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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宋鴻信不確定道:「像是北地傳出的一種?」

    「是。」杜明昭看他是真不大清楚,冷靜片刻補了一句,「我需要宋公子的血。」

    「那不行!」

    江濤冷臉張口便是拒道:「殿……公子,放血需傷您的身子,這怎麼可以呢?」

    杜明昭聞言,一雙清冷的杏眸睨過去,眼中滿是不耐之色。

    宋鴻信抬手就道:「小杜大夫要放血是有她的打算,既如此,便按大夫說的來辦。」

    「可……公子,非要如此的嗎?」

    江濤才是著急,宋鴻信可是真龍之體,怎好再菏州輕易被外人弄傷流血?

    若傷了根本,後果不堪設想!

    「我不能斷言公子病症的話,又如何對症下藥?」

    杜明昭冷哼一記,「你們若是不想治,那我當然可以不要公子的血,歸根結底端看你們自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宋鴻信徑直將手腕遞過來,他說:「小杜大夫,請吧。」

    好在宋鴻信這個為主子的分外配合,杜明昭便頂著江濤那能將她後背射穿的眼,在宋鴻信手腕割除一道小口,再用小瓷碗接了小半碗的血。

    事後,杜明昭為宋鴻信上了止血藥,並將他的手腕用麻布包好。

    宋鴻信笑問:「小杜大夫,我是得等幾日再來複診嗎?」

    放血的話,看樣子當日是得不出診斷了。

    「公子明日或後日再來泰平堂可行?」

    杜明昭舉起瓷碗左右搖晃了兩下,她眼裡瞬間多了一抹幽幽的暗藍色,「毒有千萬種,我得確定才好。」

    「小杜大夫已經能確定是毒了嗎?」

    「不錯。」杜明昭和宋鴻信解釋,「公子的病症是極其罕見的,若非中毒,那便是誤食致幻的藥,可那種藥吃一回也只會持續幾日,服用過量會有性命之憂,像公子這般十幾年之久的病不大可能。」

    宋鴻信苦笑一記,他嘴邊是說不出的苦澀,「其實我看過幾位大夫,都道我陽壽已不久了。」

    「公子!」

    江濤更是不忍聽宋鴻信自暴自棄之言。

    宋鴻信搖頭回笑:「沒什麼不能承認的,若是真的,這便是我的命。」

    「如公子所言的話,是毒的可能便更大了。」杜明昭撫摸著下巴,「像苗大少爺中的赤蓋,那便是一種多年頻發的毒_藥,它不會一次致命,但會漸入體內,隨著年歲推遠,對身體的損害更重。」

    「我明白了。」

    「嗯,我回頭看能否找出是為何毒。」

    不知為何,宋鴻信直視杜明昭清亮杏眸的那一刻,他的心莫名被安撫了。

    對面的姑娘年歲不大,她沒有盤發,應並非人婦,如此年紀小的大夫竟有股令人信服的力量。

    宋鴻信莫名相信她是有底的。

    這種感覺,讓他不禁生出一個念頭。

    杜明昭還真是個妙人啊。

    宋鴻信便說:「那我改日再複診。」

    杜明昭應了好。

    對取來的血,杜明昭帶著瓷碗一併從城中回到撫平村,東宏駕車入村,杜明昭卻讓他先去藥房。

    薛徑喜歡待在杜明昭的藥房裡,他對這處生出濃厚的興致。有時薛徑還會挑挑揀揀幾樣藥房裡的藥材,嘗試混製藥效不同的藥丸。

    而杜明昭,急著要見薛徑。

    今日杜明昭回時,薛徑仍在藥房。

    「師父。」

    杜明昭與薛徑悄聲道明來意。

    「先去薛家。」薛徑收好藥瓶往藥房外走。

    杜明昭點頭,大步跟上他。

    兩人同去了薛家。

    「師父,那位宋公子的血我給帶來了,您看看?」

    杜明昭取出瓷碗,薛徑接到眼前端視,她說:「我以為他是中的毒,但還不明晰是何種的毒那樣霸道。」

    薛徑問:「病症呢?」

    「是和赤蓋相似的昏睡不醒與夜半夢遊。」

    「什麼?赤蓋?」

    杜明昭忽而察覺薛徑那張慈容驟變,尤其是他半白的鬍子都生硬地豎起幾分,她微感怪異,就道:「是啊師父,宋公子這毒已中有十幾年,早年時候如同赤蓋的病症,現如今卻是精神不振,十分萎靡。」

    薛徑突然的沉默讓杜明昭心中破開一個窟窿。

    當他眼眸幽暗之時,杜明昭沉聲道:「赤蓋的診斷還是我從師父的手札里學到的,因而我要了宋公子的血。」

    半晌,薛徑終於開口:「他告訴你自己姓宋?」

    「是。」

    「十餘年的病,已近膏肓?」

    杜明昭瞪眼,「是。」

    薛徑怎麼知道的這般清楚?

    「我知道了。」薛徑轉而將瓷碗放下,他像是瞬間失去了對血的興致,而是從懷中掏出一枚銀針,「丫頭,你看著。」

    杜明昭湊到了近處。

    只見薛徑將銀針探入瓷碗的血中,待血液覆沒銀針尖處,薛徑執起給杜明昭看。

    銀針在血中浸泡過後,化作暗色。

    當然,杜明昭知曉這是辨毒的法子。

    可薛徑又取來一張薄薄的紙張,他用銀針在紙上一划拉,暗漬落在紙上,顯現更為清晰的藍黑之色。

    杜明昭蹙眉疑惑,「師父,這不是赤蓋嗎?」

    「不,你再看。」

    薛徑將銀針側放,引得紙頁留下更大塊的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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