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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杜明昭卻反道:「師父從前可是治過?」
「有,不過是許久之前的往事了。」薛徑腦中的記憶都有些模糊不清,但他仍記著那一夜城中暴亂的模樣,他又說:「尋常我們的治法是藥到病除,主要還是看好病者,等所有人痊癒。」
「那若是不斷有人染上怎麼辦?」
宋杞和適宜地插嘴,「昭昭這個法子一用,不光是西街,城中染病之人都少了許多,足以可見有多管用。」
薛徑倒是喜歡聽杜明昭被誇,他應了宋杞和的話,「是啊,所以我才誇你想的周到。」
杜明昭有些不好意思,「師父還是莫要誇我了,待城中鼠疫能徹底安息,那才是我樂意見成的。」
「嗯,是。」
三個人不時說上幾句話,在這交談的片刻,杜明昭來到王洪才的院子,抬腳便領薛逕入院。
此刻王太醫與林太醫、吳太醫正在院中竊竊私語,而明太醫則在右側的屋中為王德旺診脈。
三位太醫聽到門口有走動聲,齊齊側頭往杜明昭這面看來,王太醫詫異道:「杜姑娘回來了?」
不等杜明昭應話,三人卻是立刻留意到她身後隨之入院的老者,那人年近六十,鬍子花白,眉卻是半黑半白,一襲灰色衣袍沾有灰塵卻蓋不住他渾身的抖擻。
林太醫與吳太醫瞬間怔愣,唯有王太醫是一眼認出來人,當場呼出聲,「薛老,是您!」
「薛老?」
「薛老!」
林太醫和吳太醫彼此交換眼神,兩人本在心中的揣測,在這一刻忽而被應證,這突如其來降臨永陽城西街的人,竟是多年之前請辭離京的薛徑。
薛徑淡淡地掃過王太醫等人,眼眸映著深沉的意味,他笑道:「多年不見了,王院正。」
從這句話里,王太醫聽到了很淺的冷意,他下意識地蹙了眉。
吳太醫試探性地問:「您真是薛老?」
「是我。」薛徑回了笑。
吳太醫乃是在薛徑走後才入的太醫院,他一時認不出,但也聽聞過薛徑的名字。不為別的,只因那年太醫院遭大罪,全因陛下降責於太醫院院正薛徑。
那時候的薛徑盛譽全京城,可謂是憑藉絕頂醫術坐穩院正的位子,無人可撼動。
薛徑離京之後,儘管王太醫被封為院正,但眾人深知,他的醫術並不如薛徑。
「薛老!」在屋中的明太醫聞聲奔出。
再一見杜明昭身側的老者是曾經熟稔的容顏,明太醫激動地嘴唇打顫,「薛老,您竟然來永陽城了!」
薛徑盯著明太醫瞧了一會兒,好半晌才憶起他是誰,頓時道:「啊,你是小明。」
「是我,薛老。」明太醫對這個稱呼感到親切萬分,他直點頭,「看來杜姑娘真是您的徒兒啊。」
薛徑萬般自豪地答道:「是,我這些年只收了這麼一位徒兒。」
「莫怪她那一手好針法,救的了王老爺。」明太醫不住地感慨。
薛徑卻疑惑,「這王老爺是?」
「哦,哦。」明太醫忽而憶起薛徑剛入城,還不知西街的近況,他復而道:「這位王老爺是杜姑娘診出鼠疫的人,前些時候我們開了藥,王老爺的病卻不見效,後來是杜姑娘妙手拉回王老爺的命。」
宋杞和看王太醫面色不虞,猜出他被明太醫搶了先微感不快,他便插話道:「薛老他雖並非太醫院的人,但他和杜姑娘師徒二人有治理鼠疫的法子,王太醫應不會推拒這兩人留在西街吧?」
王太醫想找一個由頭,正在這時,應庚從衙門返回。
「殿下。」應庚望見一院子的人,他越過王太醫徑直來到宋杞和跟前,「太子殿下有令,命薛老和杜姑娘同留西街,王太醫等人不得違背。」
王太醫憋著一口氣,老臉都漲紅了些,「老臣領命。」
「那還要多拜託王太醫了。」薛徑這些年見了諸多人,哪裡看不出王太醫惱怒被搶了風頭,但他更急切救人,因此直接問道:「不知道除了王老爺,可還有需看診下藥的人?」
「這……」明太醫停頓了一剎,長嘆道:「西街的重病之人多著呢。」
薛徑的臉當即一黑,他狠狠瞪王太醫,扭頭與明太醫道:「都有哪些?領我去。」
「薛老,這院裡就有一位,是王家的少爺。」
「容我先瞧看王家老爺。」
「是。」
薛徑與杜明昭再入了左側的屋子,經過兩日的醫治,王洪才呼吸平穩地仰躺在床。
桌上有一碗已喝完的藥,薛徑本想嘗一口藥,然而杜明昭千叮嚀萬囑咐在西街不可摘下面罩,他便喊來杜明昭問她開的方子都是何藥。
杜明昭逐一報上藥名。
薛徑輕而點頭,他走到王洪才身邊為他摸了脈。
杜明昭在旁不時道:「我為王老爺施針抑制了病情,今日他再未咳過血。」
薛徑摸到王洪才鼓動的脈象,他讚嘆道:「做得好,杜丫頭。」
王洪才的病情無需擔憂,師徒二人又去了隔壁王德旺所在的屋子。
與老爹相比,王德旺的面色竟還要好看些,他神志是清醒著的,在薛徑師徒二人入屋時,王德旺輕聲咳著側目看了過來。
明太醫上前就道:「這二位同是大夫。」
王德旺點了點頭。
明太醫又與薛徑和杜明昭解釋,「王少爺發不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