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從天而降
2023-09-25 16:45:02 作者: jae~love
江佩柔是 在告別舒曉的那個午後趕到地址上那個墓園的。
多年未回A市能 隻身一人找到城郊這樣偏僻的地方也著實費了不小的力氣,在山腳下買好鮮花和酒,江佩柔深吸一大口氣又吐出,摘了墨鏡一層層緩慢踏上青石板台階。這樣的感覺不知道為什麼竟會比第一次出現在媒體面前還要緊張,江佩柔在心裡安慰著自己,只不過是和這個老朋友太久沒見了。
越過一 排排整齊排列的墓碑江佩柔不免感慨,這裡面裝進了每一個人生前的靈魂,可這孤寂的大山深處,又該是種多麼煎熬的存在。
哪怕即將走到那人的歸宿前,江佩柔也始終不願意相信,他……難道真的已經離去了嗎?
上到第23層江佩柔才停住腳步依照順序向中間方向走,手上不自覺有些發抖隨後抱緊了手裡的鮮花,她已經能在心裡感覺到這種逐漸貼近他的感覺。年輕時候所發生過的種種突然像是老電影一樣放映在江佩柔的腦海里,若是再給她一次重來的機會,她寧願不再是個藝人也要和他安安穩穩的相守到老。
可是人生就是這樣,事與願違的事情太多,這世上又哪來這麼多的後悔藥……
大概離得還有兩米左右的時候江佩柔看見了那人的名字,上面的照片依舊笑的清淡,江佩柔沒忘他們初次相識時自己對舒睿的評價。
文雅中不免帶著一絲女氣,像個古時候的詩人一樣忽然出現在江佩柔的面前,照片大概是舒睿臨終前匆匆留下的,可當初的那副評價依舊沒有任何變化。江佩柔深深呼出一口氣,「阿睿,我來看你了。」平淡的語氣的確給人一種老朋友的感覺,江佩柔彎腰將花放在墓碑面前,從口袋裡拿出提前備好的酒,是他生前最喜歡的牌子。
「不知道這麼多年你的口味有沒有變,不過既然已經買了你就收下吧。」擰開瓶蓋斟滿面前的酒盅,江佩柔站直身子將杯里的酒倒在地上,「沒想到再次相見會是這個樣子,我知道,你還恨我。」
山下來看望故人的親友都不免多看兩眼這個風韻猶存卻自言自語的女人,「20多年沒見了,我們承諾過這輩子不再相見,可是……我食言了。你卻能這麼狠心的不再與我聯繫,阿睿,你在那邊一個人還好嗎?」
「我看見你的女兒了,人很漂亮和你長得也像,只不過……她似乎沒體驗過有母親在的感覺,不知道你是怎麼給她解釋的。不過就你這麼不擅長說謊的性格,應該也不會怎麼太高明,我沒說錯吧。」就著瓶口江佩柔灌下一大口酒,烈酒入喉辛辣的感覺讓江佩柔嗆出了眼淚,任它順著臉龐自顧滑過,她可能真的是錯過了。
「我不奢望祈求你的原諒,阿睿,你真的太傻了。明明那時候已經知道我的情況,還那麼……算了,從前的事就別再提了。」江佩柔又倒了一杯酒,抬手摩挲著墓碑上的照片,眼淚怎麼也止不住。
「阿睿,給我個補償你的機會吧……好嗎?」
沒有任何回答的聲音,只有墓碑上笑的慈祥的中年男子,江佩柔抬眼掃過頭頂刺眼的陽光,隨後將視線永遠定格在墓碑上的那塊小小的照片上。
秒針飛快的跑過,甚至連江佩柔自己都不知道這一站到底過了多長時間……
如今的她不再有20多年前離開時的決絕,卑微的樣子若放在那個時候,江佩柔鐵定連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可如今……她只想讓那人回到自己身邊。
親口對他說一句,對不起……
「舒曉,你這個重色輕友、見利忘義、忘恩負義的臭丫頭,把門打開。」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大概說的就是寧嘉琳這種嗓門大一號的姑娘吧。舒曉剛從裡面將樓下的門反鎖好再聽到這聲怒吼後又認命的重新開了門,門後是意料之中的憤怒臉,舒曉嘆了聲氣,無奈道:「怎麼這麼說我啊,好像我犯了多大錯似的。」
寧嘉琳不帶好氣的撞開門大肆坐在沙發上輕瞥了舒曉一眼,「虧你還好意思說,都去見家長了還不告訴我,我到底還是不是你朋友啊。」寧嘉琳眼神犀利的要命,她可是一下班就拖著疲憊的身軀不遠萬里的趕過來,這麼這臭丫頭卻絲毫沒有認錯的意思?
「我就知道不告訴你你也不會晚知道的。」舒曉嘟囔了一句下意識的坐的離寧嘉琳遠了點,「什麼?你說什麼?你大點聲。」寧嘉琳眼神掃過舒曉身上,看來這臭丫頭現在就是有靠山翅膀硬了。
「我說的又沒錯嘛,有什麼是阿牧那個大嘴巴能藏住的,還不是轉身就告訴你了。」那天晚上簡逸辰就告訴自己陳牧已經知道的事,所以舒曉才故意沒告訴寧嘉琳的,偏是要看看陳牧保守秘密的能力能到什麼程度。
不過就現在情況來看,的確是自己和簡逸辰高估他了。
「懶得和你計較,我今天來不是問你這個的。曉曉,你真的決定好了?」收了玩鬧的心性寧嘉琳有種要上手術台的使命感,不是她不想舒曉過得幸福,而是她實在擔心這丫頭再受到什麼傷害。
她所承受的已經遠遠超出她的年齡範圍,寧嘉琳不想她再過得那麼辛苦……
舒曉點點頭,看出寧嘉琳的擔心,解釋道:「已經決定好了……這麼多年過去別人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我對他……到底是種什麼樣的感情嗎?」
「我知道我知道,就是因為我足夠了解你才害怕你像之前那樣……」寧嘉琳說的猶猶豫豫,她也不忍心重新撕開舒曉剛癒合好的舊傷疤,「聽陳牧說你們已經見過面了……他對你……還是……還是五年前那個樣子嗎?」大咧咧慣了的寧嘉琳突然換上一副小心翼翼的面孔讓舒曉不由得覺得好笑,「傻嘉琳不用那么小心的,我沒事。」
「是見過面了,可是感覺還好。」
「我聽說簡逸辰是有一個名義上的未婚妻,這事……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若不是舒曉了解她,絕對會以為今天的寧嘉琳是吃錯藥了,這般的性子的確不太像她,「我知道。」
舒曉上二樓倒了兩杯奶茶端下來,一杯遞給寧嘉琳一杯捧在手裡,半晌才說道:「你也說了是名義上,所以……我希望我能對這十多年的感情負責。嘉琳,你會站在我這一邊的對吧。」舒曉一直低著頭,沒想到再一抬眼那人已經淚眼朦朧。
寧嘉琳狠狠吸了下鼻子硬是沒讓眼淚流下來,「當然了臭丫頭,就說些這種讓人感動的話。」她是唯一見證了他們全過程的人,算是參與到他們生活之間的一員。所以當舒曉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寧嘉琳絕對是當之無愧的第一感動。
「傻的是你,只不過說句實話你就感動成這個樣子,怎麼感覺你比我還要激動?」舒曉見她快要哭出來的樣子急忙扯了紙巾塞進她手裡,寧嘉琳一遍抽泣著抹了把眼睛白了一眼舒曉道:「鐵石心腸的丫頭,不虧和簡逸辰那塊凍死人的大冰山是一對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怎麼還不和你結婚啊。」私下裡單獨和陳牧在一起的時候,兩人已經一本正經給這兩個傢伙安排好了的之後的全部事情,包括生寶寶這種遙遠的事都已經爬上了兩人的計劃表。不過計劃結束回身再看這兩人,似乎正應了那句老話,叫……皇上不急太監急。
兩個當事人的無動於衷不免讓太監二人組有些失望,感情都已經進行到這一地步,寧嘉琳不明白他們到底還在等些什麼?
「餵臭丫頭,我和你說話呢。」舒曉的愛答不理讓寧嘉琳有些窩火,蹭的從沙發上起了身在舒曉放空的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這麼入神……」就著舒曉的角度寧嘉琳也將視線落在明晃晃的手機屏幕上,「我的媽……這這這,你中彩票了?」冷不丁冒出一句東北話,寧嘉琳搶過舒曉的手機一遍又一遍讀著上面的內容。
個人帳戶於今日收到打款20萬元整,這難道不是中彩票還能是什麼?
「這……是爸爸的帳戶。」時間靜謐了很久舒曉才開口,這帳戶是父親在臨終前過到自己名下的,已經多年毫無音訊的帳戶又為什麼會突然之間多了這麼一大筆錢,「曉曉你仔細想一想,是不是……睿叔叔的朋友,之前欠過錢什麼的。」
寧嘉琳所猜想的這種機率幾乎就是0,從前自己和父親的生活水平頂多只能算是中等,又何來這一大筆巨款可以借給別人。再說他們若是真的有這種能力,當初舒曉也就不會狼狽的答應那人的條件匆匆逃到國外去。
「我和你父親……算是朋友吧。」
「能問問你父親的墓地在哪裡嗎?我想再去看看他……」
隔了很長時間舒曉才猛然想起那個有些奇怪的中年女人,打款的那個人會是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