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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京城之中杳無音信,不過應庚卻是帶來了薛徑的書信。
杜明昭拆開一看,薛徑寫了兩封信,一封是給杜黎和何氏的回信,一封是交代杜明昭的事宜。
這裡面寫到:薛徑近日打算入京。
杜明昭欣喜若狂,「師父終於肯入京了!」
「薛老要來京中?」
「是啊,我得讓爹娘收拾出來屋子。」
應庚遞信的手停在了半空,杜明昭瞥頭而望,看見一物,「怎麼還有一封?」
「杜姑娘,我本正想再和你說一事的。」
「應庚,你的臉色很難看,不會是生病了吧?」
應庚苦澀笑笑,他把信交過去,「是主子那邊的消息。」
杜明昭似懂非懂接下,「到底怎麼了?」
「是八百里加急送來的信,杜姑娘你一看便知。」
杜明昭拆信時,應庚還嘆息道:「不是很好。」
宋杞和與宋鴻信兩人奉命前往南州,如今已離開有半個月之久,在平安抵達南州的永陽城後,宋杞和便派人給杜明昭送來了報平安的書信。
這是第二封。
杜明昭才讀了第一行,捏信紙的指尖立刻發顫。
信中說南州永陽城鬧旱災後,引發了當地的鼠疫,發病之快一夜之間染病而亡的人數驟升,眼下整個城因兩位殿下下了命令,城門緊閉不准出更不准入。
可以說永陽城完全淪為鼠疫之城。
而宋杞和與宋鴻信兩人皆在永陽城中。
杜明昭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應庚,陛下怎麼說?」
她不信,不信陛下會不管不顧宋杞和與宋鴻信的安危,萬一其中誰染上鼠疫,一個醫治不當便是性命不保。
陛下敢賭嗎?
應庚道:「陛下已下旨命王太醫與另兩位太醫啟程前往永陽城。」
聽他這麼說,杜明昭懸著的心忽而放下了一些。
可應庚又說:「可是杜姑娘,如今太醫院亦拿不出好的醫治鼠疫的法子,即便王太醫本人入了永陽城,也不能說十成把握救回染上鼠疫的人,至多是令整座城度過鼠疫。」
應庚的意思是,讓沒染上鼠疫的避免染上,而得鼠疫的也許就是自生自滅了。
而且應庚的下一句更令杜明昭不安,「送信的是我們的人,他負責接洽殿下和京城之間的往來,然而他收到永陽城被封的消息時,已經見不到殿下了,不管用什麼法子,他都打探不到殿下的半點消息,這很不應該,因為殿下去時帶了不少人。」
這裡面有兩個訊息。
其一是封城才見不到宋杞和,其二是宋杞和本人被採取了隔離手段。
後者是應庚與杜明昭都擔憂的事,因而杜明昭道:「京城趕去永陽城最多幾日?」
永陽城內的情況不知,宋杞和的近況更不知,杜明昭覺得自己不能再這麼等下去了。
應庚已然明白杜明昭的意思,「一日一夜,我們能到。」
「好,我們這就去收拾行李。」
杜明昭一刻也不想耽擱,當即去找何氏說了自己將要離京前去南州的決定,何氏不解又震驚,「昭昭,你怎麼突然要離京了?南州又是哪裡,去那兒做啥?」
「娘,祈之他寫信給我,他有事去了南州,那邊最近鬧了大旱,我有些放心不下。」
「是小宋在那啊!」
「嗯,我想去看他一眼,應庚會護送我去。」
「今日就要走?」
「想早點趕到。」
何氏笑出眼紋,「好,你去吧,等你爹回來我會和他說一聲。」
杜明昭此次出行沒帶柳葉,但應庚未免路上生事,他又召集了四位宋杞和留在京城的人手,五個人同時護送杜明昭離京。
一行人趕路朝南州而去。
路上真如應庚所說,他們沒作一刻停歇,馬匹跑的累死了兩隻,在沿途換上新馬後再度啟程。
夜裡的路行有些危險,應庚和幾名暗衛守在馬車之外,而杜明昭則靠在車廂內昏昏欲睡。
周身的黑暗與獨自一人的孤寂令她愈發難耐,在這一刻,杜明昭很是想念宋杞和溫暖的胸膛。
以及靠著他時的安心之感。
宋杞和讓她在京城等他回來,杜明昭應了。
但那前提是,他在南州一切安然無恙。
若宋杞和有一分涉險的可能,杜明昭都無法當作沒事人視若無睹,她必須過去。
漆黑的夜裡,馬車外的夜幕尋不到一顆星星,有的只是野草之間吹拂而過的寂寥。
杜明昭的決心從未有過的堅定。
又是一夜的奔波,在隔日的午時之前,馬車最終來到了永陽城的城門之外。
應庚見不能再往前進,便將馬車停到一邊,朝里道:「杜姑娘,我們到了。」
杜明昭因馬車的顛簸徹夜未眠,她精神稍顯萎靡,乍然聽到呼喚聲,慢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撩車簾下車。
「這是怎麼回事?」
永陽城的城門前擁擠著近上百號人,瞧著裝多是老百姓,他們素麵朝天,卻都無人願意讓出路來,徑直堵住入城的入口。
應庚搖頭:「我到時就是這樣了。」
因為這麼多人,馬車也只能停在百步之外,無法靠近。
杜明昭卻堅決道:「不管他們是為什麼擋路,我們都得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