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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你說。」

    「我為宋公子把脈的時候,看出他病重在腎,腎屬北方之水,按中醫五行原理,土能克水,此症當用黃土的話,可不可行?」

    杜明昭對毒並不專精,但前世中醫學到的理論應可以用上。

    這下薛徑是雙眼一亮,「丫頭,你這見解很獨到,應是個好法子,用你所想的另開一張藥方吧。」

    「好,師父。」

    杜明昭便提筆飛快將一張方子寫好。

    這是她去苗府為苗盛醫治赤蓋時寫的祛毒方,在此基礎之上,她又加以黃土為輔。

    薛徑見後頻頻讚許,「是為中和的方子,不錯。」

    「那我們先以這個給宋公子治?」

    杜明昭按耐不住喜悅,迫不及待便想去隔壁宋鴻信那屋,為他醫治。

    「等會兒。」可薛徑卻拽住她,「還有一事我得叮囑你,你要用藥浴,一定記得結束後為太子施針及時封住穴位,以免毒四處驅散,病入更深。」

    「是,我省得。」

    「嗯,去吧。」

    和薛徑商議達成一致後,杜明昭把擬定的醫療方案簡要概述告訴了宋鴻信。

    宋鴻信聽說得在泰平堂進行藥浴,他溫潤的臉稍顯窘迫。怎麼說他都是東宮之主,在杜明昭一個女兒家跟前脫光,還是會生出不適。

    可杜明昭的眼太過乾淨,裡面無一雜念,只有想要治好他的堅定。

    宋鴻信又覺得自己心過於狹隘了。

    泰平堂還需準備藥浴的浴桶與木盆,以及用於祛毒的藥材,杜明昭便和宋鴻信道:「宋公子明日起來泰平堂,之後的每五日都得藥浴一次。」

    江濤卻是疑心,「小杜大夫,這藥浴真能行嗎?」

    在京城,太子這病可是連太醫都無任何辦法,他持疑的態度不要太明目張胆。

    「你們也無一人可信了吧?」

    杜明昭很是不快,她杏眸蘊著犀利,「站在你們跟前的我,是你們必須得信的人。」

    「你!」江濤真覺得杜明昭說話太過張狂,可宋鴻信瞪他了好幾眼,他便改口,「是我的錯,我道歉,希望小杜大夫能讓我見識一番。」

    「你們回去吧。」

    杜明昭下了逐客令。

    「小杜大夫,我那僕從是心快口太直,我代他向你道歉。」宋鴻信陪笑。

    杜明昭心知他的身份,因此宋鴻信代為表歉,令她倍感訝然。

    最起碼,是宋鴻信尊重她。

    杜明昭心裡寬慰許多,「宋公子明日早些來,藥浴只是第一步。」

    「好。」

    宋鴻信就此離開了泰平堂。

    待一出醫館,宋鴻信便拉下臉沉聲:「江濤,你若是視我的話於無睹,那你即刻回水舟縣,我讓江明過來。」

    「公子,是屬下的過錯。」

    江濤狠狠低頭,「屬下只是太過擔憂……」

    「小杜大夫是薛老的徒兒,你覺得她有幾分把握?」

    「是屬下愚笨,忘了這事。」

    江濤的臉似被人打了巴掌,活生生的疼。

    宋鴻信不再看江濤懊惱的臉,他徑直步入逢喜茶館,順著木梯去往二樓的包廂。

    傅寶喊來小二為宋鴻信上茶。

    宋鴻信手指在木桌敲了幾下,道:「準備一下,讓張家那邊的人手都跟過來。」

    「公子是要在溪川縣長久逗留?」

    「泰平堂,看樣子是得去一段時日了。」

    恰逢這時,包廂之外響起一陣極重的敲門聲。

    沒等宋鴻信應答,廂門已被人從外重重推開,傅寶和江濤兩人霎時擋在宋鴻信跟前,警備來人。

    「太子殿下。」

    出現在廂內的,是一張宋鴻信再熟悉不過的面容。

    宋鴻信愣了一刻,唇邊突而揚起笑,他的臉又變得溫潤和善,「祈之,是你?」

    輕挑的桃花眼自帶瀟灑,有這樣令人忘卻不去容顏的,除了宋杞和還會有誰?

    宋杞和的眉眼攏著一團如墨的沉色,他走入包廂之後,東宏和應庚順手將包廂房門閉合。

    第93章 九十三

    京城宋家唯有一家,那便是天家。

    而如今僅此兩位的皇室子弟,宋鴻信與宋杞和在菏州終是碰了面,兩人上回一別還是近兩個月之前。

    兩人雖是名義上的兄弟,可仍是親疏有別,宋杞和對當今太子並不親近,只是維繫表面客氣。

    「太子不是在張家嗎,怎麼來了溪川縣?」

    宋杞和一雙眼如同鎖在宋鴻信身上,他話語並未刻意放冷,但隱隱夾雜逼問之意。

    「多日未見,你我兄弟之間不該寒暄幾句?」

    宋鴻信察覺他些許的緊張,便勾笑道:「祈之你這般模樣,可真令我心寒啊。」

    宋杞和瞥他,「有話直說。」

    宋鴻信笑開,他擺手就道:「先坐下吧,我這兒不差你這一杯茶水。」

    宋杞和見他總是擺出一副和稀泥的樣子,知道他今日若想和宋鴻信談話,只得隨他來,他落了座。

    宋鴻信擺頭看傅寶,傅寶很有眼見地奉上茶。

    宋杞和未接,他只是看宋鴻信品了一口茶又說:「太子殿下現在可以回答了吧,你來溪川縣卻未告知與我,想必是想隱瞞著的,若遇事呢,您身邊伺候的那些人怎都不帶?」

    「我確實是先見的張大人。」宋鴻信假裝聽不出宋杞和的指責,「我也只是聽到一則傳聞,感到新奇,想來溪川縣親眼見證一番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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