又像是沒有什麼聲音，悶悶的感覺連帶舒曉的喉嚨都有些不舒服，眼睛不確定的一直盯著醫生看。

    收好專業的檢查設備，醫生繞到自己的辦公桌前不知道在寫些什麼，隨後揮了揮手，示意寧嘉琳過去。

    「好的張醫生，我都知道了，那這邊就麻煩您了。」向前輩鞠了一躬表示感謝，看著人離開，寧嘉琳原本的嚴肅臉立刻垮掉，滿臉驚奇的湊近舒曉。

    伸出手，問道：「想不想知道剛才張醫生和我說了什麼？」

    舒曉立刻點頭，隨後又看她的手勢，「你的炎症都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張醫生建議可以出院了。怎麼樣？開不開心？」

    這個消息對於現在的舒曉來說不知道是個好消息還是個壞消息，沒忘上次住院之前就已經搬到他那裡，而現在，無論如何她都不會再回去的，那麼是先回琴行落腳，還是……

    「怎麼了？不開心嗎？」沒得到想像中她開心的反應，寧嘉琳還有些意外。

    明明前幾天還總問自己什麼時候能出院，可真的如她所願的時候她又沒看出她的開心，「我很開心，出院的手續什麼時候可以去辦？」

    距離他出差一周回來的時間還有三天，舒曉祈求在他回來之前能夠離開。

    如果只是自己肯定是做不到的，但是現在有了家遠哥的幫助，只不過這世界這麼大，她又該去哪裡安身呢？

    「別急，到時候我會幫你的。定製的助聽器大概後天就可以到醫院，如果正好合適的話，那麼三天後恭喜你可以正式出院了。」並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所以寧嘉琳還沉浸在她即將出院的喜悅當中。

    依稀記得上次自己捨不得她離開醫院的那個蠢樣子，如果再來一次，寧嘉琳絕對不會再烏鴉嘴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三天？舒曉臉色沉了幾分，難道是上天在拒絕自己想離開的決定嗎？

    「曉曉，這麼多天過去了，簡逸辰還是沒有一點消息嗎？」原以為他們的只是冷戰，過不了24小時就會好，可誰知眼見舒曉就要出院了，對方還是沒有現身的打算。

    就真的一點都不惦記還在住院治療的舒曉嗎？還是說他忘了自己才是造成舒曉如今這樣的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