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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傅寶詫異道:「小杜大夫!」
宋鴻信稍垂頭見禮,「我等想來向小杜大夫問診。」
杜明昭淺笑點了下巴,她的眸子不自覺地落在宋鴻信的面龐之上。
他面顯蒼白,兩眼之間的鼻頂還映有淺淡的黑沉,是病氣在體內沉積太久的緣故。
她心覺來看病的應該就是眼前的這位公子了吧?
杜明昭朝宋鴻信直言:「是公子要尋醫吧?」
宋鴻信溫潤的面掛起笑,「是我。」
「請。」
杜明昭朝後堂一請。
宋鴻信領著傅寶和江濤,主僕三人先去了後堂的側屋。
施盈盈落在宋鴻信背影的眼終於捨得收了回來,恰好杜明昭將藥包給她,不忘叮囑,「回頭吃完了記得再來。」
「我會記著。」施盈盈冷不丁問了一句,「方才那公子不像是溪川縣本地人啊?」
宋鴻信五官十分清俊,是再溫潤不過的長相。因常年帶病,他的面容稍顯柔和,只是行走之間沉著一股骨子裡透出的矜貴。
施盈盈無意識就被吸引了目光。
在溪川縣,她敢確定沒見過這樣的人。
那自內而外散發的貴氣,是連秦府的秦陽策都不曾有的,現如今她尤其好奇宋鴻信的身份該有多尊貴。
「或許是吧。」
杜明昭卻打斷了她的心思,「我先去看診,你早些回去。」
施盈盈依依不捨地嘟嘴,「好嘛,我知道了。」
另一面,王大引宋鴻信幾人去往把頭隔壁的屋子,路上傅寶的嘴不停,宋鴻信只是掛笑傾聽他說。
一行人在將至的時候,撞見了自把頭而出的東宏。
宋鴻信與東宏兩人俱是一愣。
因是不認識的人,宋鴻信稍點頭便側身入屋,而江濤和傅寶更是忽視了東宏此人。
東宏那張如冰山的臉直勾勾盯著側屋,直到杜明昭來時方才收回眼。
曾為暗衛之一的他,在京城是從未與太子打過照面的存在,太子自然不知曉他是宋杞和的人。
就連那日東宏隨宋杞和去往宋鴻信所在之地,他都不曾露過面。
杜明昭道:「我這面還要忙,你隨意點。」
東宏應:「是。」
今日宋杞和未前來泰平堂,他被杜黎叫去習書,因而是東宏陪著杜明昭入的城。
得見杜明昭步入側屋,東宏緩緩收回注視。
他若沒看錯的話,那人——
是太子殿下!
東宏瞳孔狠狠縮起。
太子來了菏州溪川縣,還找上了杜明昭!
此時此刻,東宏只有一個念頭:他必須見宋杞和。
……
杜明昭還在為與施盈盈分別前她說的那句「非富即貴」耿耿於懷,這會兒在側屋正兒八經地端詳宋鴻信時,還真察覺到他有股難以用言語表明的矜貴。
仿若在哪裡見過。
杜明昭又回想了一刻。
是了,與宋杞和自帶的流逸很像。
「不知道公子如何稱呼?」
「我姓宋。」
杜明昭頷首,「宋公子。」
宋鴻信已先落座,那人溫雅笑著,連話語都是輕緩的口音,「我來向小杜大夫討的這病是年久的老毛病。」
「把手放在醫枕上。」
宋鴻信照做。
也是他的胳膊這麼一抬,杜明昭看清他露出手腕之上微鼓起的脈搏,以及手腕內側灰白黯淡的色澤。
他的病比杜明昭想像的還要重,就連膚色都受到了病氣的影響。
杜明昭探出兩根食指分別把了宋鴻信的左右手,兩隻手的脈象是一致的,都屬微弱狀,且神經疲勞嚴重。
「宋公子每日夜裡歇息的可還行?」
「不多好,我總覺著雖睡著了,但人仍是清醒的。」
杜明昭又望向宋鴻信的臉,仔細在他耳、鼻、眼、唇之間掃過。
一道隱隱的黑線順著宋鴻信的鼻頂一直延伸至鼻頭。
這不是一般的病症,更像是中了毒。
很棘手。
杜明昭蹙眉,「宋公子還有哪裡覺著異樣的?除了夜裡難眠。」
「這幾年倒無多少症狀。」
「你意思是這病有數年之久了?」
宋鴻信一愣,復點頭道:「有十餘年。」
「十年往上!」杜明昭頓時擺出嚴肅的神色,她語調不禁認真幾分,「宋公子,我問的你定要如實回答,從你病發起到現在,你都有過什麼症狀?」
「最初的時候一日我能昏睡五個時辰,雷打不動更醒不過來,每到夜裡還會莫名起身,在院裡來回晃悠,這一點我的僕從皆可作證。」
宋鴻信邊說著,江濤和傅寶連連點頭。
杜明昭聽得詫異,這樣的說法怎麼愈發像是苗盛所中的「赤蓋」?
宋鴻信繼續道:「不過在有幾年之後,我就鮮少再會夜裡夢起了,後來更多的是睡著但人神志清醒,我想睜眼卻發現控制不得自己的身體。」
「原來如此。」
「小杜大夫是有了想法?」
杜明昭杏眸微眯,她道:「不知道宋公子可曾聽說過苗家的大少爺?」
宋鴻信未語,他只擺出願聞其詳的態度。
「那位大少爺有過極像的病症,不過他那是中了毒,此毒名為赤蓋。」杜明昭緊盯著宋鴻信的臉,想從他面部表情里察看端倪,「宋公子聽過赤蓋之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