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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宋杞和與杜明昭卻守在城牆之上,等候薛徑的到來。

    未免衙役遺忘,宋杞和還提道:「若有一位老者想要入城,即刻稟報我。」

    衙役應是。

    永陽城地屬偏南,此刻已是四月春時,城牆之上春風拂過並不凍人,反之頭頂炙熱的日頭還平添幾分暖意。

    儘管天色溫暖,但宋杞和還是擔憂杜明昭,她肌膚脆弱,應受不得暴曬,他就道:「昭昭,你可帶了藥?」

    杜明昭剛一回頭,那張玉色面容卻生出幾道紅色痕跡,尤其是耳邊至下頜的那處,紅痕稍稍鼓起,是被曬的很了。

    宋杞和當即蹙眉,「你先抹藥。」

    杜明昭回過神,摸出腰包里隨身攜帶的藥盒,她掀起口罩的一角,緩緩將裸_露在外的肌膚塗抹嚴實。

    宋杞和注視著她擦藥,幽幽說了一句:「早知如此,還不如讓你在馬車裡候著。」

    杜明昭挑眼看他:「我怎好意思不親自接師父?」

    薛徑是為她而來的永陽城,她身為徒弟若是不在城門口,還不得寒了薛徑的心。

    宋杞和腹誹:薛徑卻不會那樣和杜明昭計較,他那人向來偏袒徒兒,可寶貝杜明昭的呢。

    奈何這話說出來杜明昭都是不信的。

    兩人在城門等了近一個時辰,臨近午時,日頭已升至正頭頂,終於有一位衙役上了城牆,稟報宋杞和道:「世子殿下,城外有位年逾五十幾的老者懇請入城。」

    宋杞和的桃花眼一亮,「帶我們去見他。」

    「是。」

    衙役便在前領路。

    把守城門的護衛正與老者交談,他們問他要可證實身份的憑證,那位老者聲音中氣十足道:「你們世子殿下不是在城內?他一見我便知我豈是騙子!」

    杜明昭聽得薛徑的聲音,哪裡還需要應證,早按耐不住腳步疾步上前。

    宋杞和察覺她的喜色,大步跨至前方先一步來到城門口。

    不用想,薛徑正在城門之外。

    「薛老。」

    宋杞和熟悉的聲音響起,薛徑循聲望去,果真與他那雙明亮的桃花眼對視。

    薛徑冷哼一道:「御王世子殿下在啊。」

    「行了,開門放人吧。」

    宋杞和揚手命護衛們開門放薛逕入內,經過幾日的風塵僕僕,薛徑是從菏州趕去京城,後只休息幾日便又趕路來到永陽城。

    薛徑的年歲已高,多日奔波令他的雙眼稍顯疲憊。

    護衛們看是宋杞和下的命令,他們不敢不從,開了門就允薛逕入城,而城外還有些想趁機竄進永陽城的,被衙役們一擁而上堵在了城門之外。

    城門閉合之後,薛徑放下了惶惶不安的心。

    杜明昭走在宋杞和身後,她迫不及待上前捉住了薛徑的手,喊道:「師父!」

    「杜丫頭。」

    薛徑笑望杜明昭,將她全身打量了一番,欣慰地發覺她並無大礙,他鬆口氣道:「你在城裡應無事吧?」

    「沒有,我和祈之一切都好。」

    「那就好。」

    薛徑暗地裡睨了一道宋杞和,只是他問的可沒有宋杞和。

    「師父快戴好這個。」

    杜明昭連忙從袖裡取出一方口罩,親自給薛徑帶好。

    薛徑任她動作,疑惑問道:「這是何物?」

    「這是防染上鼠疫的面罩。」

    杜明昭說:「師父,你貿然來永陽城,不知道城中鼠疫有多猖獗。」

    「城中現如今怎麼樣了?」

    薛徑還是不大習慣戴口罩,他用手撥弄了兩下,耳邊又是杜明昭的叮囑,要他不要亂摘,薛徑只好聽從。

    杜明昭回道:「各府是待家不出,但染上鼠疫的皆被送到了西街,太醫院的四位太醫正全力醫治重病之人。」

    宋杞和還道:「太子殿下與孟大人在衙門,薛老可要去見一面?」

    三個人邊走邊談,衙役們看出薛徑與宋杞和相熟,便無人上前打攪。

    薛徑一聽要去見宋鴻信與孟偉,他花白的鬍子立馬抖了抖,面色微變道:「還是不了吧,我並非奉皇命前來的永陽城。」

    「那師父你……」

    「杜丫頭,這城裡若如你說的那般重,我們還是儘快先去見重病之人為好。」

    「師父要去西街?」

    杜明昭與宋杞和對望了一眼,兩人互相暗語。

    宋鴻信若知曉,恐怕巴不得薛徑去西街,但太醫院等人就不好說了。

    第128章 一百二十八

    未免宋鴻信多想,宋杞和還是命應庚回衙門稟報薛逕入城的消息,因薛徑執意要上西街察看病情,杜明昭連飯都顧不上吃,只好陪同薛徑一同前去。

    幾個人算是從城門又折返了西街,守在巷外的衙役見宋杞和與杜明昭,沒做阻攔便放了行。

    有一位多瞄了薛徑幾眼,稍有察覺的宋杞和撇頭就道:「這位是我帶的人。」

    「是,殿下。」衙役們垂首。

    薛徑環顧四周,入目之間的衙役皆戴著杜明昭所做的口罩,他感到十分怪異,問杜明昭道:「杜丫頭,你是哪兒想的主意?」

    「師父是問面罩?」

    「不錯。」

    杜明昭杏眸輕緩綻笑,她總不好說現代累積下來的經驗,只道:「是我從書上學的。」

    薛徑沉思著,「這還是我頭一回見這般治理鼠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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