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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柳哲坐下後掀開了布巾。

    荀榮康和王天睿紛紛不忍直視,更覺著有泛嘔之感。

    與杜明昭所料一般,他的面頰生著與秦曉如同樣的潰瘍,只是他的要重的多,那潰瘍自左側下頜一直蔓延到臉頰,成一大整塊污膿。

    就連他側頸亦是一樣。

    從化膿程度來判斷,他的病應得的比秦曉如還要早。

    杜明昭眸子閃動,直接開口道:「柳公子平日去多了窯_子尋歡作樂吧?」

    「你!你這是空口污衊!」

    柳哲湧起怒氣,他指著杜明昭就要辯解,可杜明昭清亮的眼注視著他,她還說:「柳公子你染的什麼病,又是為何而得的,你心中定有斷奪。」

    「我!」

    「這逛窯_子的事兒你不願承認也罷,不過你這病該是在那處沾上的。」

    荀榮康和王天睿並非懵懂之人,在杜明昭說「逛窯_子染病」,兩人再一見柳哲微妙的神色,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去過玩樂的人多少會知曉一二,那裡頭不乾淨的人最易得的病只有一種。

    荀榮康朝著柳哲就道:「柳兄,花_樓多少乾乾淨淨的你不碰,非要去找那等髒了身子的,這花_柳病染上可不好治啊!」

    「是啊,你若是喜歡,如榮康那樣在後院抬幾個多好啊,作甚去碰那個?」

    柳哲被兩位好友一數落,整張臉拉不下來,他厲聲回道:「還不是怪桃園那個唱戲的,她那張臉瞧著是個乾淨的玩意,誰知道……就是她那臉才騙的我全給信了!」

    「你是說曉如?」荀榮康一聽便猜出的是誰。

    溪川縣近來大火的旦角,還是桃園之中的女人,除開秦曉如不會是別人。

    「對啊,就是她!」柳哲憤憤不平。

    「你怎招惹上她去了?」

    荀榮康蹙眉,「我記著她是個犟脾氣,好幾家的少爺她都瞧不上。」

    「我哪兒知道旁的?」

    柳哲面色陰沉,受荀榮康問後他眼眸躲閃,「那日我母親搭了戲台子她過府唱戲,事後我說賞她幾隻簪子她便隨我走了,只是我染上這病才曉得她不是個好東西!」

    荀榮康嘆了口氣。

    杜明昭安靜聽兩位少爺在屋中爭論,她抓到了「秦曉如」的名字,復而蹙眉。

    柳哲口中的秦曉如與她那日親自見過的那個女子,完全像是另外一個人。

    秦曉如道是被人負了心,萬念俱灰。

    她對錢財看的極淡,再交付診金時問過好幾遍杜明昭診金可是太少。

    而柳哲口裡的秦曉如,竟是個貪財私利之人。

    「小杜大夫,你快為我開個方子吧!」柳哲又看想杜明昭,他耐不住每日的被折磨,「這病在我身上當真難忍。」

    可杜明昭手邊的紙頁卻是一子未寫。

    柳哲不明白,「為何您不寫方子?」

    杜明昭直視他,回道:「柳公子,你這花柳病,我治不了。」

    第72章 七十二

    宋杞和換回藍灰色長袍後,他打裡屋來到外間,便直對上了東宏那雙面無表情的臉。

    雖然東宏如往日一般看不出神色變化,可宋杞和還是透過他的雙眼瞥見一抹戲謔。

    宋杞和整張臉頓時如墨暈開,屋內冷意瀰漫,東宏不怕死的問了一句,「殿下在秦府的幾日睡的可好?」

    這話不是問宋杞和睡的好與不好,而是在宋杞和以女裝躲在秦府可曾敗露。

    「你以為?」

    東宏抱拳在唇邊輕咳一聲,未免自個兒當場血濺三尺,他選擇緘口不再提這茬。

    當初杜明昭被留在秦府,宋杞和聽後執意要入秦府,東宏便疑慮自家主子可是會尋秦順自報身份,以御王府世子的名義入府。

    誰知宋杞和不願,反倒是問他可有別的法子。

    東宏絞盡腦汁,最後也不知哪根筋不對勁,想出可扮成杜明昭的丫鬟。這樣一來,只要不被人察覺,宋杞和都能待在杜明昭身邊,甚至於一個院裡。

    只是做姑娘家妝容還需著衣裙,那綠裳雖是粗布,可卻是實打實的姑娘家的裙子。

    東宏以為宋杞和不會做到那個地步。

    不過幾日見不著杜明昭,這短短几日熬過去不就好了?

    可宋杞和令他大開眼界。

    他滿臉寫著「不情願」與「厭棄」,可最後還是咬牙取走了那件丫鬟裝綠衣,入裡屋套上了衣裙。

    東宏再見宋杞和走出時,下巴都快閉合不了。

    宋杞和披散烏髮,穿一件粗布綠衣,他抱臂站立在那兒,未施粉黛的面容在姑娘家衣裙的映襯之下,比京中許多官家小姐還要惹眼。

    即便是女裝,也不會叫人覺得怪哉,反而想再多看幾眼。

    只是東宏被宋杞和那雙布滿殺氣的桃花眼怒視著,他只敢瞥一眼便垂頭。

    便是這副模樣,東宏送宋杞和去了秦府。

    東宏收回思緒,他可是提這餿主意的人,哪怕他再多說一個字,都似在提醒宋杞和他曾女裝過。

    「殿下,有件要事需稟告於你。」東宏不再言女裝,面色正經起來。

    宋杞和以眼神暗示他繼續說。

    「是關太子的。」

    「太子又怎的了?」

    兩人所在的側屋門嚴緊實,這把頭的側屋鮮少人至,談話不必擔憂隔牆有耳。

    但東宏還是壓低了一分聲音,「太子跋涉的路途……似遇到了點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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