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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錢家樂意給兩份診金,她自不會介懷。

    且今日上錢家的,僅有王大夫一人,杜明昭並未見到王琰。

    這令她倍感空氣清新。

    王大夫先與杜明昭行禮,「杜姑娘,還請多多擔待。」

    杜明昭輕輕笑道:「王大夫。」

    王大夫朝內比了個「請」。

    裡屋之中,錢夫人與錢婉柔分站兩側,錢遠躺在床榻之中,面容較第一回 稍顯幾分紅潤。

    王大夫先上前把過脈,後是杜明昭。

    錢夫人是個做不來主的,因而錢婉柔開口道:「杜姑娘說的那個法子與留在錢家的幾樣藥膳方子,我命丫鬟們牢記並餵給我爹。杜姑娘,王郎中,你們看我爹的病情有好轉嗎?」

    王大夫摸著花白的鬍鬚,嘆道:「氣血上足,脈不弱,是好事。」

    杜明昭有同樣見解,她還問:「錢老爺可能吃東西?」

    「吃不了太多,每日能用一碗米粥或湯。」錢婉柔對此發愁,「再多的就吃不下。」

    杜明昭點頭道:「慢慢來吧,得循序漸進。」

    這病情好轉的複診,已是能讓錢婉柔和錢夫人安心的靈湯妙藥了。

    之後杜明昭與王大夫走去外室,王大夫似有話想和她說,她便留了步。

    「杜姑娘,你上過一次濟世堂,可是?」王大夫問。

    杜明昭沒矇騙他,道:「是。」

    「我家掌柜的說你在濟世堂買了一幅治痔瘡的藥。」

    「確有此事。」

    「我可能問杜姑娘是為何用?」

    王大夫問的是杜明昭的用途為何,她自己分明便是大夫,怎麼要去濟世堂問診開藥。

    因他語氣和善,又是再尋常不過的陳述,杜明昭沒有生出不適之感。

    杜明昭直言道:「剛至長甘縣,有些水土不服,冬時家中爹娘生了痔瘡,才會想買藥。」

    王大夫若有所思,「原來如此。」

    兩人的交談就此打住。

    不過就在王大夫乘馬車離開錢府回到濟世堂後,他半刻不停地奔上二樓,推開其中一間隔間的房門。

    身著絳紫色衣袍的王琰靜坐在窗邊,手執著菸袋,唇里輕緩吐出一口煙。

    因天冷她閉起了窗門,屋中遍布水煙的氣味。

    王大夫拜過禮,走去敞開窗欞散風,他邊說:「當家的還是要多留意身體。」

    王琰心道麻煩事,蹙眉問道:「去錢府如何了?」

    「老奴是見到了杜姑娘。」

    按理說杜明昭獨自能醫治錢遠之病,王琰便不喜再多事插手,平白讓濟世堂背一個醫術不精的名聲,並無必要。她之所以會答應王大夫三番屢次去往錢家,還是為探杜明昭的底。

    王大夫又道:「那位杜姑娘確實醫術不俗,當家的不是看過了王大人的回信?對錢老爺之病症,王大人給出的見解與老奴相差無二。」

    他口中的王大人便是在京城為太醫院院正的那位。

    王琰吸了口菸袋,吐煙不語。

    王大夫悶頭繼續說道:「不過王大人說菏州若是出一位奇人神醫,八成是會與前頭一位院正有干係。」

    王琰即刻答:「薛徑?」

    「是。」王大夫道出緣由,「薛大人早年離京,多年未有音訊,說不準便是在我們菏州,因此,杜姑娘十分有可能為薛大人的徒弟。」

    「真就有這麼巧?」

    煙氣繚繞,模糊了王琰的眼睛。

    王大夫嘆了口氣,「王大人還苦口婆心道,若是我們遇見薛大人,得尊敬他老人家,京中御王府世子離京養傷,便是與薛大人同行。」

    這一句落下,王琰的手頓住,她看過來,「你說何人?」

    「御王府的世子殿下。」

    王琰冒出一個猜測,她當機立斷,「寫封信給京城,看能否要來一張御王府世子的畫像。」

    「這……」王大夫不解。

    王琰沒回答。

    她在想,若杜明昭是薛徑的徒弟,那麼那一日在錢府見到的男子,會不會就是御王府的世子?

    ……

    二月初,狀元胡同巷子裡的幾戶人家,起手備鄉試入場的吃食。

    何氏不懂這些,她還上竇家請教王氏,誰知王氏也不懂,兩人又跑去林家,折騰了老大一圈,幾個嬸子倒是全湊到了一處。

    杜明昭閒來無事,她翻找出隨身攜帶的醫書,窩在家中習書。

    而應庚那邊某日收到京中來的急信,匆匆交去給宋杞和。

    宋杞和飛快掃過信中內容,沉聲道:「喊東宏過來。」

    應庚便又去尋人。

    待三人同在一屋,東宏得知京城裡確實出了一樁大事。

    御王妃有孕了。

    這個孩子的到來意味著什麼?

    東宏倒是不擔心自家公子地位不保,畢竟再怎麼說王妃肚裡那塊肉是男是女尚且不知,只是王妃懷孕御王爺誓必會接她回府。

    王府動盪,是脫離宋杞和掌控的前兆。

    東宏不用想,也知道宋杞和去意已決。

    於是東宏抱住劍柄道:「殿下,我們即刻啟程回京吧。」

    「應庚留下。」

    宋杞和頷首,他望向應庚,說道:「若有可能涉險,不可再讓昭昭過去。」

    言外之意,宋杞和不想再看見與上一回那般,杜明昭落入困境險情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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