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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紅葉狠狠應道:「是,奴婢這就去。」
張文杰又是一陣猛烈咳嗽。
白嬤嬤半刻也等不及,得了杜明昭的准信後,馬不停蹄就去後廚尋驢奶,再煮開忙端回清苑。
杜明昭望著丫鬟們給張文杰餵驢奶。
驢奶是緩解哮喘最直接的法子,可喝入口,見效快。至於藥方,那只能算做日後給張文杰調養身子,喝驢奶治不了本,但眼下能減退張文杰的痛楚。
一碗驢奶入肚,丫鬟怕張文杰肚脹,又為他揉揉肚子。
咦?
張文杰摸摸嘴,咳嗽聲果真消退,連喉嚨的疼意都好轉一半。
他扭過頭,看見端坐著含笑的杜明昭,小孩糯糯開口:「謝謝……姐姐。」
白嬤嬤幾欲老淚縱橫,她拜謝杜明昭道:「多謝小杜大夫,您可真是當世妙手,夫人去溪川縣請您來是請對了!」
「客氣了,嬤嬤。」杜明昭起身,她笑了笑,「這驢奶平日不必多喝,只八少爺咳嗽時喂,藥方你們記得每日要餵八少爺三次。」
「是,老奴定銘記。」
清苑外紅葉空手歸來,她先是瞥眼白嬤嬤,後又看杜明昭道:「嬤嬤,奴婢已讓後廚將藥熬上了,只是,只是老太爺那邊問小杜大夫可是看完了。」
白嬤嬤瞬間了悟張老太爺有話要傳見杜明昭,她便道:「紅葉你先將小杜大夫送去老太爺那院吧、」
「是。」
紅葉朝杜明昭笑道:「小杜大夫,這邊請。」
杜明昭遠遠又看了張文杰一眼,見他病情暫緩,未再咳嗽,她稍許安心,應了個「好」後隨紅葉離開清苑。
福上院。
張老太爺正與薛徑在主屋內喝茶,兩人身前還擺有一方棋盤,只是這一局下到一半張老太爺不再落子,像是就此作罷。
此時紅葉將杜明昭帶到,在門外稟復:「老太爺。」
「哦!」張老太爺瞬間心情大好,「讓杜丫頭進來吧!」
杜明昭獨自入內,紅葉只送她到這裡,轉而退下。
登時,兩雙慈祥的眼眼望於她,杜明昭見了禮。
「來,杜丫頭。」張老太爺招招手,「你來的正好,這棋你師父下不過去,你來陪我下一盤!」
薛徑瞥他,不禁腹誹:分明是他下不過自個兒,什麼叫他不行了?
不過薛徑還是讓出了位子,引杜明昭坐在了張老太爺的對面。
杜明昭有些為難,「老太爺,我,我不大會下棋啊。」
這話沒說錯,她前世就只是隨爺爺學過一丁點兒圍棋,說下棋那是真沒有天賦。
張老太爺捋著白鬍子,「你試著下一子看看。」
杜明昭求助似得看薛徑,而薛徑卻是笑笑:「別怕,輸了亦無妨。」
「好吧。」
杜明昭認命,琢磨一刻後落下一顆白子。
張老太爺邊笑,邊摸起一顆黑子飛快落在棋盤的一處。
這一子過後,杜明昭的眉頭頓時蹙起,她捏著白子,陷入沉思。
看杜明昭那認真的勁兒,張老太爺情不自禁與薛徑感嘆,「你這小徒兒端真的模樣還真和你是一個骨子裡刻出來的。」
薛徑露出一個傲然的笑。
「我以為你離京之後,只會去琅州,從此再不問世事。」
「如何見得?」
「當初你對京城可是厭惡的不得了,我會看不出?」張老太爺憶起往事,無端的嘆息,「若非那時候老婆子病重,你早就離開京城了吧?」
薛徑沒吭聲,但這已經是他的回答了。
杜明昭本在思索如何落子,可思緒不知不覺就被張老太爺和薛徑的對話給引跑。
師父原來在京中還有過一段?
薛徑沒有要避諱杜明昭的意思,他直言:「我當也留不住,那事一過,陛下派人找過我四回,每次都為復職,我待府上都煩透。」
張老太爺笑道:「陛下還不是憐你那身醫術,想你重回太醫院嗎?」
「我可不稀罕再做那太醫院的院正。」薛徑冷笑。
杜明昭心頭大駭。
薛徑此前是太醫院的院正!
她一吃驚,白子脫手胡亂落了個地方。
張老太爺看向杜明昭,輕笑道:「你沒把以前那些事告訴小徒兒啊?都給小丫頭嚇著了。」
「確實沒來得及說,前些時候我回了琅州,本想回來再告訴她的,而後在你這府上遇到了這丫頭。」
薛徑對杜明昭的疼惜張老太爺看在眼裡,他還說:「杜丫頭雖是村中長大,但醫術天賦極高,隨我不過學了個把月,連我那套針法都已掌握,在我心裡,她比京城裡那些千金小姐還要金貴。」
「這麼一說,我還真想為文英討個媳婦了。」
薛徑聞言,鬍子一翹直瞪張老太爺。
張老太爺爽朗笑他太過緊張徒兒。
薛徑哼道:「這回三夫人請丫頭過府,你就安心吧,有她看診,八少爺不會有事。」
張老太爺一愣,他落下一顆黑子,兀自讓杜明昭頭疼去,自己哈哈笑起來,「當然,你都如此說了,我肯定是信的。」
杜明昭聽著兩人交談,還要細思怎麼下棋,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
偏張老太爺又問薛徑:「我們都幾年未見過了,你真不願在張家多留幾日?」
「不必,我和丫頭同時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