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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5 16:42:41 作者: 雲奺
    而內調的所用藥材就比尋常病症要重幾分,杜明昭開了二兩朴硝、一兩全蠍、一兩浙貝母、五錢炮山甲、四兩野大黃還有三十條蜈蚣製成清血敗毒丸。

    中途杜明昭讓秦曉如在側屋等候,她自己去拿藥材裝包。

    秦曉如有花柳,還是不要隨意走動。

    杜明昭一次為秦曉如備下幾大包的藥材,折回後與秦曉如道:「這裡還分有小包,你一日煎熬一回便好,能吃上一個月,可少來醫館幾回。」

    「多謝小杜大夫。」

    秦曉如從荷包里摸出三兩銀子,放置於桌上又道:「診金我留在這裡,小杜大夫洗過再拿。」

    杜明昭卻問:「你手頭可還緊?」

    秦曉如一個弱女子孤苦無依又患得花柳,要是她日子太過清苦難熬,杜明昭就打算少要她些診金。

    如今她不缺這一兩二兩的。

    秦曉如眼彎了一剎,雖有布巾擋臉,可杜明昭仍是能看出她那道極柔美的笑意,她說:「我自小在桃園長大,這還是第一回 有人真心實意地關係我這個人……而非另有所圖。」

    杜明昭竟一時哽塞。

    「平日去各家唱戲多有打賞,我手頭還留著些錢。」

    秦曉如起身重重一拜,「三兩我還嫌給的少,是小杜大夫太過心善,多謝您,讓我有史覺著我是個活著的人。」

    她沒再多留,提起杜明昭給藥包系的繩子便離去。

    杜明昭靜望秦曉如的背影消失。

    說憐憫也好,說做旁觀者所見的複雜也罷,對秦曉如,她沉沉嘆了一口氣。

    杜明昭用布帕裹住秦曉如留下的銀子,丟入沸水浸泡。

    而她自己也去重端一盆新水,仔細洗過帕子,將屋裡秦曉如沾過的桌椅都擦拭而過,最後才淨帕洗手。

    杜明昭在側屋忙了足有一刻鐘,待都清理過,她擰乾帕子搭在盆邊晾著。

    側身站起時,宋杞和出現在門邊,他剛巧在杜明昭眼前抬手。

    這側屋的屋門沒閉合。

    杜明昭端詳他一眼,問:「你來做何?」

    宋杞和答非所問,倒是看出杜明昭的不耐煩,「你不是坐診嗎,怎麼心緒不佳?」

    「世間薄情郎、負心漢尤多,騙了人姑娘的心還不肯放過人家的身子。」

    杜明昭杏眸眼尾都沾染了火氣,「我最恨端著一派虛情假意,事後叫人賠上性命之憂的男人了。」

    「是的,這世間有許多薄情郎,花前月下甜言蜜語,轉身一去口蜜腹劍。」

    杜明昭的杏眸凝視他,她在說:你亦是男子。

    宋杞和回:「我與那等不同。」

    杜明昭哼道:「在我眼裡,你們為一般。」

    宋杞和微頓住桃花眼,他道:「昭昭,我何其無辜?」

    他又不是那些男人的之一。

    「那你說,你若有移情她人,可會納其入府,坐享齊人之福?」杜明昭念念有詞,「這世道待女子多刻薄,你們男子到是受寬待,女人需三從四德,而男子卻可納妾,可一個人的心真能塞下好幾人嗎?我覺著真心只有一顆。「

    宋杞和含笑寵溺,他比她以為的還要了解她,怎會不知她鬱結所在,「昭昭是想你中意之人心裡僅有你一人,一生一世一雙人?」

    杜明昭冷睨他:「這念頭很可笑嗎?」

    「那倒不是。」

    「我多少有些離經叛道。」杜明昭的思想肯定與古人不同,尤其是戀愛觀,「我的相公自然要忠於我一人,不若,我便要簽和離書,總歸我有銀子,爹娘也不會對我置之不理。」

    在這事上,杜明昭一向霸道,她不可能與任何人分享自己的愛人。

    她的男人要管不住第三隻腿,那日子她也不用過下去了。

    她好吃好喝獨自過後半輩子豈不更香。

    「昭昭,看不出你妒火比常人更甚。」

    杜明昭回看他,杏眸多了幾分強勢。

    宋杞和眯起桃花眼,眸底燃起火光。

    霸道妒火旺才好,越是看他緊,越是愛他至深啊。

    第68章 六十八

    後半日杜明昭與林郎中坐於同屋看診,她邊為病者診脈,便耐心細緻將診斷依據、如何醫治講給林郎中聽。

    離開泰平堂之前,杜明昭慷慨地將自己的醫案借給林郎中。

    宋杞和坐在牛車前位,回眸間瞥到杜明昭揉手的動作,她皓腕泛著紅,想來又是用手過度,他問道:「是林郎中想隨你學醫?」

    「不全是。」杜明昭細細給手腕上藥,塗抹之後疼意稍減,「醫館只有我和林郎中兩位大夫,我上各府奔走的多,林郎中得時刻待在醫館,如今來咱們泰平堂的人愈發的多,我擔憂我不在,許多病林郎中獨自擺不平。」

    上回林郎中還為治便秘的討教,這才引發了杜明昭的擔憂。

    「幫他亦是在幫我,我也好省心幾分。」

    應庚駕著牛車回到撫平村,杜明昭卻聽得一陣響徹雲霄的哭喊聲,她略微疑惑,「這都五六日了,曹家還沒消停呢?」

    「曹嬸子一直不見好,在村里才總鬧。」

    「鬧吧,我倒是想看看她得幾時痊癒。」杜明昭雙臂抱胸,她話里透著無奈,「祈之,你可知符水在我眼中等同於毒物?」

    宋杞和聞所未聞,這話於他很是新鮮,「怎麼說?」

    「行醫有幾樣忌諱,病不肯服藥,一死;信巫不信醫,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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