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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於是杜明昭只能道:「我曾醫治的病者,但凡需針療之人病情都較重,二小姐不必要。」
在外等候的容熙華與容芳華聽說杜明昭正在為穆秋月開藥,病症已定,無需避諱,兩人便相攜而入。
可巧穆大夫人正說到「針療」時,容芳華「啊」地笑道:「夫人,杜姐姐的針法我見過,她隨身帶著銀針呢,那刺穴是『唰』一下,我那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容熙華撫摸著容芳華的腦袋,而穆大夫人則慈愛回笑道:「芳華被刺的是哪裡的穴位?」
容芳華抬起頭,把整張臉給穆大夫人端詳,還指了指,「喏,就是我的臉。」
「疼嗎?」穆大夫人捂嘴吃驚。
容芳華嘻嘻一笑搖頭道:「不疼的,病可比扎針難受的多!」
穆大夫人越是打聽,越是由衷欽佩杜明昭,當她眸子挪回桌前端坐的杜明昭身上時,無意間瞥到她落筆書寫的字跡清秀,不是花簪小楷,但有如她人一般令人舒適。
在穆大夫人心中,杜明昭宛如突然降世出現在京中的女醫,是第一回 聽她的名號。
年紀輕輕,連發都未挽,杜明昭應是未婚的姑娘。
如此年紀竟成為了一名女醫。
穆大夫人思索間,張口詢問杜明昭道:「不知道杜姑娘今年多大了?師出何門啊?」
杜明昭正寫著第三張溫補的方子,將將落筆寫完,耳邊響起穆大夫人這麼一句,她放筆道:「我已滿十七,師父其姓是薛。」
「薛?」穆大夫人嘴唇頓住,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臉色微變,「杜姑娘的師父……可是曾在京中的太醫院,名薛徑?」
杜明昭錯愕穆大夫人如此警覺,她輕輕點頭道:「是。」
「你師父竟然是薛太醫!」
這回不只是穆大夫人,連容熙華都跟著震驚,在場唯有穆秋月和容芳華不知所云。
容芳華抓著容熙華的衣袖,捉急問:「大姐姐,你們在說什麼呢?」
容熙華卻用手指在唇邊比了個「噓」。
穆大夫人繼續道:「薛太醫那套針法治過諸多重病,在京中可謂是家喻戶曉,連宮中的娘娘每逢身子不適都想請薛太醫跑一趟,只是後來薛太醫請辭離開了京城,傳言說是他告老還鄉,卻未聽過他收過徒弟。」
若是薛徑之徒弟,那麼穆大夫人就能明白為何杜明昭醫術之精湛了。
當年走了個太醫院最受尊敬的院正,是多少人為之婉嘆啊。
容芳華壓住嘴聲音輕輕的,「哇,杜姐姐的師父這樣厲害?」
還是太醫院的太醫。
容芳華端望杜明昭那張溫婉的臉,越看越心生雀躍。
穆大夫人又是笑道:「杜姑娘行事低調,我們都沒想到你師父有如此身份。你若是在城裡開個醫館,只說是薛太醫之徒,我想光顧的人只會多不會少。」
「是師父他老人家不喜報上大名,在外我鮮少會提師父的名字。」杜明昭在某點上和薛徑有五成的像,都是為人佛系,「再來,信服旁人需得憑真才。」
穆大夫人很為她這番話不住頷首。
杜明昭寫最後一張方子的時候,特地扭頭問了穆秋月,「二小姐可有苦味的忌口,黃連的苦能受得嗎?」
穆秋月怯怯睨她,攥著手道:「應可以的。」
「你的病要吃的苦不少,吃不得我就少開些幾劑。」杜明昭半調侃著她。
然而穆秋月下意識地去看穆大夫人的臉色,這令杜明昭疑惑。
總不會連吃什麼,穆秋月都不能自己決定?
杜明昭便道:「二小姐,這藥可不是夫人吃。」
果然穆秋月臉紅得徹底,她道:「那我可以少要點黃連嗎?」
「只是這一樣的話,可以。」杜明昭抿唇含笑,她將方子理好遞給穆秋月的丫鬟,「旁的苦委屈二小姐。」
穆大夫人都耐不住笑出了聲,「我還是第一回 聽大夫看診哄人少吃點藥。」
穆秋月不好意思的低頭。
說的可不就是她。
杜明昭搖搖頭笑道:「夫人,二小姐要吃近一年的藥,每日需服一回,可想而知。」
容芳華光想便覺著苦歪了,她苦巴巴一張臉,咧嘴道:「哎喲,吃一年啊,好要命。」
「拿好方子,今日起便為二小姐熬藥。」
秋月院的丫鬟們齊齊道:「是,夫人。」
穆大夫人命丫鬟記好杜明昭的叮囑,今日的問診到此結束。
為表感謝,除卻診金之外,穆大夫人為杜明昭準備了一箱的醫書,她說道:「這些是我近幾年收羅的書,家中無習醫之人,留著也是平白落灰,不如杜姑娘拿回去看看,若能派上用場也是有了可用之處。」
整個醫治過程好像穆大夫人請杜明昭來,只是為了給穆秋月看婦科病這一件事。
杜明昭一走,連帶著穆大夫人與容家兩位小姐相繼離開,秋月院徹底寂靜。
一等大丫鬟玉書嘆氣道:「小姐,夫人今日拿你是當個幌子啊。」
穆秋月笑了笑,笑容比哭還難看,「是又如何,母親要我做什麼,我還能不答應?」
「可,可夫人本就是為了三小姐啊!」玉書為穆秋月鳴不公,「府中誰不知道三小姐那病,瘋得都不像人樣,夫人和老夫人尋遍大夫都是為了她,可還要說我們小姐月事不調,身子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