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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宋杞和看待問題很是獨特,常以一個刁鑽入口去辯,往往會給人以出其不意的回答。
杜黎感到意外卻又似乎合乎情理。
他當即克制激懷,又詢問了宋杞和幾個問題。
對宋杞和來說,答論並不難。
前世他曾在高位十餘年,光是殿試便點過幾回,那些個參考的生員入殿作答對文章,他皆心中有數。
時至晌午,杜黎說的口乾舌燥,終放過宋杞和讓他回去用飯。
宋杞和轉頭回到宋家,這面東宏便駕車折回了撫平村。
「主子。」
東宏大步入院,應庚也被他焦灼的神色引去了注視,實在很少見東宏露出這樣的面孔。
「主子,太子好像來了溪川縣。」東宏如是說。
「太子?」
「太子!」
應庚跟在宋杞和之後驚呼,他的眼射向東宏,「你肯定那人是太子?東宏你沒見過太子幾回,別是認錯了人吧?」
東宏沉默片刻,「我能,在泰平堂,今日是第二回 了,絕對是太子無疑。」
「他上泰平堂……找昭昭的?」
「應該不錯,我看杜姑娘還取走了太子的血,是為更好觀病症吧?」
「怎我沒收到一點風聲?」
宋杞和再坐不住,他冷眼睨應庚,斥道:「應庚,信呢?」
應庚恭敬回稟:「公子,太子先前的信中只說自己到了菏州,您不是知道他會先去水舟縣張家嗎?」
「可他偏偏來了溪川縣!」
應庚猛然憶起杜明昭吩咐他做的那些事,其中便有在水舟縣城中義診以好揚名。
莫非是那些,被太子全聽入了耳,於是對杜明昭心生好奇,想前來求醫?
宋杞和不再等兩人的答覆,他喊上東宏當即駕車離村。
……
泰平堂。
杜明昭得知宋鴻信便是太子,心底不免湧起幾分竊喜。一是為她在水舟縣布下的引,二是有機會改寫書中結局,最為重要的是,這關乎她和宋杞和,是重中之重。
可杜明昭沒忘,宋鴻信乃是這世間除當今陛下之外,身份最為尊貴之人。
她不能怠慢。
還有——
杜明昭瞳孔一縮。
不,宋鴻信是太子的話,宋杞和仍在溪川縣的撫平村,若宋杞和入城與他相見?
杜明昭咬牙就先去尋東宏的身影。
可奈何她在前堂與後堂轉了一圈,都沒能看見東宏。
杜明昭喊來王大,問他:「東宏人呢?」
「這……」王大此前一直在前堂忙活,他回想了一會兒,「好似不久之前就離開醫館了。」
杜明昭一聽這話,面色鐵青起來,她叮囑王大,「你去盯著,若東宏和宋公子來了,把人攔在外面。」
王大不明白,但他還是應了。
杜明昭又返回後堂,找到薛徑。
宋鴻信主僕同在側屋,師徒二人便在後院說著悄悄話。
「師父,我已知道宋公子便是太子,不過,他沒主動提及,那麼在我這兒他就是宋公子。」
薛徑定定望她,嘆息道:「丫頭,你是打定主意要為他治哭魂了?」
杜明昭以相當陡定的語氣回道:「是。」
她必須這麼做。
只要能救下太子,京中牽制宋杞和的根源便可切斷,所有都迎刃而解。
可她仍然需要薛徑相助,因此杜明昭杏眸露出渴求,「師父,你願意幫我嗎?」
薛徑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作答,他本清明的眼竟有一剎的游離。
看著杜明昭那張溫婉面容,薛徑有些於心不忍。
明明在京中他的心還冷硬不已,可到了菏州遇到杜明昭後,他逐漸找回曾經的慈悲之心。
杜明昭沉吟,她垂眸道:「師父,我聽張老說過你為太醫院院正的時候在京中受過委屈,若是太子欺壓過您,方才我那話您就當我沒說。」
她並不想薛徑再委屈自己,因為她的需要。
薛徑深深嘆氣,「傻徒兒,太子倒不曾仗勢欺人為難我,過往那些事也與太子無關,那時候的他,不過是一介小兒。」
「那……」杜明昭杏眸閃動期盼,「師父是願意助我一把了?」
「你不是偏要琢磨哭魂之解嗎?」
「嗯!」
「至於這解法,眼下我亦不知,不過我曾試著磨過一方子,或許於你有用,來。」
薛徑對杜明昭無可奈何,他笑著將杜明昭帶去閒置的屋中,書桌之上留有紙筆,薛徑便隨手取來落筆寫字。
不出一刻,一張寫滿藥材的方子落在杜明昭眼前。
「這方子我是從毒來思索,硬要說療法,就是以毒攻毒。」薛徑仔細給杜明昭講解,「你看這蜈蚣,還有馬錢子,都是用來逼毒。」
杜明昭有些領會,「宋公子中毒過深,直接喝入口的話,極有可能毒未被逼出便病發,因此用藥浴會更好,對吧師父?」
薛徑一副「孺子可教也」的點頭,「不過這個方子卻有個弊端。」
杜明昭聽著。
「是用毒來平衡哭魂,兩毒相平而制衡,可他元氣大失,即便能逼出哭魂,身體虛弱恐仍抗不過多日。」薛徑捋著鬍子,他搖了搖頭,「要想緩解他那哭魂之症,還得找出如何固元強魄。」
「師父,我倒是有個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